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穿成这样？”
愣过之后，知恩又啃了一口手里没放下的榴莲。
“呃……好看，吗？”
李琛也懵懵地，语气没什么起伏，甚至看了看周围，又重新坐下了。
一时间，二人相顾无言，空气安静的可怕。
影视剧中那些突然抱在一起啃的场景并没有发生，现实里的大家显然都比较羞涩，没那么有情趣。
李琛坐在知恩身边，发呆。
他本来应该努力凹下自己的肌肉，但是现在他甚至还有点驼背，双臂不太自然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原来是知恩脱下了一次性手套。
“你不吃了？”
“嗯，一会儿再吃。”
又是一阵沉默。
李琛先受不了了，有点暴躁的伸手去够刚刚被自己十分豪放地脱下来的衬衫，想要套回去。
“穿回去干嘛？挺好看的。”
“……你想嘲笑我就直说，别阴阳怪气的。”
李琛这么说了一句，闷闷的，不过还是只把衬衫拿在手里没穿回去。
“我没嘲笑你，真的挺好看的……上面还有红宝石。”
知恩伸手，拨了拨他挂在大臂上那一节链子上的红色不规则小石头。
“塑料的，假的。”
“你把它戴得像真的。”
“……切。”
李琛哼哼了一声，但是明显没有刚刚那么局促和难过了。
“明天……”
“嗯，我知道。”
知恩点点头，她看了这几天的安排，明天要拍他们两个唯一的一场吻戏。
薛景元没太当回事，说不切近景，借位也行。
知恩也没太当回事。
虽然这也是她第一次拍吻戏。
原本易知诚导演的那烂片中也是有吻戏的，但是最后那剧本被胡改八改，也全都删没了。
……算起来，她人生中不算拍摄的话，第一场“吻戏”竟然是跟薛景元一起排练的时候。
“要不然咱们先练一……”
“没事，反正导演说可以借位，你不要……”
二人的声音在短暂的沉默后同时响起，又同时噤声。
李琛难堪的别过了脸。
这个角度，知恩正好能看他胸口链子上的小吊坠折射出的若隐若现的光芒。
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榴莲吃多了，口干。
“算了，你拿着水果快走吧。”
李琛依然没把头转回来。
知恩停留在他胸口的目光缓缓上移，看到他凌乱黑发下通红的耳朵。
她的手指蜷了蜷，老毛病又犯了。
“你说的对，我们确实应该……提前练练。”
李琛顿了顿，觉得她在戏弄自己，却又没忍住回过头去。
“……你真的没在嘲笑我对吧？”
“没，发誓。”
知恩举起手，手心冲着李琛，他又看到了她手上的纱布。
“呼……好，来吧。”
李琛呼出一口气，郑重的说。
-
“剧本上写的是我‘蜻蜓点水地亲吻后马上直起身’，然后你突然垫脚加深这个吻……还是你主动。”
李琛指着剧本上的小字一字一顿地读，似乎在强调什么。
“那也是你先亲了我，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让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知恩看着剧本据理力争。
再抬头，李琛已经红了脸，吭哧吭哧说不出来话了。
“……什么我喜欢你，明明是这个设计师……”
“略称，略称……”
说好要提前试那就是提前试，拿出来剧本钻研怎么亲最好看，假设电视那边就是摄像机。
暧昧氛围荡然无存。
李琛松松垮垮套上了被他脱下来的衬衫，但是没系扣，里面的金链和小吊坠若隐若现。
“好吧，先试试吧，来吧。”
知恩放下了剧本。
李琛盯着她，脸更红了，刚低下头，却又抬起来。
“等一下啊，我酝酿一下……”
“快点快点，你磨蹭好久了。”
“不是，你为什么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我亲你怎么了？我……”
知恩皱着眉看李琛一阵输出，心里涌起一阵烦躁。
……真想让他闭嘴……或者直接说不出话来就更好了……
“我觉得你一点也……”
李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知恩一把扯住胸前的细链子，拽紧了强迫他低下头，然后……亲在了他那张烦人的嘴上。
世界终于安静了。
最终，李琛是真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嘴巴紧紧地抿在一起，眼角的泪却流的很欢。
“再说一句啊？”
李琛摇头，眼神里带着哀求。
让他闭嘴的办法确实只有这一个。
-
早上九点开拍，七点半就要到化妆室，也就是说，最晚七点就得起床。
明明昨天下午就收工了，可以好好睡一觉的……
知恩幽怨地顶着鸡窝头爬起来，看着旁边已经空了的床铺。
“牙膏给你挤好了。”
李琛一本正经的从洗手间走出来，他已经洗漱完毕，头发还没做造型，刘海软啪啪的搭在额头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
……真是立马换了个人。
知恩也懒得提醒他昨晚是个什么样子，自顾自爬起来去洗漱。
李琛看她进去，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床边。
嘶——疼！
她下手真的，没轻没重！
今天早上洗澡的时候看，背上全是红道道……一会儿怎么换衣服！！！
不过……
李琛视线下移，看到了地上已经断掉的链子。
他掏出手机，鬼鬼祟祟的打开红鸟。
上面显示的登录页面竟然并不是他的红v账号，而是一个红鸟默认头像的小号。
点开消息页面，红点已经很多了。
李琛没管，直接发布一条新红鸟。
——“感谢大家的建议，成功。”
配图是一张淘宝截图，赫然就是他昨天穿在衣服里的胸链。
——“细说！！！细说！！”
——“怎么成功的！这样那样？统统招来！！！”
——“啊啊啊啊啊网友的成功真让人心寒……”
李琛的脸上终于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就着浴室里稀里哗啦的水流声，他飞快的打字。
——“就是成功了，衣服效果很好，还有什么推荐吗？”
——“呃呃呃呃呃能不能让我们也看看效果啊可恶！”
——“博主之前有发过身材照，绝对的【流口水】级别……”
……
李琛缓缓呼出一口气。
算是……成功吧。
但是好像……不是因为这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