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感到门口,只见院门紧闭,里面传来嘈杂人声。
院外远远地围着村民,谁也不敢上前。
仔细一看,章婶子就在其中。
村民们看到陈映晚,连忙凑了过来:“晚姐儿,村长被抓走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陈映晚脚步一顿:“我?我想什么办法?”
“昨天素问姐已经劝过你们了,是你们自己招惹的事,我为什么要想办法?”
章婶子站在人群中嚷道:“你还说!要不是昨天你死活不肯放冯婉儿和我们一起,我们怎么可能打不过对面!”
“穷凶极恶之徒,哪怕是最厉害的高手也要警惕三分,更何况……”陈映晚冷笑一声,“就算昨晚我让冯婉儿跟着你们,你们也不会多感激。”
章婶子:“谁说的?你也把人想得太坏了吧!你是那样的人,就把我们都想成那个样子?”
陈映晚拨开人群走到她面前:“你不是这种人吗?”
“既然这样的话,大家都能做个见证。如果这次婉儿受了伤,寻医问药的银子,你来掏。”
章婶子听了这话,眼神瞬间躲闪起来:“我、我家现在没钱……”
“也用不了太多,你不是明年要给儿子娶媳妇吗,怎么着也有十两八两银子吧?你就拿四两出来,怎么样?”
“……凭、凭什么!我男人又不在院子里面,我凭什么出钱!”
章婶子转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生怕陈映晚会追上来一样。
章婶子一走,其他人也偃旗息鼓,一脸灰败地对视几眼。
“可是……村长还在里面。”
村长的儿子和陈映晚差不多年纪,长了一张圆脸,性格有些懦弱,最为愚孝。
村长要干什么,他就跟着干什么,指哪儿打哪儿。
如今亲爹被难民绑在院子里,陈映晚不肯出手施救,他一把扛起锄头:“你、你不去,我去!”
话虽如此,他朝院子走去,一步比一步沉,双腿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头也越来越低。
他怕得要死。
昨晚村长带人和难民打起来,是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鲜血四溅”。
村长本想将那群人吓跑,可那群难民却仰着脖子就冲了过来,根本不怕死。
村长带着村民连连后退,最后忙不迭想投降,可对方已经被激怒,很快拿下了村长和前排的几个人,一路挟持。
他不敢上,只好带着剩下的村民一路跟过来,远远地围在院子周围。
张秀才一被放出来,他就立刻催促着张秀才去找陈映晚和冯婉儿来帮忙。
现在陈映晚不肯帮……那他就只能自己带人硬着头皮上了。
可他走了几步,实在是怕得要死。
又听“吱嘎”一声,他抬头一看,发现院门被打开了。
他更是吓得双腿瘫软,倒在了地上。
“我、我是路过!我没想干嘛!”
开门的男人面相敦厚,可脸上的条条刀伤却暗示着他一路逃来的经历,这人绝对不是个等闲之辈。
男人无视了倒在门前的村长儿子,面无表情地在一众村民之中看了一圈,“哪个是陈映晚?”
虽然陈映晚也打算跟对方见面,但她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
“我是。”她上前一步,冯婉儿连忙跟着上前。
“……”
男人上下打量了陈映晚一番,眯了眯眼:“你敢不敢进来说话?”
张秀才连忙走上前来,微微躬身,仓促讨好笑了一下:“这位大哥,有什么话,在这儿说不行吗?”
不必提他们是穷凶极恶之人,就说他们身上带着瘟疫,正常人谁会想靠近?
可陈映晚知道,自己不进去说话,就没办法救出姜秋和瑾哥儿。
陈映晚点头:“好。”
此话一出,男人的眼神略松懈了一些。
张秀才却满眼紧张地看向陈映晚,小声道:“映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等我再同他商量一下,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陈映晚浅笑道:“姐夫别怕,既然要说话,肯定开诚布公才是最好的,我心里有数。”
说着,陈映晚又看向了男人:“我身边的是我妹妹婉儿,她能和我一起进去吗?”
男人顿了顿:“不行。”
冯婉儿瞪大了眼睛:“凭什么!”
男人眯了眯眼,指向村民:“刚才我听到他们说话,你是会武功的。”
“我们打不过你,当然不能放你进来。”
冯婉儿立刻扭头恶狠狠地瞪着众村民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陈映晚轻轻拍了拍冯婉儿的手:“我会平安回来的。”
冯婉儿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低头小声道:“姐姐千万别逞强,能救出来就救,救不出来,你就抬头眨三下眼——我立刻从墙上跳下来救你。”
难民人多,冯婉儿怕是没办法同时保护所有人,所以关键时刻,她只能先救出陈映晚。
陈映晚递了个安心的眼神,走向院子。
走到院门口,男人朝院里看了一眼,便有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走过来检查陈映晚有没有带武器。
确定没有,才放陈映晚进去。
院里的摆设如旧,这群人并没有乱翻乱打砸,似乎和之前村民们说的情况不大一样。
院里总共十个,有男有女,都是青壮年,东屋里似乎还有老人说话的声音。
人质则被绑在了西屋,一个个都被捆住手脚、堵住了嘴巴、挨着坐在墙边。
看到陈映晚,他们瞬间睁大了眼睛,好像看见了希望。
然而意识到陈映晚身后没有跟着冯婉儿时,他们又委顿下来,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弯下了腰。
没有冯婉儿,陈映晚来又有什么用?
一进屋,陈映晚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姜秋和她怀里的瑾哥儿。
姜秋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
“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