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心中微微一震,朝一间正开张着的酒肆望去。
酒肆大门敞开,其中灯火通明,但里面却和街面上一样,空无一人!
怎么会这样?
阴成衣道:“你以为你杀了阴倾,就已经了解我们夜月阴家了吗?”
“练息境,即使到了练息境巅峰,阴家的阴魂道还没有登堂入室。”
落木迟疑了一下:“传闻阴魂道中是一个镜像世界,难道这就是你们阴家阴魂道中的镜像世界?”
阴成衣道:“你现在才知道自己已经堕入了我的阴魂道,不觉得太晚了吗?”
“在我的阴魂道中杀人,除了我,没人会知道。”
“待我把你杀了,收走你的器血与阴魂,就算静楼台日后寻到了白头城,也查不出你是死在我的手里。”
落木默默感应了一下四周,心渐渐沉了下去。
阴成衣所言非虚,在这里,除了他和阴成衣之外,不仅没有旁人,连一点多余的人气都没有。
即使是店铺里点着的灯火,虽然看着明亮,感觉上却是阴森森的。
卡那里与阴成衣一战是避无可避了,落木解开易形,露出真身。
阴成衣缓缓从阴影下走出来:“落木,这里没人救得了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落木踏出一步:“阴成衣,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曾经在白头山上伏击过我。”
阴成衣微微一怔:“我是想在白头山上杀了你,那又如何?”
落木:“那你应该知道当时还有什么人在场。”
阴成衣目光微凝,默而不语。
落木道:“你不说,那我就提醒一下你,当时在场的还有离宫蚱蜢,大妖小青。”
阴成衣淡淡:“是又如何?”
落木:“至少,这两者都知道,你曾经想杀我。”
阴成衣道:“知道又如何?”
“白头山中,他们都知道我想杀你,但他们也都知道,我并没有杀了你。”
落木:“虽然我也知道白头城中还有一些势力对我虎视眈眈,但真正敢对我动过手的,可只有你和蚱蜢。”
“但如果我死了,至少你是最可疑的人之一!”
阴成衣:“白头山上,我只是试探,并没有真正对你动手,对你动手的是蚱蜢,不是我。有蚱蜢在前面挡着,我的嫌疑也就小多了。”
落木道:“你的嫌疑确实不如蚱蜢,但蚱蜢有离宫做后台,而你能依仗的只有阴家堡,你觉得,月牙镇是去阴家堡找你审问容易,还是去离宫找蚱蜢算账更容易?”
阴成衣脸色微微一寒:“你别忘了,我们阴家堡的背后是宫后娘娘。”
落木哦了一声:“这么说,你来杀我,是宫青柳指使的?”
小子是在套我的话,阴成衣微微一愣:“阴家的家事,阴家自己了断,还不用劳烦宫后娘娘。”
落木道:“刻意撇开宫青柳的关系,是宫青柳授意的,还是你们阴家家主的意思?”
阴成衣阴笑两声:“想知道,等收了你的阴魂,我再慢慢告诉你!”
说着,他从墙角往前面踏出一步。
墙角下黑影,好像流水一样,跟着他的脚步,流了出来。
奇怪的是,此时明月当空,月光照在流走出来的黑影上,黑影并不见光消失。
阴成衣挥手一剑刺入黑影之中。
黑影噐息暴涨,往四周迅速一层层扩散了出去。
扩散出去的噐息,环绕着他,在地面上凝聚成六把长索的死神镰刀。
落木脸色凝重,目光凝视着地面。
原来,这些黑影并不是真正的影子,而是阴成衣散发出去的黑色噐息。
阴成衣抬头望向落木,手中之剑微微挑动。
六把死神镰刀拖着长索从地面上飞出来,齐齐斩向站在屋顶的落木。
落木早有准备,祭起疾行,毫不犹豫地踏风急退。
阴成衣冷笑一声:“想逃?这里可是在我的阴魂道中,你逃得了吗?”
落木哪里有心思与他废话,脚踏疾行,几步下去,已经逃得远远的。
阴成衣六把死神镰刀落下,尽数斩空。
阴成衣一跃凌空,六条噐息长索拖着死神镰刀,随他的身影带上高空。
高空中,阴成衣又一剑斩下。
六把死神镰刀以他为中心,朝六个方位,凌空疾射而下。
这六把死神镰刀也不去直接追杀落木,而是远远封锁住六个方位。
落木疾行而行,忽然看见前方一把死神镰刀当空斩下,直接封住去路。
眼看去路被阻,落木只得强行止住脚步。
阴成衣手中之剑,往后一收。
刚落下的死神镰刀倒飞回来,反向收割,一击斩向落木。
落木不去硬接,抽身往后退走。
他这一退,其余五把死神镰刀纷纷朝他后退方向倒斩过来,与前面落下的死神镰刀从六个方向收拢,将落木围困在中央。
眼看避无可避,落木一挥斩铁,赤红烈焰在剑身之上腾腾而起。
斩铁一剑斩出,火焰化成六把烈焰飞刀,朝六把死神镰刀方向刺杀了出去。
这六把烈焰飞刀,虽然飞向死神镰刀方向,却并不直接刺向死神镰刀,而是快要接近死神镰刀之时,一个急转,红艳艳的飞刀刀身上升起黑色火焰,飞刀突然加速,避开死神镰刀,纷纷正切在六把死神镰刀后面的长索上。
黑色的噐息长索,遭遇黑焰飞刀,顿时被一切两断。
死去噐息长索控制的死神镰刀笔直收割过来,落木早就看好空隙,从空隙之中,疾走而出。
他身后六把死神镰刀同时击向一处,互相撞在一起,只听见响声阵阵,六把死神镰刀烟飞烟灭。
脱困之后的落木眼睛一亮,果然,火云烈焰可以克制阴系噐息,这一点在月牙镇已经在阴倾身上印证过一次。
阴成衣的噐息与阴倾器息的属性一致,自然也会被烈焰克制。
阴成衣目光微凝:“早听闻你的火息有些古怪,难怪阴倾会折在你的手上。”
“阴倾没收割掉的,我来收割!”
“落木,你的器血,我要定了。”
落木呵呵两声:“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哦,我想起来了,阴倾在月牙镇也说过这样话。”
“我的噐息与你相克,你就是取了我的器血,与你也无点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