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坐在车里,眼神发直,
仍未从先前那些诡异事件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所有灯光都被我熄灭了,不然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此刻周围一片黑暗依然充满诡异的氛围,也不敢随便轻易下车。
脑海里一团乱麻,各种念头此起彼伏,却始终理不出个头绪。
就在这时,一阵灯光从后视镜中映入眼帘,
紧接着,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我定睛一看,几台看起来改装的武装到牙齿的车子缓缓驶来,
稳稳地停在了我们车旁。
我急忙打开车门,下了车,目光在这些陌生人身上扫视。
一脸的茫然无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知该做出何种举动。
对方的人依次下了车,他们看起来像是行伍里的出身,
虽未身着迷彩服,可身上那股子独属于军人的英武气息却怎么也掩盖不住,身姿挺拔,眼神锐利。
为首的那个人步伐沉稳地走到前面,
只是匆匆朝我瞥了一眼,那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却未多说半句话。
这时,一个模样颇为年轻的小伙子走上前来,昂首挺胸,
脸上带着一丝趾高气扬的神情,开口问道:“你就是小邹吧?”
我微微点头,应道:“对,是我。”
对于他们知晓我的姓氏,我倒也没觉得奇怪,毕竟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小伙子面色一肃,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来吧,你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我赶忙背上自己的背包,不敢丝毫违抗他的命令,迅速跟着他上了车。
一路上,车内气氛十分沉闷,他始终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们这一台车孤零零地行驶在广袤的沙漠中,顺着他们来时留下的车辙印快速前行着。
我几次想要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沉默,可看着他那副明显不愿过多交流的严肃表情。
到嘴边的话又被我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能愣愣地望着车窗外那无边无际的漆黑夜色。
也不知车辆在黑暗中行驶了多久,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更不敢随意睡着。
只是愣愣地坐在一旁,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这些天发生的一切。
感觉就像一场虚幻的梦境,却又那么真实。
身旁这位看似年纪差不多同龄人神情严肃、不苟言笑,他的存在让我愈发觉得这一切并非虚幻。
不经意间,我发现天际线开始泛起红晕,逐渐变红,看来是要天亮了。
我竟一直没留意时间的流逝,毕竟在他面前,
我可不敢贸然拿出手机查看,生怕一不小心触犯了他们的什么规矩,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沙漠的景象再次呈现在眼前。
依旧是那望不到边际的沙漠,只是这里的沙子看起来坚硬了许多。
我暗自揣测,是不是快要离开这片沙漠了呢?
我偷偷看了看他的表情,始终没敢主动和他搭话。
犹豫再三,我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帅哥,要不我来替你开一会儿吧,你都开了这么久了。”
他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没有丝毫想要回应我的意思,
我只好尴尬地闭上嘴巴,继续望着车窗外发呆。
说实话,我并非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安危,甚至想过他们会不会对我不利。
但转念一想,他们这样一支专业的队伍,应该不至于无缘无故地杀我。
也没必要为了封口而痛下杀手,毕竟他们想要让我闭嘴的方法有很多,杀人是最不明智、最差的选择。
他们也无法确定我在进入沙漠之前和哪些人通过电话,又有过怎样的接触。
现在网络发达一旦传出去什么谣言,谁也担不起责任。
终于,我们驶出了沙漠,来到了戈壁滩上。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我颇感意外,
戈壁滩上出现了许多帐篷,这些帐篷的颜色与之前待过的营地截然不同。
我抬头望去周围的地势,这里根本不是之前的那片营地,
而是另外一处规模更大的营地。
只见营地里的帐篷摆放得井然有序,
进进出出的人身上都透着一股英武之气,
一看就知道是哪里的人,可他们却都没有穿着迷彩服。
我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这立刻低下头,再也不敢多看,还是觉得保持低调是目前最明智的做法。
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所谓计谋和聪慧都是没有意义的。
车子停稳后,对方催促我赶紧下车后说道:“跟我过来。”
对方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我赶忙背上背包,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之后走进一片营帐,里面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职位,但直觉告诉我,他的职位应该不低。
那位送我出沙漠的年轻人把我送到这个帐篷后,敬了个礼后便转身快步离去了。
我局促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脸上泛起温和的笑意,开口说道:“小邹啊,这边坐吧。”
听到这话,我像是得了特赦令,赶忙走过去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身子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
“别紧张嘛,放轻松些。”
他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试图安抚我紧绷的神经,“你也是行伍出身,想必也知道我们的规矩。”
说着,他俯身从桌下拿出一瓶水和一张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A4纸。
“先喝口水吧。”他把水递过来,语气轻柔。
我忙不迭双手接过,像是接了个烫手山芋,不敢有丝毫违抗,小心翼翼地拧开瓶盖。
浅浅地抿了一口,这水顺着喉咙滑下,可心里的紧张感却丝毫未减 。
我死死地盯着那张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A4纸,不用多想也能猜到,这肯定就是保密协议了。
只见对面的中年男子把纸轻轻推到我面前,
又递过来一支钢笔,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目光如炬地看着我,缓缓说道:“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是见不得光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我愣愣地使劲点了点头,示意我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就在我正准备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可能是我脸上那一丝犹豫的神情,或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让他的态度瞬间冷了下来。“问题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似乎在催促我赶紧签字。
我不敢再多耽搁,匆匆粗略地浏览了一遍纸上的内容。
上面写的无非就是些不允许将此次行动的细节透露给外界,也不能对外提及行动所产生的后续情况之类的条款,
最后还罗列了一些违反协议需要承担的法律后果。
大致看完后,我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过分的霸王条款,
便咬了咬牙,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其实我心里清楚,以他们这些人的权力和能力,
真要整治我,根本用不着这么一张轻飘飘的纸条,
这不过是在提醒我,让我管好自己的嘴巴罢了。
对方看到我签完字,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拍了拍我的肩膀,拿起纸张小心翼翼地放进文件袋,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没再跟我说一句话。
等他离开后,我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拿起桌上那瓶水,
大口大口地喝起来,试图借此缓解刚才紧张到极点的情绪。
刚才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实在让我心悸,甚至比我当年的首长气场还要强大。
我暗自揣测,或许是因为他的职位极高,又或者是日常执行的任务极为特殊,才会有如此强大的压迫感。
毕竟,有时候一个身经百战、杀过几十甚至上百人的士兵,
所带来的压迫感,可能就不是单纯的职位高低能够衡量的,
这和个人的经历与气场密切相关。
这么想着,我觉得暂时应该也没什么事儿了,便起身走出了帐篷。
帐篷门口,一个身着便装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他看我出来,冷冷地说了句:“跟我走,带你去休息的地方。”
我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头低得快要贴到地上了,
眼睛只敢盯着他的脚后跟。
他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这样他也省得费口舌提醒我不要乱看。
这我当然懂,毕竟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场景,有些规矩早已刻在了骨子里。
最后,他把我带到了属于我的休息帐篷。
帐篷不大不小,和之前的那个差不多。
走进去一看,里面的摆设也很相似。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就像一块洁白的豆腐块摆在床上。
我刚一进去,他便简单地告知我洗漱用品的位置,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走到床边,熟练地从床下找到小马扎,拿出来坐了上去。
这床可不能随便乱坐,以前养成的习惯在这一刻被不自觉地激活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哑然失笑,
拿起手中剩下的半瓶水,一饮而尽。
此后,再也没有人来打扰我,
整个帐篷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一把抓过自己的背包,开始翻找检查,看是否有什么东西遗落,
这遗漏了什么倒是不可怕,关键是下次万一需要用到的时候没有,才是问题。
当我的手伸进背包深处,触碰到一个硬邦邦的物体时,
心里“咯噔”一下,动作瞬间僵住。
我可不记得我的背包里,有这个触感的东西。
我缓缓掏出那个东西,
竟是一颗宛如木瘤一般的珠子,
我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恐惧。
这颗珠子和我当时看到严莉莉手里拿的那颗,
简直一模一样,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双手颤抖着将珠子举到眼前,仔仔细细地观摩着。
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呐喊:这是谁放进我背包的?
又是在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回忆着一切细节。
这颗珠子所放的位置十分刁钻,藏在背包的一个角落里。
我记得严莉莉出事的时候,我心急火燎地寻找罗盘,翻遍了大半个背包,都没碰到它。
可现在想来,它肯定早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了,因为那个角落的角度太过隐蔽,不刻意去找根本发现不了。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
这有可能就是我当时会被困在梦境中的罪魁祸首!
这么说,那份合同真的是想让我去死的!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打算让两个人出事。
如果不是我运气好,刚好记忆深处的恐惧里的东西,无法被驯服,
说不定早就和严莉莉一样,精神崩溃,彻底疯掉了!
或者已经死在哪个地方了!
到底是谁干的?
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最后消失的人,
难不成是马大哥?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为什么要杀我呢?
紧接着,一个更加惊悚的想法冒了出来,这是组织在拿人做“活饵”?
这颗珠子或许对那些妖物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把妖物引过来之后,又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对它们进行限制。
我的心乱如麻,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交织,却找不到一个答案 ,
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旋涡,越挣扎陷得越深。
马大哥和我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嘛?
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皱着眉头,实在不太明白为什么。
这群残忍的怪物,为了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虽然披着人皮却是比那些妖邪更加可怕。
回想起来和马大哥相处的点点滴滴,根本就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