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看着被血色笼罩的月浅浅，神色依旧平静，没有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会这般一样，淡淡开口：“冥河，放弃道果，可活。”
传荡血海的桀怪笑声停下。
冥河虚幻的身影自血月中浮现，盯着杨戬，目光阴冷：“杨戬，今日你若就此离开，你我恩怨尽数消散，如何？”
“谈条件？不，你还不配。”
杨戬伸手，混沌大道显化，形成一条朦胧的锁链。
冥河在混沌大道显化的时候，心中顿时涌现无限的惊悚感，还不等有所动作，就被大道锁链给捆住，直接拉出了血月当中。
“给本座破！”
冥河嘶吼，血海本源与血月本源相融，两者的力量彻底合一，血道绽放，形成无限的侵蚀之力，想要崩断封困自身的锁链。
然而，让冥河惊骇的事情出现了。
不论血道如何侵蚀，那由混沌大道形成的锁链都没有任何变化，坚固的程度好似恒定，即使血道已经触及‘道’的领域，依旧不能对其造成半点影响。
“为何本座几乎成道，还是要面对失败，杨戬......你不得好死.....”
冥河嘶吼，强烈的不甘心让他面目扭曲。
自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是血海的主人，是唯一可以在未成道之时，去叫板圣人的存在。
可今天，所有的自傲在此刻崩塌。
这位道门的小辈，曾经自己随手就能捏死的蝼蚁，已经成长到足够他仰望的地步。
冥河很不甘心，明明成道就在眼前，却要再次陷入无穷岁月的沉眠中，这让他难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
看着越来越近的杨戬，他怒吼：“你杀不死本座，等本座成道，不光你要死，你们道门所有人都要死......”
杨戬神色漠然，淡淡开口：“成道只是开始，冥河，当年三位祖师不杀你，只是因为你也算是盘古一支，而非所谓的血海不枯。”
翁.....
混沌原界开启，浩瀚无限。
伴随着大道锁链的收缩，冥河被拉入混沌原界，在混沌的吞噬中消失，混沌原界也是出现一束血色大道，于云间绽放道光。
“醒来。”
杨戬迈步走到意志消散的月浅浅近前，一指点在其眉心。
消失的意志开始复苏。
血月在她身后浮现，一汪血海在血月下生出，犹如皓月自海上升起一般，极其神异，让一袭红裙的月浅浅越发诡异。
“前辈.....”
月浅浅妖异的眸子尽是吃惊，她好像凝聚帝光了。
准仙帝！
仅仅只是与前辈来了一趟血海，就得到了天大的造化。
随着帝光的凝聚，她现在才理解杨戬当年对她说的那句话。
“如今你只是金仙之境，受环境束缚，见本君如井底之蛙抬头见月，等你哪天侥幸得证帝光，就会知本君与你的世界，犹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曾经她不懂这句话的意义，只当是前辈的自傲。
可现在得证帝光。
月浅浅能够清晰感受到来自前辈身上的压力，那股令人窒息的‘帝道’，好似能吞噬整个世间一般，让她除了仰望与恐惧外，就生不起别的心思。
“该走了。”
杨戬开口，岁月长河在脚下生出。
月浅浅‘哦’了一声，很是乖巧的跟在杨戬身后，迈入岁月长河当中。
就在岁月长河即将消失时，一束镜光在血海上空亮起，妖娆的仙子在镜光中走出，朝着逐渐闭合的岁月长河挥手：“真君....你什么时候回来....”
长河闭合，声音戛然而止。
“真君？”
月浅浅心中自语。
杨戬目光穿透岁月长河，落在妲己身上，平静道：“还不是时候。”
说完，也不没去管失落的妲己，天目亮起，规律全力运转，在遮掩天道规律的感应后，当即破碎时空，带着月浅浅遁出洪荒时空。
再次出现在各大时空的连接空间。
数息过后。
两人回到永恒时空。
残破的大界并未修复，还处于战乱的余波下，到处都是暗褐色的焦土，连空气中都是久久无法散去的血腥味。
“前辈.....那个仙子是你道侣吗？”
月浅浅好奇的询问，她在岁月长河闭合的瞬间，看到了妲己。
很是妖媚的一个仙子，与她有着几分神似。
只不过她黑化的更彻底。
而岁月长河外的妖媚仙子，却是保留着很大的神性，显然并未受过苦难，是从温室中养出的花朵。
不用想都知道，是在前辈的庇护下成长的。
“前辈扶持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像那个仙子的缘故？”月浅浅心中暗道，感觉找到了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中的缘由。
杨戬侧头看了眼月浅浅，道：“这个不是你该关心的，你只要记住，本君能给你的，随时也能收回，聪明人就该做聪明的事，懂？”
“晚辈明白。”
月浅浅低头，不敢与杨戬对视。
好一会过去，她才偷偷看向杨戬，却是发现云间早已没有杨戬的身影，整个大界除了血腥味外，就剩下残破不堪的土地。
...............
.......
仙国。
作为仙域最为强大的势力，仙国统御数百大界。
治理下的种族难以计数。
除去人族五帝外，仙国还有着一位投靠而来的仙帝，坐镇北方三十界，其核心大界名为疆北界。
不光有着十几位仙王，更是有着数位准仙帝坐镇。
这方大界，也是哪吒与柳倾颜历练之所，两人打着替天行道的口号，接连铲除不少仙王级的管辖区。
“两域战争已经打响，圣庙却是传来这种指令，可笑。”
威严的帝者将手中玉简捏碎，双眸迸射出难以想象的怒意。
大殿下方，一位准仙帝开口，声音很是恭敬：“上位，吾等投效人族为的也只是帝道争锋，如今他们不仁，属下觉得，不如就此与之撇清关系。”
帝者皱眉，隔空一掌将出言的准仙帝拍飞，砸在玉柱上，受到了重创。
“愚蠢。”
训斥声在大殿响起：“人族与永恒之地有协议，在没有合适理由下，若是轻易背叛，不光之前所做功亏一篑，就连仙域也将没有容身之所。”
大殿中的十几位仙道强者不敢反驳，躬身候着。
许久。
帝者再次开口，声音很冷：“通知下去，凡凝聚帝光者，不得入世。”
“诺。”
一众强者抱拳领命，接连离去。
帝者背靠椅背，神色带着几分落寞，自语道：“你说，本帝错了吗？”
“追求永恒的道路没有对错，只有值不值。”一道虚幻的身影在大殿出现，道蕴将其遮盖，让人看不清模样。
帝者叹息：“当年本想依靠人族的实力，在帝道争锋中脱颖而出，却是没想到他们根本没有出手的打算，本帝....成了弃子....”
“破局！”
虚幻身影开口，很是认真。
帝者微微摇头：“破局谈何容易。”
“天命在此界出现，若能将之承接，破局亦非不可。”
“天命.....”
帝者眼中带着迟疑。
所谓天命，便是世间孕育的大气运之人，每个时代都会有这种人的诞生，最后的成就，最少都是得证帝光。
更有甚至能够登临永恒。
传闻天命源自永恒之地，若是轻易沾染，可能会引发难以想象的灾难。
这是历史中发生过的事情。
即使是仙帝，在触及天命后，也有身死道消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