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意浑浑噩噩的往外走,可没走几步,就被一个男人大力扯住,指她嚷嚷:“不要脸的狗东西,我可算是找到你了,闹点脾气就敢不回家,我跟你弟可找你半天了!”
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李如意麻木地抬起头,正是她的好父亲李锋。
李锋懒得再装,指着她骂骂咧咧了半天:“自从没了你妈,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长大,现在你好不容易成了这医院的医生,咋的,不想认我这个爹了?”
李锋面目狰狞,拽住她的头发往地上摔:“狗日的,今天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钻心的疼痛从头皮传来,李如意疼的倒抽了口凉气。
她身体止不住颤抖:“你,你配当爹吗?既然你只在意李小顺那个儿子啊,那你就去找他过来,找我干什么?”
她撕心裂肺的喊着,引来了几个护士。
李如意在医院里永远是那副温柔的模样,不管是对患者还是对同事,待人接物都很有分寸,还是头一回见她撒泼。
李如意胸脯上下起伏,脸色通红,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跟李锋开始对骂:“这么多年你一直在骗我,你根本不配当父亲,我不认你了,往后你们父子俩人自生自灭,是生是死都跟我再没关系!”
她撕心裂肺的喊着,只觉得自己可悲极了。
李锋气的浑身发抖,毫不手软地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你这个贱骨头,敢这样跟我说话?”
就在这时,李医生拿着报表走过来。
看到父女俩人闹成一团,脸色变了变,连忙走过来:“哎,二位别冲动,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李如意双眼通红,现在早已没了理智:“不用你管,今天我就是要跟他断绝关系。”
不少患者的家属从病房里探出头,也观望着治病的动静。
李医生走过去,压低声音说道:“你别任性,闹成这个样子啊,不是叫人家看笑话?损坏了医院名誉,院长会把你叫到办公室批评,有啥家事就出去说,别扰了医院的清净。”
李医生跟她没啥交情,但这样闹下去,只会让议论的人越来越多,也会坏了公司的名声。
李如意眼中升起一层水雾,身体抖了抖,绝望地笑了。
原本还以为李医生过来是看在同事的面上,要来帮她,原来只是怕他扰了公司的清静,现在她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那般。
李锋得意地哼哼两声,大阔步地走过去,拽住李如意的胳膊:“走,跟我回家,这是家事,别打扰医院其他人!”
李如意拼命挣扎:“我不走,你没资格跟我说家,那不是我的家!”
可李锋生拉硬拽,还是把她带了出去。
外头的吵闹声不断。
刘慧走出办公室,看到一众医生和家属都在走廊围着,不禁感到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李医生回过头,把这事告诉她。
刘慧叹了口气:“他已经把人带走了?”
李医生点点头,一脸的无所谓:“嗯,应该是父女俩人吵架了,没啥大事,我跟我爸妈也经常吵。”
“行,赶紧让大家散了,顺便把她晚上的活安排给别人,现在还是她这家事要紧。”
晚上。
苏惠云眨了眨眼睛,盯着小床上的儿子,还觉得这是一场梦。
儿子睡得正香,呼吸声很是平稳。
李贤淑和江母牵着手进来,脸上满是笑容:“惠云啊,你饿了不?我俩买了好多你爱吃的菜呢。”
闻见饭菜的香气,苏惠云不由得吞了口吐沫。
江弘志轻轻把苏惠云扶起来,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小桌,往床上一支。
一盘盘小菜端上桌,苏惠云刚想拿筷子,就见江弘志自然地坐在床边,一手端着米饭,一手拿起筷子,夹了菜喂到她嘴边。
江母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弘志,你慢点喂,可别呛着惠云。”
江弘志神情认真,每一口饭菜都是放到嘴边吹吹,这才递到苏惠云嘴边。
苏惠云眉眼带笑,小口小口地吃着。
不一会儿,苏惠云就吃饱了,江弘志把剩下的饭菜一扫而光。
李贤淑和江母商量了老半天,还是决定俩人一起留在这儿。
苏惠云哭笑不得:“妈,你们两人回去休息吧,这里不光有弘志,还有小翠她们照顾我,不会出啥事的。”
李贤淑绕到小床边,看了看自家外孙,笑呵呵地道:“哎呦,我今天高兴,让我回去睡觉啊,我也睡不着,还不如在医院里陪你说说话呢!”
江母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抚摸那小婴儿的手指,像是对待稀世珍宝那般。
“皮肤又白又嫩,真好,都说儿子像娘,这小家伙长大了肯定聪明又好看!”
江母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就在这时,那小家伙打了个哈欠,嘴一撇,开始哇哇大哭。
他哭声嘹亮,小脸通红,把李贤淑心疼坏了。
她立马把褥子解开:“啧,果然是拉了。”
江母着急地递过来一块新尿布:“亲家母啊,赶紧给这孩子换上,看他哭的多可怜。”
这孩子一出生就是他们心尖尖上的人,根本不舍得受半点委屈。
反观江弘志,仍一脸平静地在喂苏惠云吃饭。
苏惠云戳了戳他的胳膊,故意问道:“你儿子哭成这样,你都不心疼?”
江弘志不禁笑了:“那臭小子哭两声没事,现在我最该心疼的就是你,惠云,你很勇敢,谢谢你给了我当父亲的权利,也谢谢你把这个小家伙带到我身边来。”
“往后你们俩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
江弘志牵住苏惠云的手,低头亲了亲。
手腕上的金光亮的刺眼,苏惠云又惊又喜:“这,这是你给我戴的?”
圆润的大镯子戴在手腕,但苏惠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根本没察觉。
江弘志握紧她的手,嘴角上扬:“嗯,我很早就准备了,这是给你当妈妈的礼物,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点小弥补。”
苏惠云歪头,灵动的眼睛眨了眨,没懂他的意思:“什么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