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庆幸,摧毁了温璇玑的心理防线,她趴在地板上,泪水决堤而出。
多年的秘密、痛苦和恐惧,此刻都化作了哭声!
温璇玑哭得梨花带雨,撕心裂肺,仿佛要发泄出这些年承受的一切。
萧若尘没有催促,静静站在一旁,点燃第二支烟。
崩溃也是一种解脱。
只有让她卸下防备,才能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许久,温璇玑的哭声渐息,只剩下抽噎。
此刻脸上布满泪痕,显得脆弱无助。
“我……”
温璇玑深吸一口气:“我的确是观星台的人。”
这个答案,在萧若尘的意料之中。
“我是天玑星使。”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似乎陷入了回忆:“观星台共有七大星使,以北斗七星为名,我们都是老国师留下的后手。”
“后手?”
萧若尘眉毛一挑,吐出一口烟圈。
难不成,多年前老国师就开始布局了?
温璇玑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老国师深谋远虑,为了延续观星台的影响力,多年前,从全国挑选了七个天赋异禀的孤儿。”
“我们很小就被集中起来,进行残酷的训练。经商、权谋、武道、暗杀……
“我们被当成工具培养,最终目的就是在各自领域做到顶尖,将这股势力汇聚成一张大网,由组织掌控。”
“现在,这张网为新国师巫天服务!”
说到这里,温璇玑身体微微颤抖。
她伸出手指,拉开职业套裙的衣领,露出锁骨。
在他的注视下,她的手指在脖颈和锁骨的几个穴位上,以奇特的顺序快速点了几下。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她光洁的肌肤上,缓缓浮现出一些黑色花纹。
那些花纹如同活物,从她脖颈蔓延至脸颊边缘,构成了一幅星辰图案。
这图案的出现,反而让温璇玑清冷高贵的气质中,平添一丝妖异。
“这是七星锁魂印。”
“是老国师种在我们体内的东西。它与经脉相连,既是我们修为的源泉,也是掌控我们生死的枷锁。”
温璇玑声音沉闷:“星印在,我们修为便能一日千里,可一旦组织的掌控者想让我们死,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引爆星印,让我们魂飞魄散。”
萧若尘看着她脸上的花纹,眼神微凝。
那花纹中蕴含着一股阴冷的力量,与天师道符箓之术相似,却更加霸道。
“我进入瀚海集团很多年了。”
温璇玑自嘲地笑了笑:“最初的任务,就是利用商业才能,将这个商业帝国变成组织的钱袋子。”
“可是,我没想到,瀚海集团的背后竟然是您……”
“更没想到,我这颗闲棋,会因为您的出现,变成安插在您身边的钉子。”
温璇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萧若尘,“萧董,我发誓,我从未做过对不起您和集团的事!每一笔账目,您都可以去查,我只是想活着……”
萧若尘静静听完,弹了弹烟灰,淡淡问道:“七大星使,很厉害吗?”
温璇玑毫不犹豫回应道:“非常厉害。除了我负责商业金融,其他六位都是各自领域的顶尖人物!”
“天枢是内阁红人,天璇是军方新贵,天权掌控帝都地下势力,玉衡是武道天才,实力据说已近死玄境巅峰!”
“还有开阳和摇光,他们最为神秘,是巫天手中最锋利的刀,负责暗杀和执行脏活……”
听着她的介绍,萧若尘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他动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巫天之所以肆无忌惮,很大程度是因他手握太多底牌。
这七大星使,无疑是他手里,很重要的王牌!
如果能废掉这张王牌呢?
那么,巫天就相当于被斩断了一条臂膀。
萧若尘掐灭烟头,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正活下去,并摆脱枷锁的机会。”
闻言,温璇玑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一丝希望。
“你,帮我除掉其他六人。”
萧若尘一字一句道:“之前的过错,我可以既往不咎。”
“甚至,我能想办法,帮你解开体内的七星锁魂印!”
温璇玑的心脏猛地一缩。
除掉其他六个星使?
那是从小和她一起挣扎求存的同伴。虽然他们之间更多是竞争,但要她亲手设计去杀掉他们……
这个决定太过沉重。
可是,萧若尘后面那句话,却像致命的诱饵吸引着她。
摆脱控制!解开星印!
这是她做梦都想实现的事。
温璇玑不想再像个木偶,生死被人操控,她的脸色阴晴不定,内心天人交战。
背叛,换来自由。
忠诚,换来的可能是死亡。
萧若尘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选择。
许久,温璇玑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
“好,我答应你!”
这个决定仿佛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但也让她找到了一丝希望。
“很好。”
萧若尘淡淡道:“去联系他们,想办法把他们都约出来,一网打尽,总比逐个击破方便。”
“是。”
温璇玑恭敬地应道。
交代完一切,他转身离开办公室。
……
当萧若尘回到萧山别院时,夜已深。
大厅里却依旧亮着灯,萧雄刚正坐在沙发上,端着热茶,红光满面。
看到他回来,萧雄刚立刻激动地迎上来。
“若尘,你回来了,今晚宴会收获太大了!”
“彭万里一死,风向全变了!”
“我稍微透露了萧氏财团的计划,好几个大集团的老总就主动来谈合作,当场敲定了好几个大项目!”
萧若尘看着他兴奋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看来今晚的立威,效果比预想的更好。
杀了彭万里,既是剪除国师的羽翼,也是向帝都商界宣告萧家的回归!
“谈成了就好。”
萧若尘拍了拍萧雄刚的肩膀:“辛苦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硬仗要打,我们得去接手天宇大厦。”
“好!好!我这就去睡!”
萧雄刚乐不可支道:“养足精神,看明天廖家那帮孙子还怎么嚣张!”
……
与此同时,廖家。
气氛与萧山别院的喜悦截然相反,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廖燕香带着鼻青脸肿的儿子金霄,狼狈地回到大宅之中。
在议事厅里,廖家现任家主。
廖燕香的哥哥廖燕飞,正端坐主位。
他面容儒雅,戴着金丝眼镜,但此刻镜片后的双眼,却闪着寒光。
“哥,事情就是这样。”
廖燕香哭诉着今天在天宇大厦的遭遇:“萧若尘简直是疯子!他打了金霄,连我都打了!”
“还逼我们签一块钱的合同,要把天宇大厦抢走!”
金霄也在一旁哭嚎,“舅舅,你们要为我做主啊!他根本没把我们廖家放在眼里!”
听着妹妹和外甥的哭诉,廖燕飞的脸色愈发阴沉。
廖燕飞缓缓摘下眼镜,用丝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廖寻风被他羞辱也就罢了,萧若尘竟然敢把手伸到帝都,伸到我廖家头上!”
“打了我的妹妹、外甥,还要用一块钱买走我们价值十几亿的产业?”
砰!
廖燕飞猛地将金丝眼镜拍在桌上!
“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