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有我和林时两个自己人在场，昭昭肯定会更放松。阿姨您觉得呢？”
“……”
林时简直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惊到了。
他语气并不强硬，可以说把自己放在低位。但是三言两语就把见面的性质从年轻人认识，变成了专业上的学习。
又反客为主地把自己拉进去，不动声色地宣誓着主权。
秦琼笑意几不可查地淡了些，指尖在杯壁上轻轻一点。
她听懂了沈砚辞话语下的潜流，也感受到了礼貌下锋芒。
她沉吟两秒，才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林时从头到脚打量了沈砚辞一圈，内心再次感叹此人的脸皮之厚度实属罕见。
没等秦琼说话，他先开口了。
“你凭什么沾秦昭的光？”他吊儿郎当地道，故意曲解他的话，“你不是说我妈跟你妈差不多嘛，认个干妈吧。以后我就说你干哥哥，秦昭是你干妹妹。这样多名正言顺，对吧，妈？”
“……”
林时看着沈砚辞眼中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刀光，别提多爽了，他得意地冲他挑了挑眉。
秦琼闻言，眼底的些许凝重倒是化开了些，被他混不吝的提议逗出了一丝真诚的笑意：“砚辞还有这个想法？”
“……”
她语气多了点轻松和真诚。仿佛是随口的玩笑，却又暗含着某种界限的划分：“昭昭多个你这样的哥哥保护她，我还真没什么意见。”
“……”
沈砚辞眼皮微跳，从善如流道：“林时总喜欢开玩笑。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会保护昭昭的。”
林时嘁了声，暂时没给他火上浇油。
三个人都没再说话，桌子上除了林时，剩下的两个人心思各异地喝着水。
秦昭洗完澡，沈砚辞已经回家了，走的时候给她发了微信，她看到后回了一个好的。
过了几分钟，手机震动了两下。
沈砚辞发来了一张照片：“我刚刚在洗澡。”
他应该是刚洗完，随手套了件短袖，肩线处洇着几处深色的水痕。头发未干，微湿地垂在额前。他扬着下巴，漆黑的眼睛透过屏幕直勾勾地望过来，喉结在光影下拉出利落的轮廓……
有点像姜满点击推荐的男网红视频里的氛围。
秦昭正看着，照片突然撤回了。
秦昭：“？”
沈砚辞顿了秒：“？”
秦昭：“撤回干什么？”
沈砚辞：“你想看？”
“……”
秦昭温吞地打字道：“你发给我，不是让我看的吗？”
对方正在输入中显示了片刻，才跳出一条信息：“手误。”
“……”
沈砚辞接着又发了一条：“你现在权限不够。解锁了权限才能看我自拍。”
秦昭：“怎么解锁？”
沈砚辞：“两张合影换一张自拍。”
“……”
沈砚辞：“一周见面七次可以永久解锁权限。”
秦昭几乎可以想象到他说话时的表情，她笑了笑，手上敲的字却很高冷：“哦，那先保留吧。”
沈砚辞：“……”
他从况序那里保存了一张表情包发了过莱，一个小人做着夸张的表情跪在地上，配文是——我的心就一颗，你看着伤吧。
秦昭眉眼带了点笑：“你今天表现得很好。”
沈砚辞发了条语音，嗓音低沉，带着点慵懒：“你指的哪方面？”
“都很好。”秦昭回了条语音，“很大度，没有跟我哥哥一般见识。”
沈砚辞：“他不捣乱我会更好。”
秦昭笑了笑，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下次你别当他的面说，他能听懂的。”
她是指沈砚辞说他电灯泡的事。
“是吗？”沈砚辞挑了下眉，“他能有这份觉悟？”
“……”
秦昭手指无意识拨弄着旁边的暗黑鱼玩偶：“你是他最好的哥们，我是他妹妹。我们不跟他玩他会难过的。”
他还真应该难过难过，沈砚辞心道。
秦昭：“周一我请你吃饭。”
沈砚辞唇角带了点笑：“哄我呢。”
秦昭正想开口，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宝宝，吃水果啦。”
秦昭对着手机改口道：“我妈妈来了，我晚点跟你说。”
沈砚辞看着屏幕，眼睫低垂了一下。他能猜到秦琼找她大概会聊些什么。他指尖顿了两秒，最终只会了一个字：“好。”
秦昭的房门没有锁，秦琼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吃水果啦。”
“谢谢妈妈。”秦昭用签子叉了一块送到她的嘴边，“妈妈也吃。”
秦琼笑着咬下，细细品味后夸奖道：“真甜，宝宝选的就是好吃。”
秦昭被逗笑了：“那再吃一块。”
两个人说笑着，气氛温馨。
秦昭坐在沙发上，暖光的灯光打下来，勾勒得她的轮廓格外柔和。
眼底清亮，气色比前段时间好的不止一点半点。
秦琼看着她，状似随意地闲聊道：“今天玩得开心吗？”
秦昭点了点头：“开心。哥哥和沈砚辞都很照顾我。”
她说完，嘴角不自觉带上了笑。
秦琼是过来人，又是她的妈妈，怎么会看不懂她的表情。
她看她的目光十分复杂，隐隐带着忧虑。
秦昭察觉到她的视线，顿了一下，抱住她的胳膊，轻轻道：“我真的挺好的。”
她垂了下眼睫，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我前段时间状态不好。”
“但是我去找见微姐了，她说是正常的，指标都是正常的，我已经好了。”秦昭轻抿了下唇，“你别担心了。”
“我真的挺好的。”
“昭昭当然好啦。”秦琼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是我们昭昭越来越漂亮了，妈妈看入迷了。”
秦昭没忘记秦琼教过她的话，有点得意：“因为像妈妈。”
秦琼笑容多了几分真实的轻快：“还是昭昭会说话。”
秦昭很喜欢贴着她：“妈妈教的，因为妈妈经常夸我。”
秦琼心里感慨万千，语气温柔又认真道：“因为我们昭昭本来就很好，她值得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和夸奖。”
秦昭仰头笑了一下，带着点故意又自然的得意：“我已经得到最好的了。最好的妈妈，最好的爸爸，还有最好的哥哥。”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