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分析案情
“很简单。”
赢辰安嘴唇微勾，说道：“时夫子就是凶手。”
“什么？”
众人虽然已经猜到赢辰安想要说什么，可是真的当他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发出道道惊呼声。
“时夫子平日待人宽和，对我们学生也很好，又怎会是凶手？”
“就是，明明是凶兽雨夜食人，怎么还能怪到时夫子身上。”
“莫要以为自己是秦国世子就可以胡说，我大周学子是相信时夫子的。”
赢辰安的话宛如一块巨石投在平静的湖面上，瞬间激起千层浪，几乎所有的国子监学子都不信，甚至认为赢辰安错怪了时夫子。
“世子，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狄伯韬眼神冷冽，沉声道。
“狄大人，今日我已经在‘正道阁’看到那本书了，是撞到一个还书的国子监学子。”
赢辰安说道：“为了避免书籍被破坏或者丢失造成失传，‘正道阁’放置在架上的书籍往往仅有一本，同时在内库收藏一本不外借，这样即使丢了一本也可以有第二本。”
“那个还书的学子抱着一大堆书，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其中还有这本书，而且他是帮时夫子还的，书怎么会落到时夫子手上？”
什么？
之前郑国候考生说施望明曾借过那本《圣言注》，可是在他屋内并没有找到，大家都以为他自己还了，没想到竟然不是他还的。
“难道就不能是施望明中午看完归还，然后老夫下午再借过来看吗？”
时以谦沉声道。
“时夫子早已精通儒家圣典，而《圣言注》根本还不算不上是一本深奥的读物，你可别告诉我是突然心血来潮想看这本书了。”
在赢辰安看来，时夫子根本就没有看这本书的必要。
“我自然有用处，毕竟选拔考题也多出自这本，所以也想温故一番。”
时以谦并不害怕，因为这根本就不算什么证据。
“如果是时夫子所为的话，他为何不自己还书？”
有个国子监教习好奇道。
“想必时夫子觉得自己在国子监名声显望，一旦出现在‘正道阁’，容易被学子请教，到时看到他手上的书可就不好了。”
“时夫子在国子监德高望重，世子如果单凭这个，恐怕无法指认吧。”
狄伯韬虽然是大理寺卿，但此事已经超出了本身，能不能继续查下去还得看皇上的意思，所以他自然得帮着国子监。
“就是。”
国子监其他教习和学子皆是说道。
“本来我确实很难怀疑到时夫子身上，但是刚才捕快拖着那个郑国候考生出来，导致死者房间内茶壶摔碎了，让我彻底明白凶手是怎么杀了施望明的。”
赢辰安面色凝重，认真道。
“茶壶？”
“一个茶壶能又得出什么结论？”
“世子莫不是胡说。”
闻言，众人开始议论起来。
就连大理寺卿狄伯韬都是皱着眉头，显然也是在深思这两件事如何联系在一起。
“这个茶壶怎么了？”
“难道一个茶壶就能牵扯到时夫子身上吗？”
众人忍不住问道。
“因为这个茶壶没有水。”
赢辰安大声说道。
嗯？
这一回复让众人更是不解，全部期待地看着嬴辰安。
反倒是时以谦身体微微一颤，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了。
“刚才秦国的候考生怕我们太累了，便让我去他的房间休息，并给我倒了一杯水。”
赢辰安指向那个秦国候考生，低沉道：“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说的吗？”
“我？”
那个被指到的秦国候考生先是一愣，然后努力回想，说道：“我说给世子喝的水是昨日上午打的，让世子不要怪罪。”
“不错。”
赢辰安说道：“这些候考生每日早晨都有打水的习惯，这样方便在文华殿学习一天后，晚上回寝舍看书能喝到水。”
“但是因为昨日下雨，包括秦国候考生在内，大部分人都没有回寝舍，所以他屋内的水就没喝过，到今天上午依然是满的。”
随后，赢辰安指向死者屋内的茶壶碎片，沉声道：“但是施望明屋内的茶壶却没有水。”
“刚才狄大人也说了，施望明子时离开文华殿，几乎前脚到寝舍后脚就被杀了，天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难道他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直接把整壶水喝完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确实只看到一地茶壶碎片，却没有半分水渍，顿时一片哗然。
“水呢？”
众人皆是一脸惊惧之色。
“很简单。”
赢辰安说道：“水被凶手倒掉了。”
“因为凶手是让死者喝了带迷药的茶水，然后才杀了他。”
“至于迷药嘛……”
“就是那株曼陀罗。”
赢辰安对着墙角那株曼陀罗，众人的目光也纷纷看去，没想到那株白色的花竟然可以做迷药。
“时夫子不仅是文道大家，可还是医道高手，就连皇上也时常宣时夫子入宫把脉，那株曼陀罗可以制成迷药你不可能不知道。”
“一切不过是世子的猜想，而且时夫子年已花甲，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剖开腹部，甚至让伤口如同利爪撕裂般。”
国子监“掌丞”张恭礼突然出声。
“你们见过时夫子翻地的钉耙吗？”
赢辰安冷笑一声，说道：“那个钉耙不大，我正好见过，仅有两尺（约0.66米）长，呈三齿状，一个人正好可以挥动，这样翻地不会伤到花草，当钉耙被刺入腹部时，就像是利爪撕裂，我想时夫子应该每天都挥习惯了吧。”
“此事还是等禀告皇上再说，就不劳世子费心。”
狄伯韬眼见赢辰安分析得越来越深入，眼中怀疑之色也越来越浓了，但他不能容许大周王朝国子监以这样的形象面对天下人，皇上更不会允许，所以必须要阻止赢辰安继续说下去。
“狄大人，圣人首徒子贡曾言‘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国子监既是圣州文道之圣地，就要有承认错误的勇气，您贵为大理寺卿，难道不想着揭开真相反而还要掩盖真相吗？”
“还是……您也是帮凶？”
赢辰安大声道。
“你……”
狄伯韬顿时气得脸色涨红，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世子，我们挖出来了。”
几个秦国学子突然激动地喊道。
只见时夫子种花草的地方，已经被挖至一米多深，一个花纹诡异的木盒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你……”
众人尚未有反应，赢辰安看到那诡异的花纹竟是惊得后退了数步，随后猛然看向时以谦，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您可是国子监的夫子，是天下读书人都尊崇的先达者……”
“您……竟然相信那种东西吗？”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秦国世子反应这么大？
众人纷纷看向时以谦，更好奇那个花纹诡异的木盒到底装了什么。
在场除了赢辰安外，狄伯韬也是同样的反应，甚至冷汗直流，但他迅速捏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这木盒……他在御书房无意中看到过，当时一个“天极司”内卫蒙面高手迅速将它掩藏到皇上龙座后面。
难道这事与皇上有关？
“将他们全部围起来。”
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