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离城古街一家炸酱面馆内,老板娘刚打开卷闸门,转身就要去厨房忙活。
脚才刚抬起来,就见一道高大的人影靠近。
她下意识说:“才刚开店,小伙子你……”
等她看清楚来人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清冷的眉眼叫人过目不忘。
一句没说完的话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地让她一下涨红了脸,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忙说:“您来了。”
“嗯。”
对方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老板娘心里擦了一把汗,实在想不出来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身上怎么气场这么强大,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盛聿朝她微微颔首,“今天要再借你店里厨房一用。”
说着,他从皮夹里抽出一沓钞票递给她。
看着面前不少于一万块的钱,够她店里好几天的营业额了,老板娘笑呵呵地接过来,“好说好说,您随便用。”
盛聿没有支票也没有用卡,现金方便,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他迈开长腿朝后厨走去。
老板娘恭恭敬敬地跟在她后面。
不用想也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上次来她店里吃炸酱面的姑娘。
不过她也是很好奇,那天他怎么那么笃定那位姑娘就会到她店里吃面呢?
难道是他让她在门口放炸酱面新品的牌子起了作用?
难道那位姑娘喜欢吃炸酱面?
老板娘心里直摇头,这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费尽心思地做炸酱面给对方吃,却又不露面,这么纯情的吗?
盛聿走进后厨,炸酱面馆的后厨有两个小工,一看到盛聿,纷纷停下手中的活,静静站在一旁,紧张地面面相觑。
“你们随意。”盛聿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食材。
今天他穿着黑色短t,不用撸袖子
但不仅刚才门口的老板娘看见了,两个小工也看见了。
他的右手腕戴着一根浅色的皮筋,大概是戴挺长时间了,皮筋褪色已经认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了。
两个小工心里嘀咕,长得那么高,气场那么强大的男人,怎么会把女人用的皮筋戴手腕上?
盛聿察觉到他们偷偷打量的视线,却没当一回事,洗菜,切菜,开始准备祝鸢喜欢吃的菜码。
一直忙活到饭点,店里来了不少客人,两个小工忙得不可开交,盛聿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一旁,显得格格不入。
老板娘进来端面,看见他站在那,“先生,我给您搬一把椅子来,您坐会儿。”
盛聿看了眼腕表,上两次见到她,她差不多这个时间在古街溜达,这会儿已经饭点了,她忍不了肚子饿,一饿就容易没心情,肯定会找东西吃。
上次她跟老板娘提了意见,按照她的行事风格,下次肯定是要尝尝的。
她两次都是周一来。
他猜想周末两天人多,她不喜欢太拥挤的地方,又或者觉得周一人少,逛起来比较自由,她肯定会选择周一来古街玩。
可是今天已经到这个点了,她却没有出现。
盛聿站在一边,脸色有些沉郁,掏出烟和漆面斑驳的破打火机,点了几下没点成功,他拎着打火机甩了一下,再按还是没点成功。
盛聿:“……”
两名小工就看见这位挺拔英俊,气场强大,看上去很有钱的男人拿着一个破打火机在那里点了好一会儿都没把烟点上。
其中一人走上前去,把自己的打火机递过去,“先生,您用我的吧。”
“不用。”盛聿爱答不理,又甩了一下打火机,终于把烟点上了。
小工面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心里冷哼,穿得人模人样的,装有钱人,却拿着一个破打火机。
还对他爱答不理!
死装哥!
小工翻了个白眼,回去继续忙活了。
等到中午饭点过去,店里的客人渐渐少了。
老板娘端着一碗炸酱面坐在收银台前吃着,不时往后厨方向张望,只见盛聿拿了一把凳子坐在料理台前,也拿着一碗炸酱面在吃。
要不说人和人之间是有区别的呢?
她和小工一人捧着一碗面在吃,一看就是讨生活的。
可有的人同样是捧着一碗面吃,却吃出了米其林大餐既视感,优雅,实在是优雅。
盛聿优雅地吃完一碗炸酱面,掏出手机看时间。
一点了。
她还是没来。
一直到傍晚,天快黑了,祝鸢仍然没有出现。
店里的客人又多了起来,热热闹闹的。
盛聿默默解下围裙,转身从后厨离开。
当他开车从古街离开的时候,强烈的欲望让他驱车朝郊外的小院开去。
难道是姓裴的发现他,又带着鸢鸢去其他地方了?
车子陡然加速,如闪电般行驶在路面上。
通往小院的小道的对面,有一排规划的住房,其中一栋楼的二楼窗户前,盛聿拂开窗帘一角,看着那个亮着灯的小院。
在夏夜点点繁星下,显得格外温馨。
盛聿拿起望远镜,将镜头瞄准小院,寻找拿到熟悉的身影。
当看见祝鸢从屋里朝院子走去,盛聿抓着望远镜的手紧了紧,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还在。
盛聿的嘴角微微勾起,目不转睛地看着祝鸢。
她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朝院子走去,那里种了一棵树,树荫如盖,很适合乘凉。
如果忽视掉躺在树荫下摇椅的男人的话,这个地方的确很漂亮。
只见祝鸢拿着一杯什么东西递给裴凌。
裴凌一下从摇椅坐起来,不知道在跟祝鸢说了些什么,随后站起身来,大手在祝鸢的发顶揉了揉,把东西接过去,一饮而尽。
看着裴凌一手拿着祝鸢被他准备的东西一饮而尽,另一只手揉着祝鸢的头发。
他们如此亲密。
盛聿手里的望远镜忽然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