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脸色铁青。
“为什么要做这种选择？我们明明可以……”
“因为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选择。”
萧玄打断他。
“我们不是神，无法拯救所有人，我们能做的，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这时，叶欢欢和小凡也靠了过来。
叶欢欢看到栅栏内的惨状，脸色苍白，眼中满是不忍，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祭坛中心那股正在急速凝聚的恐怖力量，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徐良哥……”
叶欢欢的声音低沉。
刚才她也听到了两人的争执，明白如今必须做出一个抉择。
“二哥的分析……是对的，我们真的没时间了。”
“必须要做出抉择。”
她虽然同情，但更明白此刻犹豫的代价。
小凡早已红了眼眶，他看着那些绝望的人，又看看祭坛，手足无措，内心煎熬。
他下意识地看向叶欢欢，听到她的话后，嘴唇动了动，最终痛苦地低下了头，哑声道。
“欢欢说得对……听二哥的吧……”
他善良，但他更知道，萧玄的判断从未出错。
“你们……”
徐良看着叶欢欢和小凡，又看向面无表情的萧玄，感到一种巨大的孤立和无力感。
他知道他们说的有道理，但让他下令放弃这几百条生命，他做不到！
自己可是人族的圣体，为守护人族而生，如若在这儿抛弃了本应该守护的人，他何以冠得圣体之名。
就当徐良快要被纠结的情绪吞没的时候，萧玄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陪你赌一把。”
徐良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萧玄。
这完全不像是萧玄会做的选择。
萧玄平静道。
“别这么看我，计算没变，风险极高，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你是我兄弟，我不能看着你以后一辈子活在懊悔里。”
“几百条陌生人的命，和你的心结，我分得清孰轻孰重。”
他说的依旧直白，甚至有些冷酷，但其中含义却让徐良瞬间愣住。
萧玄不是在同情那些难民，他是在乎徐良这个兄弟会不会因此滋生心魔。
“可是……”
徐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没有什么可是。”
萧玄摇头，微微一笑，他不再看徐良，而是转身下令。
“叶欢欢，尽全力压制祭坛。”
“小凡，组织百姓疏散。”
“其他人，准备迎战回援的妖军。”
妖族援军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祭坛外围淹没。
“我来！”
徐良首当其冲，金色的拳头轰出，将一头狼妖的头颅砸得粉碎，反身一脚又将扑来的蛇妖踹得筋断骨折。
“保护祭坛！不能让这群狡诈的人族得逞！”
妖族双眼通红。
它们在域外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了上千，上万年。
这儿有着充裕的灵气，还有着遍地的血食，甚至还有名为修行者的佳肴，只要吃上一口，可以抵上数年苦修。
对它们而言，这儿就是天堂，是世外桃源。
尝到了甜头，它们说什么也不会离开，必须要占据这个世界！
而在徐良眼中。
这些妖族，自古以来就是侵略者，是沾染着先辈血肉，不可饶恕的罪人！
彼此都有着不能输的理由。
两方都抱着殊死一搏的决心决战在一起。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杀！”
徐良怒吼。
灵州武盟等人也追杀妖族在此。
“杀！”
陈阳等人杀来。
他剑光如电，削飞妖族的头颅。
王雨纯挥出修罗阔刀，刀芒之下，妖族无处遁形，化作血雾爆开。
其余等武者争相使用武技，气血如龙，从远处杀来。
石牛咆哮着发动磐山战体，如同人形战车，在妖群中横冲直撞，凡是被他撞上的妖族无不骨断筋折，变成一滩肉泥，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战斗瞬间白热化。
徐良被数名妖族将领围攻，刀枪剑戟砍在他的圣体上，迸发出火星，留下浅浅白痕。
他全然不顾，双拳如狂风暴雨，每一次碰撞都有骨骼碎裂的闷响，滚烫的妖血泼洒在他身上，将他染成一个金色的血人。
他脚下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几乎形成了一座小山。
腥臭的血液浸透了土地。
终于，他一拳将最后一名妖族将领的胸膛洞穿，甩掉手上的残渣，环视四周蜂拥却一时不敢上前的妖兵。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金色的光芒与暗红的妖血交织，煞气冲天。
徐良深吸一口气，体内气血轰鸣，金光冲天而起！
一尊巨大的金色法相自身后浮现，威严磅礴，带着荒古的气息，将他映衬得如同战神。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两道冷电，扫过战栗的妖群，声如惊雷炸响。
“吾乃人族圣体，不怕死的，尽管上前！”
声音带着无匹的霸气和无尽的杀意，竟骇得前方妖兵齐齐后退一步。
他声如雷霆，主动冲向黑压压的妖军，金色拳头挥出，瞬间将最前方的几头妖族轰成血雾。
就在这时，祭坛方向异变陡生！
那模糊的大妖形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恐怖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快……快撑不住了！”
叶欢欢嘴角溢血，脸色惨白如纸，维持压制的阵法光芒剧烈闪烁。
萧玄眼神一凛，眼中重瞳流转，紫色的光芒闪烁。
“我来！”
奥的符文如同星辰生灭，一股庞大的力量接管了叶欢欢几乎崩溃的压制阵法，强行稳住了那剧烈震颤的空间通道。
两股力量的猛烈对撞让祭坛上空的空间如同水面般扭曲波动，透过那扭曲的涟漪，一幕令人心悸的景象隐约浮现。
那是一片血红色的苍穹，焦裂的大地布满深不见底的沟壑和巨大的骸骨，空气中弥漫着永不散去的血腥与毁灭的气息。
仅仅是惊鸿一瞥，那股苍凉、残酷、绝望的战场煞气就几乎要冲破视觉的阻隔，碾压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而就在这片血色世界的中央，数道顶天立地的恐怖身影巍然矗立！
它们的身形笼罩在翻涌的妖云之中，难以看清全貌，只能隐约见到如同山岳般庞大的轮廓。
以及那几双冰冷、残忍的瞳孔。
它们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着令人绝望的气息。。
那是超越了凡俗理解的强大，是真正的妖圣！
祭坛上的红光疯狂闪烁，能量剧烈汇聚，试图将这几道恐怖存在的虚影更加清晰地投射过来。
其中一位妖圣似乎察觉到了萧玄的意图，那双跨越了空间投射而来的冰冷瞳孔中闪过一丝轻蔑。
一道模糊却蕴含着无上意志的精神波动，强行穿透了尚未稳定的通道，震响在萧玄的脑海。
“蝼蚁……也妄想撼动天穹？”
“此界，终将成为吾族血食之地！”
轰！
这精神冲击如同重锤，萧玄闷哼一声，脸色骤然一白，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眼中重瞳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维持空间稳定的力量顿时一阵紊乱。
“玄哥！”
徐良见状，目眦欲裂。
这一切皆因他而起，他绝不能看着兄弟因自己而受创。
金色的圣血在体内奔腾咆哮，他一步踏出，便要不顾一切地冲向祭坛，哪怕是用圣体去硬撼那恐怖的妖圣投影，也要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妖圣又如何！想要降临此界，先过我这一关！”
徐良怒吼，金色法相再度膨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慵懒的声音轻飘飘地传了过来。
“啧，我说怎么妖气冲天，扰人清静，原来是几头扁毛畜生，在这儿偷偷摸摸搞小动作呢？”
这声音是？！
萧玄和徐良同时震惊。
“是舅舅！绝对没错！是舅舅的声音！”
叶欢欢喜极而泣，激动地快要跳起来。
她目光看向祭坛上的投影，一个身着白衣的翩翩男子正慢悠悠地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