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和李文忠的部队前前后后扫荡了七天。
没了金德培的统一指挥,剩余的这些人尽管数量再多,也都是乌合之众。
这天徐达、李文忠和各部将在清点战果,此一战,已经将隐藏在北部大峰山一带的敌军全部消灭,
“大将军!收到了太子殿下的御令!”
“哦?”徐达抬头,自从大战略分兵以来,朱标从来没有跟他们发过什么御令,他略感惊讶,和李文忠对视一眼后,来到了外面迎接。
“魏国公、曹国公,此番进军高丽,捷报频传,目前我大军已经占领黄州,不日就要南下进攻开京,望两位前来,合兵一处,毕其功于一役!”
“臣等谨遵太子殿下御令!”
徐达恭敬的接过朱标的亲笔御令,和李文忠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之后,说道:“看来殿下那边进攻顺利,我们还是即刻拔营,莫要误了大事!”
李文忠也是说道:“不错,待将此处安顿妥当,我们即刻出发!”
黄海道的其余城池,见到大明士兵越来越多,十分胆战心惊,安岳郡、安州、凤州等地率先投降,海州、信州、儒州、丰州等十余座城池纷纷响应,一时间整个黄海道只剩下平洲以南的三四座城池。
合兵之后,大军合计十几万,浩浩荡荡的往南进军。
...
说回朱雄英这边,自从万寿节之后,朱雄英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每次询问老朱关于朱怡则的事情,他总是以朱标还没回来推脱,包括制山挐和占城使臣多次和礼部提请,得到的也都是这个回答。
一时间,朱雄英觉得这事件可能没有这么简单,应该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是这天找到了姚广孝,希望他能回答。
姚广孝最近一直在调查燕王方面的动向,不过还并没有掌握住什么核心信息,袁珙那边见姚广孝铁了心要在应天,也就不在强求。
老和尚品着茶水,耐心的听完了朱雄英所说的全过程,随后笑嘻嘻给朱雄英倒茶,问道:“殿下,自您记事儿起,可曾见过陛下提起和亲这回儿事儿?”
朱雄英仔细回想,他刚出生就记事儿了,这十三年多,从来没有记得老朱说过和亲的想法,于是摇头道:“不曾!”
姚广孝继续问道:“陛下坚定要做的事情,可曾因为谁而改变过?”
“这...”朱雄英这倒是知道几个,就光是他就曾改变过老朱很多想法,但要是说朱元璋铁了心就要干,那没有谁能够阻止,能劝上几句的人都少之又少,更何况改变了。
想到这里,朱雄英立刻想到,对啊,若是朱元璋铁了心要和亲,那以前能毫无征兆吗,还需要谁的同意吗,根本不需要。
胡惟庸势力大不大,不一样土崩瓦解。郭桓心思缜密不缜密,不一样身首异处。江南士绅大族影响力大不大,也一样遭到清洗。
“先生,你是说,陛下并没有要和亲?”
姚广孝点头道:“这是自然!”
朱雄英好奇的问道:“既然陛下无意和亲,直接拒绝不就好了,为何要模棱两可?”
“自然是有理由的!”姚广孝擦了擦嘴上的水渍,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占城与我大明,没有陆地上的直接接壤,按理说双方都不必考虑彼此的关系,之所以这样,而是因为安南!”
“安南?”朱雄英好像明白了什么。
“安南有很强的扩张心思,对我大明南疆虎视眈眈。大明初立之时,安南趁乱北进,攻破思明路永平寨,越过界碑二百余里,彼时大明百废待兴,无暇用兵,只得遣使要求安南归还土地。”
“可安南对此阳奉阴违,不但拒不归还,又在洪武十四年时,侵占思明府脱、峒二县。为此陛下停了安南的朝贡。”
听到这里,朱雄英已经明白了,现在怕是安南又在袭扰大明南疆了。占城目前对于大明来说,是制衡安南的重要棋子,那天没有在万寿节宴会上当众拒绝,是为了防止影响两国关系,让安南从中获利。
所以就一直模棱两可,等朱标回来,因为朱标回来之后,说明大明北部边境基本无患了,腾出手来干趴一个安南外加一个占城,那都是手拿把攥。
“所以皇爷爷并不是真的要和亲,那为何我几次询问,皇爷爷都搪塞过去,并不跟我言明!”朱雄英询问道。
姚广孝回答道:“最近殿下时常在陛下身边学习政务,这应该是要殿下自行领悟,并且,想要打消占城国的这个想法,到也不是十分困难,只需略施小计即可!”
朱雄英的眼珠子转了转,按照姚广孝的思路进行思考,说道:“莫非是让我收集制山挐的相关罪证,将其逐出大明,如此一来,大明与占城的藩属关系还在延续,也让其打消和亲的念头。”
“应该是如此了!”即便是姚广孝这种人物,也只能推断个七七八八,并不能摸清朱元璋的想法。
“此事到是容易!”朱雄英松了一口气,怪不得总感觉这事儿有些不对劲,原来竟然是这样,于是朱雄英站起身来,拱手道:“多谢先生解惑!”
姚广孝也站起来行礼,笑道:“殿下自己也能想到这些,只是,被一叶障目罢了,您说太子殿下始终未曾回信,想来也是因为看穿了这一点。”
朱雄英点头,随即返回太孙府,召集了两个人,此二人正是先前住在流金研究院的丁显和马京二人,此二人由于早就和朱雄英亲近,被朱雄英委以重任,每个人都是身兼数职。
他们二人一个是户部郎中,一个是礼部员外郎,这是正五品和从五品的官职,另外他们二人还是应天学院的教授,国子监的学正,拿三份工资。
“臣等参见殿下!”丁显和马京进入承运殿之后,对朱雄英大礼参拜。
“两位快快请起!”朱雄英忙说道,见着两人行礼之后,站稳了身形,于是才说道:“你们二人,身为国子监学正,可知道制山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