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
绝对是天池!
一条近乎垂直,布满湿滑青苔的古老石阶,从平台一侧,盘旋着向上延伸,最终隐没在那片七彩霞光之中。
通往天池的最后一段路,就在眼前。
“轰隆!”
“吼!”
主路方向,战斗的轰鸣和灵尊的咆哮愈发激烈。
显然,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机会!”
风清子眼睛一亮,呼吸都有些急促。
“趁他们缠住灵尊,我们速速登顶,取了清霖就走!”
他已经准备动身。
“等等!”
张凡一把拉住了他。
“不妥。”
风清子一愣,回头看他:“等什么?再等黄花菜都凉了!”
张凡却异常冷静。
他指了指上方,又指了指动静传来的方向。
“第一,我们根本不知道那头灵尊会不会被彻底引开。守护天池,很可能是它的本能,它未必会离开天池太远。我们现在上去,可能正好撞上它回防。”
“第二,那黑衣刀客和锦袍中年人,都不是傻子。他们敢动手,必然有自己的倚仗。这场战斗,结果难料。”
“最关键的第三点。”
张凡看着风清子,一字一句道:“我们怎么收取九天清霖?用手捧吗?”
风清子顿时哑火了。
是啊。
那兽皮地图上写得清清楚楚,收取九天清霖,需要万年温玉承载。
否则,清霖一离开天池,灵性就会瞬间流失,变成普通灵水。
他们根本没有准备。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干等着?”
风清子有点烦躁。
宝山就在眼前,却不能上,这感觉太操蛋了。
“等。”
张凡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我们先在这里隐蔽,调息,把状态恢复到巅峰。”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腰间的储物袋上。
“同时,我需要一点时间。”
他压低声音:“我得试试,看能不能让我的鼎,临时模拟出先天之器的气息。”
玄黄鼎!
风清子瞬间明白过来。
对啊!这小子还有个来历神秘的丹炉!
虽然看起来破破烂烂,但能让上古洞府的器灵都认了,绝对不是凡品!
“有把握?”风清子问。
“没把握。只能试试。”
张凡的回答很老实。
“青鸟。”
他肩膀上的青鸟虚影动了动。
“你悄悄上去,别靠近天池,就在石阶下面躲着。帮我盯着上面的动静,尤其是看那头灵尊有没有离开,还有那两个人的战况如何。”
“好!”
风清子这次完全同意了张凡的决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现在冲上去当螳螂,太蠢了。
当黄雀,才是最稳妥的。
两人迅速在平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用随身携带的阵盘,布下了一个简单的隐匿阵法。
阵法光芒一闪,两人的身形和气息,便彻底消失在了平台之上。
风清子立刻盘膝坐下,吞下一颗丹药,抓紧时间恢复灵力。
张凡则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那尊古朴的玄黄鼎。
他没有犹豫,直接咬破指尖,一滴蕴含着金骨之力的精血,滴落在鼎身之上。
血液迅速被吸收。
张凡闭上眼睛,分出一缕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入玄黄鼎内部。
他开始尝试按照古修留影中提到的某种秘法,以自身精血与神魂,去温养这尊古鼎,尝试与它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
“老伙计……帮个忙……能不能装点水……”
他的神念,不断向玄黄鼎传递着模糊的意念。
与此同时。
他肩头的青鸟,悄无声息地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淡淡青烟,贴着岩壁,沿着那条陡峭湿滑的古老石阶,向上方飞去。
平台恢复了寂静。
只有上方霞光中,不断传来的剧烈轰鸣,和灵尊愤怒的咆哮。
还有那天池独有的,清凉甘甜的气息。
最终的时刻,即将来临。
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还是一起玩完?
张凡睁开眼,看了一眼那战斗传来的方向,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最好,都打残了才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隐匿阵法下,风清子的呼吸已经平稳,吞下的丹药化为灵力,在经脉中奔流。
张凡面前,玄黄鼎毫无动静。
他送进去的那一缕神念,如同石沉大海。
这破鼎,跟他装死。
张凡不急。
他只是持续不断地,用自己的精血和神魂,一点点地,像水滴石穿一样,去渗透,去温养。
“装点水……”
“就装九滴……”
“帮个忙,老伙计……”
他像个念经的疯子,神念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
突然,一道青色流光从石阶上方一闪而逝,直接没入张凡的肩膀。
是青鸟回来了!
张凡睁开眼。
风清子也猛地睁眼,看向他。
张凡没说话,只是闭上眼,接收青鸟传回的画面。
……
它贴着岩壁,像一片没有重量的叶子。
天池边,乱成一锅粥。
那个穿黑衣服的刀客,疯了。
他全身都在喷血,整个人像个血葫芦,可他手里的刀,却越来越亮。
那刀光,好像能把天都劈开。
“斩!”
他吼了一声。
刀光直接劈在了那头鹿形灵尊的玉角上。
“咔嚓。”
一声轻响。
玉角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吼——!”
灵尊彻底暴怒。
它身上七彩霞光猛地炸开,不再是柔和的光晕,而是变成了毁灭一切的风暴。
整个山顶都在震动!
黑衣刀客像个破麻袋一样被轰飞出去,身体嵌进了远处的山壁里,生死不知。
就在这时!
另一个锦袍中年人,眼睛爆亮。
好机会!
他手里突然多了一个银光闪闪的小梭子。
“遁空梭!”
他把梭子往天池方向一扔。
那梭子瞬间消失,下一秒,直接出现在了那九滴清霖上方,一个银色空间漩涡张开,就要把清霖全部卷走!
“找死!”
灵尊的意念,冰冷刺骨。
它甚至都没回头,只是身上的一道霞光,轻轻一刷。
“砰!”
遁空梭直接从虚空中被打了出来,上面的灵光瞬间暗淡,倒飞回去。
锦袍中年人一口血喷出三米远,人跟着倒飞,撞在石壁上,又滚了下来,跟个滚地葫芦一样。
他想爬起来,却怎么也动不了,显然伤得不轻。
灵尊的注意力,重新落在了山壁里那个刀客身上。
杀意,沸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