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孩子和听课的黄皮子们，还有饕餮直播的虚拟影像。
“热闹！真热闹！比我这冷清清的骨堆窝强太多了！这地方好啊…”
它巨大的鼻孔呼出的气卷起了更大的骨粉旋风，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羡慕和渴望：
“看看！看看人家过的什么日子！还有黑熊精种花？那花儿能开不？唉…老头子我憋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连根草毛都摸不着哇！闷死个龙了！小家伙儿，你住在这儿？快活不快活？比我这破地方强万倍吧？”
小龙灵感应到老祖宗的巨大情绪波动，立刻骄傲地昂起小脑袋，在我手腕上“昂昂”连叫好几声，小爪子还点着投影的方向，意思再明确不过：
超级棒！
这里啊，超级棒！
老金龙的龙脸皱成一团，那表情很明显了，就是想要去炼狱。
巨大的龙躯在骨台上不安地扭动了几下，引得几根巨大的龙骨又是一阵呻吟。
我一看时机成熟，立刻抛出了我精心设计的解决方案，脸上表情无比诚恳：
“老祖宗，您看您在这儿多憋屈啊。小龙灵住在这里，我觉得您住这里应该也可以。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
我故意顿了顿，放慢了语速，确保每个字都清晰地送到那巨大的龙耳朵里，这时候得把话都说清楚了，如果现在说不明白的话…以后指不定要有什么麻烦事儿呢。
“您也来我这炼狱里住下？炼狱地方足够大，环境也舒服。您要是愿意庇护我们这群小辈呢…您就是我们整个堂口的首席供奉大仙家！地位尊崇，享受最高香火！好吃好喝的，以后我们都供着给您。”
我这话一说，旁边保持警戒、半句话没吭的蟒巳耀和白灵霄都忍不住瞄了我一眼。
大概都觉得我这主意有点异想天开，也有点太大胆了。
直接请这么一尊活古董去坐堂口？
这种龙仙可以说是上方仙了。
而上方仙，是不坐堂的。
这事儿可以这么解释，出马仙的这个仙其实还是指的修炼的山中动物，尊称叫老仙儿。
但是并没有真正的就成仙了。
而上方仙，基本上就属于得道成仙了。
这老金龙的模样，说是上方仙不为过。
上方仙不坐堂这个话，就像是人家是省级领导，不可能跑到村里给你当村长去。
但是一般有上方仙缘分的，就有那么点儿像是走关系或者亲戚关系似的，你出了事儿，他还是得管你。
我想让他上堂口的理由很简单，现在我和他可以算是半毛钱关系没有。
可他只要能上了堂口，就代表我与他有了紧密的联系，一旦他失控，通过这个联系，我就能阻止他的失控。
而且人家这老金龙明显也是没干什么坏事儿的，我不可能把它就关在炼狱里，所以只有用堂口的关系牵制住他，才是最正确的。
我话锋紧接着一转，抛出了对老金龙来说最具诱惑力的核心条件：
“最重要的一点，老祖宗！您要是上了我的堂口，我们签订了供奉契约…那您在特定时候，比如我需要帮助，我肯定要帮忙的，简单说，到时候我就可以让蟒巳耀他们，带着您在外面活动！这不就能玩了吗？”
“您也知道您现在这么厉害，直接让您自己出去玩儿肯定要乱套的，到时候玩得也不好，也不舒心对不对。我带您玩儿，平时呢，白泽饕餮和貔貅他们在炼狱，您和他们也能有共同话题，饕餮可以带您直播，白泽带您打游戏，多有意思啊。”
“只是…签订了契约以后，炼狱内部需要您出手的时候…嘿嘿，您懂的，多少您也得给我点儿好处不是？毕竟外面坏人太多了…”
我摊开双手，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点狡黠，又无比真诚：
“您想想，到时候小龙灵陪着您，在炼狱里生活，环境又舒服。您闷了想出去转转，随时告诉我！找几个晚辈陪着您，该飞的飞，该看的看，想去尝尝人间的新鲜玩意儿，也能帮您搞定！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不比您一个人困在这龙冢里睡大觉强万倍？您可是堂堂金龙啊！这憋屈的日子…真该到头了！”
我描绘出来的未来图景，像一颗巨大的糖衣炮弹，精准地击中了老金龙那颗被憋了万载、渴望出去浪的心。
它那两只大龙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眼神在投影的热闹景象和我脸上充满了诱惑力的笑容之间来回扫视，巨大的龙须也不抖了，陷入了激烈的思考。
半晌，那低沉如滚雷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还努力想维持一点威严，但那股子兴奋劲儿已经压不住了：
“…唔…小丫头片子，你倒是挺会画大饼，也挺敢想的啊…让老祖宗我去当你的堂口老仙儿？你那萨满一套玩应儿老祖宗我自然知道。哼…好盘算啊。我现在若是去了你堂子，呵…”
它巨大的鼻孔又喷出一股强烈的气旋，吹得我头发都向后飞起，它接着嘟囔道：
“不过…听起来嘛…好像也不是不能商量…尤其那个能出来透透气的法子…嗯…”
它的尾巴尖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悄悄拍打骨台，发出啪啪的闷响，眼中的犹豫正迅速被雀跃取代。
这老人家，看着严肃，其实心里比谁都急！
面子也想要，出去玩也想要。
谁着急谁就输了，反正我没着急。
因为在他听到我说能带他出去玩儿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赢了。
没一会儿，它终于是做好了心理建设，拉长了声音，巨大的龙脸微微昂起，努力想摆出点架子：
“规矩嘛，老祖宗我知道！束缚是肯定有的，不然不成体统！不过嘛…”
那不过的尾音还没落下，嘴角就已经控制不住地朝耳根咧开，露出两排闪闪发光锋利的龙牙：
“你说的对！这破地方，老子是早睡腻味了！如今能出来，你也没用小龙灵来威胁老子！还知道和老子做交易，这次就依了你！赶紧的！签契约！老祖宗我懒得上高位，上了高位的，哪个有好下场了？在堂子里呆着颐养天年也好。没事儿出来遛遛弯儿、看个热闹啥的！”
话已至此，我心念一动，一份带着规则烙印的金色光纹契约瞬间在空中成型。
老金龙毫不犹豫把爪伸了过来，它甚至都没仔细看契约条文，对于它这种级别的存在，规则的束缚感本身其实是很重要的。
他真是看也不看啊。
直接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