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看着缥缈的模样，暗自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路是自己选的，就得承担选择的后果，他不喜欢干涉别人的因果，更不喜欢多管闲事。
不过，对于缥缈，他倒是愿意管这一下闲事。
伸手探出。
悬浮在旁边的帝印便来到手中。
伴随着混沌光辉的大亮，原本只是源自于他的帝印便彻底独立，在一束束混沌光辉的照耀下，内生世界，谓之混沌。
“好自为之。”
杨戬松手，蕴含一方混沌的帝印便再次回到缥缈旁边，继续悬浮在她的身旁。
不等缥缈开口，岁月长河陡然震荡，只见杨戬徒手撕开一个口子，露出一条遍布雷霆被朦胧遮掩的通道。
在通道出现的那一刻，杨戬便已是迈步踏入其中，身影逐渐远去。
这让缥缈气的直跺脚，追到通道旁就要进入其中，可才跨出半步，就被通道内的雷霆震开，无法靠近其间。
“你这家伙.....”缥缈气的直跺脚，看着杨戬即将消失的背影，大声呼唤：“喂，你什么时候回来娶我。”
没有回应。
朦胧的通道开始闭合，直至不见。
这一刻，属于杨戬独特的气场开始淡化，随着朦胧通道的完全闭合，再无半点气息显露。
缥缈捏拳，站在原地许久，最终朝帝印狠狠砸了一拳。
轰~！
长河震颤。
帝印嘶鸣作响，其内孕育的器灵十分委屈，但也不敢显露法身，只得如同之前一般，继续为缥缈护法。
缥缈这一拳就像是打在了杨戬身上一般，心情好转了不少。
她也没有继续浪费时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三千个时空凝聚的气运，足以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九道级’。
不知多久过去。
气运金虹被一束剑光截断。
.............
.......
杨戬在通道中迈步。
他走的很慢，但每一步的迈出，却犹如横跨世纪一般，不光能够越过无穷距离，更是能够跨越岁月的阻隔。
一步、两步.....
步伐不断，持续了十几个呼吸。
通道中的雷霆在退去，杨戬的身渐渐与朦胧同化， 最终在与朦胧彻底融合时，脚步一顿，自通道踏出。
瞬间，所有的异象消失不见。
眼前不再是遍布雷霆的通道，而是一方大到难以想象的星空，比混沌更为完善，比洪荒略显不如。
“想不到鸿蒙时代居然是如此景象。”
杨戬站立星空，对眼前的星空恒宇有着惊讶。
他曾将太初镇压于鸿蒙时代，从那短暂的通道口遥望，所看到的景象可不是这副样子。
“难道说，本君来错地方了？”
“还是时间点不对？”
杨戬皱眉，对身边的环境有着几分不解，按道理来说，他推算的时间节点是不会错的，为何还是提早了时间线？
“本君倒要看看，是谁在暗中发力。”
额间天眼亮起，极道之力运转到极致，道花的影子在天眼中浮现，让本君处于极道之巅的他，更是隐隐有触及超脱之上的门槛。
翁.......
混沌光辉在星河中亮起。
这方名叫鸿蒙的时代，在此刻被完全照亮。
杨戬开始全力推演，视线中再也不是眼前的星空恒宇，而是一片迷雾，在他的推演下，迷雾也在逐步被驱散，露出一位行将朽木的老者。
老者瘦骨嶙嶙，枯坐太虚，像是在等待死亡一般，浑浊的眸子没有任何光彩。
可就是一位好似即将坐化的老人，在杨戬拨开迷雾看来时，同样向杨戬看去，浑浊的眸子尽是死意。
“这.....”
杨戬露出惊容，眉头紧皱。
他在老者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凌驾诸世的力量，带着起源的影子，却远非自己接触的起源可比。
太始、太极等人在这位老者面前，就如三岁幼儿一般稚嫩。
甚至于那位名叫‘夜’的囚徒，在迷雾背后的老者眼前，同样是远远不如，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可比性。
即便两者的力量皆是起源之力。
可力量层次上，有着无法逾越的差距。
“超脱之上~！”
杨戬言语带着沉重。
难怪了。
若是那位鸿蒙时代诞生的超脱之上，那一切就说的通了。
他作为混沌时代的主宰，唯一的混沌之主，不论混沌变的何等模样，不论何人进入混沌当中，他都是会感应到的。
而迷雾中的老者，显然也是这般。
只不过，他是混沌之主，而对方则是鸿蒙之主，是真正的起源。
“原来这便是后世的路。”
老者死气沉沉的眸子恢复几分色彩，凝视着杨戬，像是能将之完全看透。
面对一位超脱之上、越过尽头的存在，杨戬自是不会傲慢，道：“前辈更改晚辈的行程，可有指教？”
“指教说不上，只是看到有趣的人，多看了两眼罢了。”老者开口，声音穿透一切，落在了杨戬耳边。
只是多看了两眼？
杨戬眉头皱的更深了，仅仅只是多看了两眼，便打乱了自己所有的定位，更是让自己降临在了一个未知的时间点。
这真的只是多看了两眼？
他神色凝重，也懒得废话，直言道：“前辈，既然已经死去，何故还要留念世间。”
“死去了吗？”
老者露出几分解脱，有着放下一切的释怀。
好一会后。
才看向杨戬，道：“这条路是孤独的，是痛苦的，你选择踏上这条路，就注定只能一人独行，因果也好，宿命也罢，对你来说都只是昙花一现，年轻人，可还愿意走下去？”
杨戬没有回话，反问道：“回答前辈这个问题之前，晚辈有一事不明，以前辈超脱一切的力量，为何还会死去。”
这是他最好奇的事情。
成道者就足以不死不灭，大道永存。
极道更是已经生出自我时代，历史永固，莫说是大道崩碎，就是时代覆灭，同样不会死去。
正如他一般，体魄不灭，道果永存，是不会受到任何创伤的。
即便属于他的时代覆灭了，就算混沌大道被磨灭，属于他的极道，依然屹立在历史当中，是无法被磨灭的。
老者听到杨戬的问题，浑浊的眸子没有半点变化：“生与死，只是两个状态，由生化死，也只是一个选择。”
“所以，你并彻底未死去？”
杨戬点头，心中倒是明悟了几分。
正如迷雾后的老者所言，生与死都只是一个状态，只是处于极道的他，并不能彻底将自身杀死，无法磨灭掉属于自己的一切。
不过，老者是世间第一位超脱之上。
能够由生化死，也不是什么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至于老者为何要选择死亡状态，杨戬不用问都能够从对方之前的话语 ，从中猜到几分。
孤独的路，昙花一现的因果。
也就是说，跟随老者身边的所有存在，早已陨灭于无尽的岁月当中。
即便是再次抓取而回，也只是某个时期的刻印，并非心中熟悉的那人，抓取而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吾在某个时期已经死了，在这个时期还未死去。”老者回应，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年轻人，你还没有回答吾的问题。”
杨戬点头，也不拐弯抹角，道：“孤独也好，遗憾也罢，晚辈要的是开启一条不同于起源的路，让后来者不再没有选择。“
“不同于起源的路.....”
枯坐的老者略微愣神，仿佛在回忆自己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