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统与甘宁的仇怨纠葛中,甘宁内心也始终认为自己理亏,因此只能一味防备、处处躲避。
同时,出于对主公孙权知遇提拔之恩的感念,甘宁甘愿为江东事业赴汤蹈火,拼尽浑身解数。
相较之下,凌统背负的仇恨枷锁显然更沉重。
散会后的凌统满心愤懑,面对孙权的阻拦与吕蒙等人的调和,他对甘宁的仇怨无处宣泄,只能独自在黑暗中默默消化情绪。
就在这时,小葵丫头误打误撞地闯入了他的世界,还恳请他带路回营帐。
凌统那时一言不发,只是示意小葵跟上。
起初,凌统身上冷峻威严的气质把小葵吓得不轻,但见他愿意为她带路,小葵又觉得此人本质不坏,于是甜甜道谢:“敢问大哥尊姓大名?多谢相助。他日定当酬谢!”
这些年在袁绮绮的教导下,小葵深谙人情世故,虽不至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却也懂得妥善维系这些细小的情谊。
然而,小葵软糯的声音并未打动凌统分毫。凌统
只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必!”
那冷漠的回应与疏离的背影,让小葵对军营的印象又多了不一样的体验:“行军打仗的人都这么冷冰冰的?这军旅生活简直像冰窖!”
可转念小葵一想,又否定道:“不可能!我们小郡主在军营里待了这么久,依旧热情活泼;孙将军看袁夫人时,那满脸的笑意都藏不住。”
最终,小葵认定自己今晚撞见的,是个脾气古怪的青年军官。
“何必这么凶!幸好我不是他的兵,看着跟要吃人似的,浑身都写着‘闲人莫近’。我不过客套道个谢,他不愿意就算了。军营这么大,我只跟着夫人做事,难不成还会再碰上他?”
小葵嘟嘟囔囔,自我总结今晚一番遭遇后,便躺下睡了。
作为丫鬟,小葵的日子实在过得比许多人家的夫人小姐还要自在。
只因为她这个做丫鬟的不需要在主子房里地上打地铺,守着主子睡觉。一般富贵人家里,常常会安排一些低贱的通房丫头,用以伺候家里的男主人和女主人。
小葵不需要这样。袁绮绮从无颐指气使的架子,不仅尊重小葵,有了好吃好喝的总想着她,得了好料子、皮草,也会给她做新衣裳。
这份恩情,让小葵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丫鬟,她每日只需开开心心做些杂事,守在夫人身边就好。
对于孙将军与袁夫人的二人世界,小葵向来懂得避嫌。
看着孙权对袁夫人宠爱有加,她打心底里高兴。建业城里那些说袁夫人“彪悍霸道”的流言,在她眼里不过是闲人编排的酸话:“人家夫妻俩的日子,外人瞎操什么心?”
至于那些撺掇孙权纳妾的言论,更是让她不齿:“女子生来地位低,能做当家主母的本就没几个,何苦上赶着做妾?”
受袁绮绮的思想影响,小葵宁愿嫁给普通男子,过平凡日子,也不愿深陷深宅大院,与众多女子争抢薄情夫君的宠爱。
袁绮绮也曾对小葵说起过她婚事:“缘分这东西,急不得。遇见喜欢的人,只要对方品行好、对你好,就大胆去追求;暂时没遇上,也别慌张。”
可惜小葵生活圈子太过单纯,这些年一直住在孙家大院里,她接触的大多是袁夫人院里的嬷嬷、侍女,以及看门小厮和守卫。
除了家中男主人孙权,小葵见过最有出息的男子,不过是袁耀、徐盛,还有当年上北固山求亲的荆州牧刘备。
偶尔想起自己的婚事无着落,小葵也只能安慰自己:“或许,我的缘分还未到吧。”
小葵丫头当着单身狗许多年,时常吃着袁绮绮和孙权这对甜蜜夫妻的狗粮。
其实袁绮绮已经很注意个人行为,当着丫鬟和嬷嬷们的面,她跟孙权的相处还是比较文明而和睦。
但最近孙权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启发,还是忽然想通了啥,孙权浑身散发着的那种气息,在现代被称为行走荷尔蒙的物质,他毫不掩饰,当众就会把袁绮绮揽入怀中。
还没走到营帐里,孙权已经一把将袁绮绮给抱起来,在别人看来,那几乎是将她扛了进去。
进了营帐,孙权也是废话不多说,宽衣解带,狠狠复习功课。
袁绮绮本就是来陪伴丈夫的,夫妻俩平日里在感情相处上也还算和谐。孙权非要这般饿极了,许久没开荤的模样,就是让袁绮绮笑也不是,喊停也不是。
“哎!婆婆专门派我来,就是为了慰问这哥的。”袁绮绮也是很有奉献精神,想着她面前这人一定是压力大,也是蛮配合,给予了孙权热情回应以及情绪价值的。
所以孙权这个晚上过得幸福得很。
这一怀的软玉温香,怎么抱都抱不够。
这浓浓的笑意,含情的眼神,怎么看都看不够。
孙权出发那会儿知道自己舍不得袁绮绮,可没想到自己已经有这么多的舍不得。他内心满是眷恋,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不与她分离,每分每秒都将她拥入怀中。
但这般深情的话语,远比那些俏皮的土味情话难说出口,孙权只是深情地望着袁绮绮,看着看着,便情难自禁,轻轻吻了下去。
对于军营生活,袁绮绮并不陌生。这里凡事讲究从简,礼数能省则省,日常往来干净利落,自在随性。
说实话,比起在京口北固山或是建业城将军府的日子,这里轻松太多。
在军营中,她只需照顾孙权一个人。
一想到能在这儿睡到自然醒,行动上自由——只要不去危险区域,便无人限制。她又无需上阵杀敌,更不必绞尽脑汁谋划对抗曹操的策略,再加上远离了建业城那乌烟瘴气的舆论环境,袁绮绮感觉自己简直像来度假的,就连睡梦中都忍不住发笑。
此时,袁绮绮攀在孙权怀中,孙权朦胧间听到身旁人儿发出笑声。孙权连日来军务上的烦恼也随之消散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