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孩儿看着，顾清河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越发绷直了身体。
神色严肃，“白如意同志，我很喜欢你，我想和你交往，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你。”
白如意顿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个告白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顾清河说……喜欢她？
拜托，别搞笑了，她都看见那张离婚申请表了！
“我没有追求人的经验，但我会努力做到最好，请你和孩子一起监督。”他认真地说着，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但贴着裤缝的手却在不停地颤抖着。
就连当初下洪水做任务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白如意歪头，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对方在看玩笑的意思。
但除了满眼真诚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张了好几次嘴，想说些什么，或是插科打诨越过去，或是直接挑明说清楚。
想了很多种回答，心里也在谩骂“死嘴，快说啊”，可嘴巴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想不清楚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答案，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他又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
白如意的“死嘴”最后也没能说出一个结果，只草草点了点头，才跟着他一块儿回去。
如顾清河所说，他好像只是通知白如意一声，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行为。
甚至和平时没有任何的区别。
反倒是让白如意辗转反侧，浑身不自在，做什么事情都不自在。
在现代的时候，她的条件很不错，经常会得到一些人的青睐。
但是她都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对方。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对那些人没有留恋。
而这一次，不一样。
至于是什么不一样，她也不知道。
“你不喜欢我爹吗？”顾杰突然开口。
吓了白如意一跳。
白如意戳了戳他，“你这么晚不睡觉是有什么心事吗？”
顾杰叹口气，从炕上爬了起来，盘腿坐在炕上，脸上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
“我很喜欢你，我爹也很喜欢你。”他没头没尾地对白如意说了一声。
这老神在在的模样，搞得白如意也从床上爬起来，和小孩儿面对面地坐着。
她想说他一个小孩儿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顾杰却又开口，“我不是想用我们的喜欢交换你的喜欢，我是说，我们喜欢你，所以能感受到你也喜欢我们。”
白如意：“……”
她喜欢顾清河。
从见他的第一面就喜欢，到后来欣赏到顾清河的人品，以及最重要的身材都让她欲罢不能。
但她也知道，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喜欢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你告诉我，喜欢就要去表达，人只有坦诚才会开心，会没有遗憾。”顾杰又劝诫白如意，“我相信了，所以我今天也把这些话送回给你。”
白如意沉默了一瞬，质疑：“我有和你说过这些话吗？”
说完，又对上小孩儿无语凝噎的表情，仿佛在控诉她真的很不靠谱。
白如意呲牙，“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她冷哼一声，她其实本来也没准备内耗，只不过是想先自己想通了，理顺了，再去和顾清河好好掰扯。
现在小孩儿对她赶鸭子上架，搞得她也不好再犹豫。
但也不想就这么便宜她这个儿子，眼睛转了转，对顾杰道：“乖宝，你过来亲我一口，给我点儿勇气。”
顾杰皱眉，觉得她有点儿腻歪。
白如意撇了撇嘴，顺势躺了回去，“行行行，你不亲我，我也不去了。”
给自己儿子耍无赖，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顾杰对她没有办法，只能凑过去，轻轻地亲了白如意一口。
又凑在白如意的耳边，道：“娘，不管你会不会和爹在一起，我都很喜欢很喜欢你。”
白如意：“……”妈耶，这么坦诚，是在给我以身作则吗？
她心里想着，看向顾杰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玩味。
可惜顾杰说完就趴在了炕上，只给了她一个小屁股，不愿意让她看他绯红发烫的脸。
白如意拍了拍他的小屁股，也没再为难他，就下了炕。
顾杰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道：“爹，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说完，又不禁有些开心。
他其实不太懂大人之间复杂的感情，他只知道他希望顾清河和白如意能在一起，他们一家三口都能快快乐乐的生活。
白如意踏出屋子，冷风吹过，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满是玩笑的眼睛也瞬间变得一片清明。
她看了一眼顾清河的房间，关着门，闭着灯。
屋子里一片寂静，好像已经睡着了。
但她知道，他没有。
就算不是因为今天的事儿，顾清河的病也不会让顾清河这么轻易地睡过去。
她上前敲了敲门，“顾清河，睡了么？”
里面果然立马亮了灯，快速打开了房间的门。
看见是白如意的时候，还有一点点惊讶，“怎么了？”
“有些事儿想问问你。”白如意也不隐瞒自己的来意。
想和顾清河在一起，那肯定是要好好问一下那个离婚申请的。
她之前不提，是因为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现在既然想进一步，那就不允许感情里掺和一粒沙子。
顾清河不清楚她的意思，但还是松开门，让她进来。
白如意拉了一下书桌前的凳子，坐直身子。
“你之前不是要准备和我离婚了吗？怎么突然又想和我在一起了？”白如意问得直接。
她看似好说话，但在某些事情上一直都不会含糊。
“什么？”顾清河是真不明白他的意思。
白如意索性说得更直接一些，“我看见了你写的离婚申请。”
顾清河拧眉，仔细想了想，然后才起身，去旁边的书桌上翻了一下，翻出了一张叠起来的信纸。
递给白如意，“你是说这个？”
白如意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就是顾清河当初掉出来的那张信纸。
当即绷住了脸，“对，就是这个。”
“我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你接受不了以前的我，大概也不太能接受现在的我，当然，你如果单纯喜欢一个瘦一点儿的女生，那比我瘦的比比皆是，没必要因为这个就对我改变态度。”
白如意双手放在膝盖上，自以为十分理智。
但她眼底还是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