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云侧首望向锦书：“你真要随我一起进去？”
“奴婢要与王妃一起。”
锦书声音还在发抖，样子却异常坚定。
——就好像要陪姜夏云去探什么龙潭虎穴。
她失笑：“那就一起进去吧。”
锦书呆呆看着她，只觉这一笑之下，她面上的什么伤痕、胎记都淡了。这等姿容，谁还敢说自家王妃是个丑女？
姜夏云不知锦书心中的弯弯绕绕，往前走了几步，见人没跟上，顿住脚步疑惑地回望。
“怎么了？”
“无事！”锦书连忙小跑几步跟上来。
姜夏云一贯自觉为人冷峻，却从未发觉这态度下是怎样的温和柔软。
作为旁观者，锦书看得分明，她大着胆子对姜夏云提议：“王妃，奴婢觉得您应该多笑笑。”
姜夏云一怔，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回应。
两人刚步入院子，姜夏云就闻见了那股微不可查的血腥味。
若不是她学医，对各种气味都很敏感，只怕会就此忽略过去。
院子边有一棵枯树，姜夏云上前掰下一截枯枝，蹲在青砖边用树枝挖开泥土。
“王妃，您这是在做什么，让奴婢来帮您吧？”
锦书站在她身后惴惴不安，不住用眼睛偷瞥屋子。房门没上锁，但紧闭的状态总让人疑心里面有人。
“系统。”
“诶，宿主，有事吗？”
“商城里有老鼠吗？”
姜夏云说话时，手上动作还没停。
“有的，仓鼠五十积分一只，多买多送！”
“不是要仓鼠，就要老鼠。”
此刻，姜夏云也已经挖得足够深。
她用指尖捻起泥土，放在鼻前轻轻嗅闻，这股血腥味比空气中的重得多。
血液都已经浸透到泥土的深处了，这个院子里应该死过很多人。
景王府绝对不像她看到的那么简单。
姜夏云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
“锦书，你知道在这院子里曾发生过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只是听说这个院子中常常传出鬼哭之声。”
姜夏云思索着，系统也已经找到老鼠：“十积分一只，宿主你需要几只？”
“晚上再买。”
等到晚上，她准备再来探探这处院子。
“宿主，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纠结这件事了。”系统难得发表了一次非推销的正常建议。
姜夏云对此也很重视：“怎么说？”
“好奇心害死猫！”
姜夏云不置可否：“谢谢你的好意。”
系统这是好意，这个道理她并非不懂。
但她本就不是安分的性子，放着这样的问题在，她也不能安寝。
见劝不动她，系统又沉默了。
姜夏云推开屋门，探头进去看了一眼，除了多了层浮灰，与其他屋子没有什么区别，也不知其中有没有什么暗门。
木质的桌子上还有抽屉，但姜夏云暂时不准备妄动。
如果真有什么人在此行凶，自己留下痕迹反倒引人怀疑。
“走吧，锦书。”
得了姜夏云的令，锦书如释重负：“是！”
就这个胆量，到时候再来肯定不能带她。
姜夏云心中估量，等走出一段距离后，她问锦书：“你不是建府之初就在这的吧？”
“回王妃，奴婢是两年前来的。”
“今日我们所做的事，你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奴婢知道。”
就算是面对傻子，姜夏云也同样有所防备。
“你所知道的，来府中最早的是谁？”
这个问题问住了锦书，锦书考虑片刻：“应该是厨娘孙婶，或者管家李叔吧？”
姜夏云将这两个人记下：“明日未时，你让李叔来见我。”
“是。”
虽说厨娘听起来会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但如果真有心隐瞒，姜夏云也难以发觉。
倒是管家，在聊起王府诸多事务时，她就可以试探一二。
“宿主英明！”
姜夏云弯了弯唇角。
现在正值初秋，天黑得越来越早了。
这个时代的人没什么娱乐项目，吃得早睡得也早。两人还只在院子里看了看，就快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锦书，今日的晚膳你直接送来我屋里就行了。”
“是。”
深夜。
京城灯光渐稀，王府中烛火也逐渐黯淡。
姜夏云在府中探过了各处情形，知道下人不多，想要避开也还算轻松。
今晚，她屏退守夜的人，让锦书在外室休息。
锦书不疑有他，乖乖在外室睡下，才躺下不久，就被轻手轻脚走过来的姜夏云点了身上一处睡穴。
眼下没有夜行衣，她只穿了身暗色的衣服，若是被人发现还能说是迷路了。
姜夏云原本的夜视能力极强，现在占据了这具身体，就只能算是普通水平。王府四处没有点灯，仅能凭清浅月色看清景色。
趁着夜色偷溜出门，姜夏云直奔小院而去。
系统胆子不大，枯枝在此情形下都如扭曲人形一般狰狞，偶尔有月色投下仿若人影紧随其后。
“宿主，今晚真的要去吗？”
系统的声音带了一丝颤音。
“当然，有些秘密只会在夜间浮现。”
都已经出来了，肯定没有回去的道理。
姜夏云身子紧绷，也只有和系统说话时会稍微放松一点。
她当过军医，人手不足时在战场上救过伤员，枪林弹雨下还能完整活到今天，除了好运，对于危险的敏锐觉察力也功不可没。
姜夏云感受着这具身体的体力，深感日常练习也要提上日程。
如果按照她前世的水平，点住锦书的睡穴后，保她睡到次日午时不成问题。但是现在……
估摸着只有一个时辰时间，她还是速度快点为好。
很快，姜夏云潜到了临碧院附近。
她没有莽撞进入院子，只是在院墙附近蹲守。
她深知，一无所获只是贸然闯入的最小代价，真正可怕的，是遇到危险后无处可逃。
侧耳在墙上听了一阵，不知是隔音效果太好，还是今日来得不巧，姜夏云没什么发现。
“系统，我买的东西会被投放在哪里？”姜夏云问。
系统不假思索道：“距离宿主方圆百米内，都可以投放，等系统升级后，此范围还能扩大！”
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