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莽懵了。
骂人？
“咳…你们冷静一下，有事好好说，骂人解决不了问题。”
见孙莽还在劝和，王进财直撇嘴，“骂人或许解决不了问题，但绝对可以让我痛快一下。”
“孙莽，我都替你憋屈，可你呢，一点都不急，跟没事人似的，咱就是说，有点骨气行不行？”
李清河踢了王进财一脚，“少说两句能死啊？”
王进财神色悻悻地闭上嘴，没再说话。
孙莽看向陈洛。
陈洛什么也没说，起身来到包厢门口，叫来服务员点了几杯咖啡。
等服务员送上咖啡后，陈洛慢悠悠地喝了起来，喝的同时还不忘招呼王进财和李清河，“喝杯咖啡消消气，又不是多大事，反正今天是分手局。”
王进财和李清河纷纷点头，来到方桌这边坐下，一人端起一杯咖啡品尝了起来。
刚喝一口，李清河眉头高高皱起，“这玩意儿咋这么苦？”
陈洛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是有白糖吗？苦就加糖。”
李清河咂了咂嘴，加了两勺糖后才感觉好一些，“搞不懂，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玩意儿，还不如我花两块钱买罐可乐呢，话说，一杯咖啡多少钱？”
陈洛轻描淡写地给出回答，“不贵，六十六。”
李清河瞪大眼睛，“靠！六十六还不贵？老陈，你能不能好好聊天？别炫富行不行？”
王进财深以为然地点头，“就是，炫富可耻。”
“什么炫富？”
陈洛送给两人一记白眼，“我穷的叮当响，兜比脸还干净。”
李清河揶揄道：“装，继续装，你要是没钱，你会说六十六块的一杯咖啡不贵？”
陈洛哭笑不得，“麻烦你们搞清楚一点，今晚是孙莽请客，又不是我花钱，别说六十六一杯咖啡，就算六百六十六一杯，我也不觉得贵。”
“我擦…有点道理。”
“老陈，你这话说得好不要脸啊，不过…嘿，我喜欢。”
包厢门口，孙莽听着三人的聊天，神情之中颇为无奈，“你们喝就喝，我也没说不让你们喝，但麻烦你们别说风凉话行不行？兄弟的钱不是钱吗？”
陈洛咧嘴一笑，“兄弟的钱是钱，可是又不给我们花，你要是给我们花，我们肯定替你心疼。”
王进财：“没错。”
李清河：“同意。”
眼见三人统一战线，孙莽识趣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喝喝喝，喝还堵不上你们三个的嘴。”
被陈洛这么一搅，包厢间的氛围正常了许多。
晚上九点二十五分，一道敲门声响起。
方桌前的陈洛三人停止聊天，纷纷朝着门口看去。
守在门口的孙莽神色一正，开了包厢门。
外面，站着两名女孩。
正是楚秋烟，以及开学那天聚餐见过一次的钱菲菲。
楚秋烟目光略过孙莽，看向包厢之中的陈洛三人，“这么大阵仗？怎么，分个手需要这么多人来见证吗？”
孙莽神色微冷，“你能带人来，我就不能带人来吗？”
被呛了一句的楚秋烟，眼中闪过惊讶，换做以前，孙莽从来不敢和她顶嘴，“呵…行，既然这样，那就不说废话，给钱吧，我拿到钱就走。”
理直气壮的语气，听得孙莽面色一沉，“给什么钱？”
站在楚秋烟身旁的钱菲菲发出一声冷笑，“还能给什么钱？秋烟和你谈了三个月的恋爱，这段时间，她给你提供了多少情绪价值？不仅如此，她还在你身上浪费了三个月的青春，这些不需要给钱吗？”
“哈哈哈哈……”
陈洛算是发现了一件事，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根本控制不住的那种，笑完后，他似笑非笑地看向门口的钱菲菲，啧了声：“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
钱菲菲冷眼相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陈洛摇头，“你和楚秋烟确实挺适合做朋友。”
蛇鼠一窝！
王进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反怼道：“钱菲菲，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孙莽和楚秋烟在一起的时候，给她买了多少东西？又是送饭，又是带她出去玩，这段恋爱里楚秋烟花过一分钱吗？”
“不，准确来说是楚秋烟往孙莽身上花过一分钱吗？现在可倒好，竟然还扯什么分手费，也不知道你们怎么也好意思舔着逼脸开这个口的，我都替你臊得慌。”
李清河没说话。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来之前，他准备很多话，但一句比一句粗暴。
不是国粹，胜似国粹。
楚秋烟这才刚来，气氛还没到那一步，他还不能开口，再等等。
“比人多是吗？”
见陈洛和王进财接连出声，尤其是王进财，讲话尤为难听，钱菲菲掏出手机打通了一个号码，“小雨，你和飘飘上来，有两个不要脸的玩意儿骂我和秋烟。”
陈洛眼神一冷，缓缓起身来到门口，“你说谁不要脸呢？”
眼神冷冽。
气场迫人。
钱菲菲脸色一变再变，“你、你…你神气什么？今天是秋烟和孙莽的分手局，有你们说话的份吗？”
陈洛面无表情地反问道：“没我们说话的份，就有你说话的份？呸，什么玩意儿！”
“你……”
钱菲菲对上陈洛那摄人的眼神后，到了嘴巴的腌臜之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分钟不到，周小雨和郑飘飘出现。
两女跟楚秋烟和钱菲菲一起来的，一开始，她们并不知道楚秋烟和钱菲菲今天喊自己出来干什么，快到咖啡馆的时候才得知其中缘由，于是她们便找了个借口选择待在楼下。
随着钱菲菲的一个电话打来，即使两女心中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楼。
看到陈洛几人时，无论是周小雨还是郑飘飘都有些尴尬。
看到两人到来，钱菲菲有了底气，拉着楚秋烟进入包厢，径直来到里侧的方桌前，“喂，你们有个有点眼力劲儿行不？不知道给美女让个座？”
王进财嗤笑，“美女？也不撒泡尿照照，脸上抹的那点东西给你的勇气吗？”
“呵呵……”
钱菲菲也不生气，“化完妆的我就是美女，不像你们几个，连个分手费都扯来扯去，没钱装什么？丢人！”
王进财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我没钱只是暂时的，你长得丑是永久的。”
“长得丑，我可以化妆变美，你没钱，你能改变吗？”
“我能贷款。”
“搞笑，贷款不用还的吗？”
“你也挺搞笑，化妆不用卸的吗？”
“你……”
王进财怼的钱菲菲哑口无言，很恨地瞪着眼。
王进财躲在李清河身后，“保护我，别让她挠我。”
“够了！”
楚秋烟看向还站在门口的孙莽，冷言冷语道：“我也不跟你多要，两万块钱，你给我两万块钱，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个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
孙莽笑了，说实话，他今天真的想体面一点处理好分手这件事，现在楚秋烟以及钱菲菲的态度，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长吐了口气，压抑的心情逐渐平静，来到方桌前，目光极其平淡，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我本来就不欠你的，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
楚秋烟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之语，“我和你谈了三个月的恋爱这不是事实？我在你身上浪费三个月的时间不是事实？女孩子的青春如此短暂，让你给点青春损失费很过分吗？”
陈洛又笑了，“这话…狗听了都摇头。”
王进财帮声道：“没错，只有你的青春是青春，孙莽的青春就不是青春了？”
眼见对方人多，钱菲菲扭头对着一直没有出声的周小雨和郑飘飘两人，“你们倒是帮秋烟说句话啊？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看戏的！”
周小雨和郑飘飘对视过后，心中都有些犯难。
最终，周小雨硬着头皮出声提醒：“秋烟，孙莽平时对你挺好的，就算你们的感情无法维持下去，也不至于分手的时候还和他要钱，这…没有道理。”
郑飘飘跟着点头，“确实没有道理，秋烟，菲菲，做人要讲理。”
随着两女此话一出，王进财和李清河的眼睛纷纷亮了起来。
卧槽！
友军啊！
陈洛嘴角隐隐勾起，对于两人的发言并不意外。
开学时的那次聚餐，他对两女的印象就不错，也相信两女不会无脑站楚秋烟。
毕竟，下头女和下头男都是极少数，还是正常人多一些。
钱菲菲怒了，“你们在说什么？”
楚秋烟的脸色也很难看，“小雨，飘飘，我们可是一个宿舍的，你们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站在我的对立面？”
周小雨叹气，“秋烟，我和飘飘不是站在你的对立面，我们…站公理。”
郑飘飘点头，“今晚出来的时候，你和菲菲也没说喊我和小雨出来干什么，要是知道，我们绝对不会跟着你们出来。”
“秋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孙莽对你那么好，连我们这些当舍友的都能感受到他有多少关心你，你为什么感受不到？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还有，分手就分手，你怎么还跟孙莽要钱呢？这合理吗？”
楚秋烟眼中布满寒意，“不是要钱，那是分手费，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仅此而已！”
郑飘飘声音降低，“我不知道什么是分手费，我只知道……”
周小雨幽幽道：“人得要脸。”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包厢中瞬间鸦雀无声。
声音不大。
杀伤力……却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