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大典定于一个月后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被困在永寿宫的德妃听闻后,对着镜子默默流泪。
她心中一直担忧着被关在天牢的靖王楚霄,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内心又是自责,又是无助。
而靖王府中,当慕锦璃得知了这个消息,她独自站在院中,望着天牢的方向,一颗心沉在了谷底。
她不相信楚霄会就此失败,但是现在时间紧迫,一旦楚逸正式登基称帝,那楚逸就代表着大义,届时楚霄想要活命可就更难了。
另一边,刚刚完成朝堂清洗,志得意满的楚逸特地来到了天牢。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这个曾经最大的竞争对手,在得知自己即将登临九五至尊之位时,那绝望、愤怒、不甘的狼狈模样。
这简直比杀了楚霄还要更能让他兴奋。
楚逸特地提前换上了一件崭新的龙袍,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走到了楚霄的牢房门口。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正式登基,穿着龙袍于理不合,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敢对他指手画脚了。
“哐当~”
牢门被打开,楚逸摆手将周围人全部呵退,独自一人踱步走进了牢房之中。
楚霄依旧坐在那个角落里,仿佛与这个阴暗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楚霄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当他看到穿着龙袍特地来炫耀的楚逸,他的眼神中丝毫没有意外。
楚逸很不喜欢楚霄这种眼神,这让他感觉自己特地精心准备的炫耀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快,脸上堆起了胜利者傲慢的笑容。
“九弟,在这天牢你可还住的习惯?”
楚逸特地用关切的语气说着刺耳地话。
楚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根本没有搭理他。
楚逸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为兄今日来,是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要告诉你。”
“你看到为兄身上这件龙袍了吗?”
“下月初九,便是为兄的登基大典。”
“为兄今日可是特地来邀请你观礼的,你可有什么话想说?”
他想象着楚逸会非常的愤怒,可能会怒骂,甚至会歇斯底里。
可楚霄却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连一点波澜都没有,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琐事。
“你想听什么?”
“乱臣贼子而已,别忘了本王告诫你的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楚逸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等我,不,等朕登基之后,你对朕来说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到时候朕会亲手送你上路,希望你不要怪朕。”
“谁让你......曾经阻碍了朕的路呢!”
说完,楚逸直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
登基大典之日,终于到来了。
这一日,整个皇宫都张灯结彩,旌旗招展。
虽然筹备的很仓促,但是在楚逸的严令下,这场登基大典依旧展现出了皇家应有的恢弘与庄严。
从承天门到太和殿,御道之上铺满了红毯,两侧禁军肃立如林。
文武百官穿着崭新的朝服,站立在太和殿前的巨大广场上。
这些官员眼神各不相同,有人激动,有人敬畏,也有一些人对大夏的未来感到了深深地担忧。
在百官等候吉时的时候,不少人的视线都时不时地瞥向角落的方向。
那里靖王楚霄正独自一个人坐在一张矮桌前,由两名禁军时刻陪同着。
在楚霄出现的时候,那些曾经与楚霄敌对的官员一个个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个曾经权倾朝野,风光无限的靖王,如今却成了阶下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昔日的对手登基即位。
这是何等的讽刺和落魄啊!
他们交头接耳,对着楚霄指指点点,目光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处于目光焦点中心的楚霄对周围的视线都置若罔闻。
甚至他还有闲情逸致自斟自酌着面前矮桌上的美酒。
楚霄的动作从容不迫,与周围喧嚣隆重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仿佛不是什么被迫观礼的囚犯,而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当吉时已到,庄严肃穆的礼乐开始奏响。
在万众瞩目之下,身穿明黄色十二章纹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冠的楚逸在司礼太监的簇拥下,意气风发的踏上了白玉台阶。
楚逸在走上台阶的间隙,特地瞥了一眼角落里的楚霄。
他见楚霄神色平静,便有些不爽地冷哼了一声,不过很快就不再理会,继续走向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繁杂的祭天、祭祖仪式逐一完成,终于到了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时候。
接下来只需要宣读即位诏书,那楚逸便能正式成为大夏皇帝。
常顺公公在万众瞩目下,手持明黄色的即位诏书,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二皇子楚逸,仁孝聪慧,德才兼备。”
“于国家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监国理事,安抚社稷......”
“今顺应天意,秉承祖宗遗志,即皇帝位,改元......”
常顺公公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前回荡,楚逸已经激动地整个人浑身颤抖了。
多年夙愿,终于要在今日完成,这种欣喜,是旁人很难理解的。
可就在他准备在诏书宣读完毕后,便正式坐上那张梦寐以求的龙椅时,一个略显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声音从后方传来。
“朕......尚未宾天,何时轮得到你......来继承皇位!”
“顺应天意?你......顺的谁的意?”
整个广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光呆滞地看向了声音的方向。
就见本该在寝宫病重昏迷的夏皇,此时却穿着龙袍,在两名太监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朝着楚逸走了过去。
他那浑浊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他一边走,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抬起颤抖的手指指着龙椅前的楚逸。
“逆子!”
“你篡位夺权,弑父囚弟,你这个乱臣贼子......有什么资格坐在那龙椅上!”
众人哗然,都想不通夏皇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唯有楚霄一人,似乎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地微笑,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杯,缓缓端起,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