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乔歌并不是随便找的借口。
她的确要去满山公社。
朱社长打的电话似乎也是信心十足。
所以陆乔歌也要看看收上来的工艺品有没有能走出口的。
而等孔凡荣离开之后，老胡心里满是不理解，于是就和刚回来的黄娟说：“你和孔凡荣打过交道，你觉得这人咋样？”
怕黄娟不明白，就将刚才的事儿和她说了。
老胡吐槽：“要说当初的魏思欣来街道办找乔歌的麻烦，也算是情有可原，毕竟是陆乔歌帮着林家将林峻安给找回来，那哥俩的关系我就不说了，咱就说魏思欣，可能心里存了一股气儿，就觉得是陆乔歌多管闲事，因为兄弟找回来了，就多了个人分家产，所以才来找陆乔歌的麻烦。
那你说我就不明白了，这好端端的孔凡荣竟然来找陆乔歌换房子，你说她是咋想的？她要是个蠢人吧，怎么能坐到这个位置，也不能嫁给康副厂长，要是个聪明人吧，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来，我真是很不理解。”
随后又说：“你们都是女同志，你给我分析分析呗。”
老胡真是不理解孔凡荣为什么整这一出？
黄娟倒是很理解。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一样米养百样人。她没有瞧不起陆乔歌，两个人也没有利益冲突关系，但她觉得陆乔歌年龄小，别说是她呀，其实很多人都被陆乔歌的年龄给欺骗住了。
那个孔凡荣也是。
她以为咱们乔歌是不好意思拒绝她的那些小姑娘，只要陆乔歌不拒绝，那这换房子的事基本就成了。
实际只要两家同意，也没人能管的了，愿意换就换呗，到时候去房管所换个名字就可以。”
反正这房子都是公家的，也不是个人的。
“孔凡荣并不是个谦和的性格，用咱们的话来讲，挺能装的，而且人家嫁的好，生活条件也好，听说以前工作也好，现在工作也不错，到哪都有人敬着捧着，可不就是养成了目中无人的臭脾气吗？”
“她还想着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没想到乔歌给她找了一百多家合适的，哈哈哈，就该这么治她！”
说到这里，黄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老胡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还别说，像孔凡荣这种人遇到陆乔歌这样的人，多少心眼和算计都使不出来。
邵乐那边也将拿出来的资料又都放了回去。
前后始末虽然陆乔歌没有细说，但也听明白了。
心里也觉得不可思议。
人家那是要结婚的新房，你凭啥要换呢？
…………
虽然没人多嘴但也有人就将这事告诉了康副厂长。
康副厂长气急败坏的和孔凡荣说。
“你咋想的，我觉得你平常挺聪明的，怎么会干出这样的蠢事来？你跟谁换房子不好你跟陆乔歌换。”
孔凡荣也是一肚子火：“现在这么住着，你不尴尬，我还尴尬呢，到时候被孩子知道了真相，孩子该怎么办？
我也是为她考虑，孩子也不小了，都上学了，知道亲爸爸和不是亲爸爸的区别，你说到时候她是喊你爸爸呢，还是继续喊你叔叔？
你这不是让孩子为难吗？我这么做是为了两家好。
陆乔歌真是太猖狂了，不过是取得了那么一点成绩，尾巴就翘到了天上去了。”
“那和你有啥关系，那是她的事，有厂领导操心，你在这里指摘什么？”
“我就是随便说说，当时我还特意将陆乔歌拉到办公室外面，我真是情真意切求着她考虑考虑能不能换房子，如果同意换房子的话，我会按照她家的样子将房子给收拾出来，结果倒好，转身就将这事给我张扬出去，有这么办事的吗？
我也不知道她这个调解员怎么做的，是不是她前脚给人家群众调解，后脚就将人家的事当成乐子说出去，她现在取得的成绩，我都怀疑是怎么来的。”
康宇星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无论她如何干工作都跟你没有关系，我只是问你，你怎么想要跟她换房子？”
“就她家房子比较合适啊，再说了，行就行，不行拉倒呀。至于吗？上纲上线的，都没完没了了是吧？”
康副厂长简直无语了。
“你不是小孩子你是成年人，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话做事之前好好动动你的脑子可不可以？”
孔凡荣气的眼圈都红了。
“你还委屈上了，我告诉你孔凡荣，这事到此为止，从此之后不许再提。”
孔凡荣火冒三丈，但也不得不强行的压下来。
转身进屋，将门摔得啪啪响。
康副厂长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给堵住一样，难受的上不来气。
他穿上衣服，漫无目的的走，然后就走到了邮局，然后就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他的母亲。
他声音哽咽的说：“妈，我在军工厂看到温桂霜了。”
康母愣了一下，随后问道：“怎么会看到她了呢？怎么，她调去你那里工作了？还是她知道你在那里去找你了？”
“都不是，她已经嫁人了，她现在就住在我家的对门。”
康母松了一口气，但紧皱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儿子娶的这两个女人，她都不满意。
而且到现在都没孩子。
“那也真是尴尬了，不能跟别人家换换房子吗？住对门确实不方便。”
康宇星自顾自喃喃道：“温桂霜有个女儿，今年八岁了。”
康母更不明白了：“你怎么了？你今天情绪不对，你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呢？温桂霜有孩子了。那肯定啊，人家结婚了能没孩子吗？”
“妈，你没看到晨曦，她长得和我太像了，妈，那是我的女儿，妈，我有女儿，可我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妈，你不知道我多难受，妈，我的女儿竟然叫我叔叔，我真的太痛苦了……”
对面的康母差点没将电话筒给摔了，不可置信的提高了声音：“什么？你再和我说一遍，温桂霜生了个女孩，是你的，也就是我的孙女，这这……这是真的吗？”
“妈，这是真的，但是现在不能说，谁都不能说，也不能告诉孩子，晨曦就以为袁工是她的亲爸爸，袁工对她很好，他们父女两个感情也特别好。妈，你没看到那小姑娘，可爱的不得了，唱歌可好听了，走路还一蹦一跳的。那么小个人一笑起来，我感觉心都要化了。”
邮局的单独电话间里，康宇星终于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