第一百章：启程
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如薄纱般透过窗户，悄然洒落在厨房里。杏儿早已在灶台前忙碌，为孩子们精心准备早餐。灶台上，三个蓝边瓷碗整齐排列，分别盛着白糖、肉松和切碎的腌萝卜，这可是瑶瑶和影影最爱吃的搭配，为此，她特意提前一个小时就起床准备。
“妈妈，我来打蛋！”瑶瑶吃力地踮起脚，努力够着鸡蛋，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不经意间扫过了一旁的面粉袋。
杏儿见状，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赶忙把她抱起来，轻声叮嘱道：“小心点，别摔着了。”随后，她转头看向躲在门后的影影，轻声说道，“影影来帮妈妈摆筷子好不好呀？”
影影咬着手指，有些害羞地慢慢蹭过来，结果一个不留神，被门槛绊了一下。正巧李富贵从鸡场回来，目睹这一幕，他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接住了影影，笑着打趣道：“小调皮，跑这么急干什么呀？”
影影“咯咯”地笑着，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小脸上不知何时沾上了面粉，像个可爱的小花猫。李富贵故意用下巴上的胡茬蹭她的脖子，逗得她发出一连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别闹了，快来吃饭。”杏儿端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放到餐桌上，说道，“今天宝贝们要去幼儿园呢。”
瑶瑶双手捧着碗，呼噜呼噜地喝着粥，喝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问道：“妈妈，我可以带布娃娃去学校吗？”
“当然可以呀。”杏儿微笑着摸摸她的头，温柔地说，“不过要放在书包里，上课的时候可不能拿出来玩哦。”
不一会儿，校车缓缓驶来。影影一看到校车，又害怕地躲到了杏儿身后。李富贵见状，赶忙蹲下来，张开双臂，说道：“爸爸背你上车好不好呀？”
影影却摇摇头，小手突然紧紧抓住瑶瑶的衣角。瑶瑶见状，把怀里的布娃娃塞给她，拍着胸脯说：“别怕，姐姐保护你。”
杏儿看着两个孩子手拉手，小心翼翼地爬上校车，眼眶一热，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李富贵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等咱们的孩子出生，她们就可以在家门口上学了。”
新房的地基已经稳稳打好，孙大炮的施工队正在紧张有序地扎钢筋。李富贵踩着脚手架爬上高处，仔细检查施工情况。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香香打来的电话：“富贵叔，驾校说今天可以考科目四啦！”
“我马上来！”李富贵听到后，立刻从脚手架上跳下来，裤腿上沾满了泥浆。他一路小跑冲回家，准备换身干净衣服。此时，杏儿正在屋里给影影缝扣子。
“你路上小心啊。”杏儿一边说着，一边往他兜里塞了两个煮好的鸡蛋，“考不过也没关系的……”
“放心吧。”李富贵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笑着说道，“我答应过要开车带你们去兜风的，肯定能考过。”
来到驾校训练场，香香正悠闲地靠在教练车上啃着玉米。看到李富贵跑过来，她把最后一颗玉米芯扔进垃圾桶，说道：“来得正好，先练两把热热身。”
李富贵坐上教练车，座椅上还残留着香香的体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微微发颤。从后视镜里，他看到香香正俯身帮他调整座椅，指尖不经意间轻轻擦过他的后颈，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往左打死……”香香突然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教我爬山时也是这样的。”
李富贵的喉咙瞬间发紧，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第一次和香香在一起的那个夜晚。那时，他送她回家，这个胆大又泼辣的寡妇，主动把他拉上了床。那一刻，她的胸脯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急促的喘息声比山风还要急切。
“离合松太快了！”香香突然拍了一下他的大腿，把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你想什么呢？”
李富贵猛地惊醒，这才发现车已经熄火了。香香掏出湿巾，递给他擦手，调侃道：“手心都是汗，追我时也没见你这么紧张呀。”
李富贵低下头擦手，闻到湿巾上淡淡的玫瑰香，这香味竟和杏儿用的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这正是自己研制养颜膏味道，熟悉的香味让他的心情愈发复杂。
他们顺利地通过了科目四考试，当教练高高举起写着“98 分”的牌子时，两人都激动得难以自持，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着，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中午一起去吃饭庆祝一下吧？”香香突然提议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兴奋和期待。
李富贵被她表情感染着，宠溺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呀。”
香香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接着说：“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鱼馆，听说味道非常不错呢……”
李富贵听着香香的描述，心里不禁有些期待起来。他把手中的湿巾攥成一团，故作轻松地说道：“你现在可是富婆了，得你请我哦。”
香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悦耳。
“老东西，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啦？”香香调侃道。
李富贵也被她的笑声感染，跟着笑了起来。他心里却有一种别样的暖意，这种感觉让他有些陶醉。他发现自己确实很喜欢和这个穿着红裙的泼辣女人相处，她就像山间肆意生长的野蔷薇，虽然带着刺，但却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让人无法忽视。
在鱼馆的包厢里，香香点了一盆水煮鱼。热气腾腾的水煮鱼端上桌，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包厢。李富贵被辣得直冒汗，而香香却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调侃：“当年你连辣椒都不敢碰呢。”
“现在能吃了。”李富贵灌下半杯啤酒，感慨道，“人总是要变的嘛。”
这时，香香突然夹起一块鱼肉，递到李富贵嘴边：“张嘴。”
李富贵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乖乖张开嘴。香辣的鱼肉在舌尖散开，熟悉的感觉让他突然想起新婚夜，杏儿也是这样温柔地喂他吃桂圆。
“好吃吗？”香香托着腮，眼神灼灼地看着他问道。
“好吃。”李富贵避开她灼热的目光，有些慌乱地回答道。
突然，香香语气有些哀怨地说：“他那方面还是不行，总是让我上不上下不下的，好想我俩在一起那快乐时光。”
李富贵听到这话，一下子被呛得直咳嗽，赶忙说道：“这种事别乱说。”
“怕什么？”香香给自己倒满啤酒，满不在乎地说，“你当初要是娶了我，会让我守活寡吗？”
李富贵紧紧攥着酒杯，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她在月光下缓缓解开衣扣，轻声说道：“要了我吧，反正我也不干净了……”
“别再说了。”李富贵的声音变得沙哑，带着一丝无奈。
“怎么？”香香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质问道，“现在有老婆孩子就装正经了？”
李富贵猛地站起身来：“我去趟洗手间。”
走进隔间，李富贵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不断拍打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他知道，那些过去的感情纠葛，如今已不应该再影响他的生活，他有了杏儿，有了孩子们，这才是他现在应该珍惜的。
等他回到包厢时，香香已经结完账。她正倚在门框上抽烟，红色的裙子被穿堂风吹得猎猎作响。看到李富贵回来，她问道：“要送你回去吗？”
“不了。”李富贵刻意避开她的目光，拒绝道。
“胆小鬼。”香香突然把烟蒂按灭在他手背上。李富贵吃痛，连忙缩手，却看见她转身离开时，一枚珍珠耳坠从她耳边掉落——那正是他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随后，李富贵来到汽车城展厅。在一辆七座SUV前，他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着这辆车。销售经理见状，赶忙递上钥匙，热情地介绍着。李富贵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有红色桑塔纳吗？”
“只有黑色的。”经理微笑着回答，“不过有款复古版的……”
李富贵摇摇头：“就要这辆SUV。”
提车的时候，销售经理贴心地附赠了一瓶车载香水。李富贵打开包装，熟悉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他愣了一下，脑海中又闪过那些复杂的回忆，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把香水扔进了垃圾桶。
傍晚，李富贵开车回到家。他把车钥匙藏在身后，走进家门。此时，杏儿正在给孩子们洗澡，浴室里传来孩子们欢快的泼水声和笑声。
“猜猜爸爸带什么回来了？”李富贵突然推开浴室门。
瑶瑶尖叫一声，连忙用毛巾捂住眼睛，喊道：“爸爸羞羞！”
李富贵哭笑不得，说道：“我在院子里放了个大玩具哦。”
两个孩子一听，立刻裹着浴巾跑了出去。当她们看到院子里崭新的SUV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影影忍不住伸手摸着车身，喃喃自语道：“和幼儿园校车一样大呢。”
“以后爸爸开车送你们上学。”李富贵抱起影影，坐在驾驶座上，笑着问道，“想不想试试呀？”
瑶瑶突然指着仪表盘，兴奋地惊呼：“爸爸快看！有星星！”
李富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在仪表盘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就像闪烁的星星。影影突然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奶声奶气地说：“爸爸真棒！”
杏儿靠在门框上，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手不自觉地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李富贵下车后，她递来一杯热姜茶，说道：“孩子们说要坐新车去看星星。”
“明天就去。”李富贵把她冰凉的手焐在掌心，温柔地说道，“去最高的山顶，让你们看最亮的星星。”
夜色渐深，李富贵坐在新车里，细心地整理着儿童座椅。这时，瑶瑶抱着布娃娃，突然认真地说：“爸爸，我想让弟弟妹妹叫你爸爸。”
李富贵的眼泪忍不住砸在方向盘上，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说道：“会的，等他们出生就叫。”
月光如水，透过窗户洒在厨房里，映出杏儿忙碌的剪影。李富贵望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他摸出兜里的怀表，指针指向八点零七分——这无疑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在后排座椅上，那瓶被丢弃的茉莉香水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那些渐渐远去的回忆。李富贵发动引擎，车载广播里突然响起《甜蜜蜜》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