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当斯普劳特教授带着她的小队跑着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她经过的时候还可以听到她咕哝着,“触须,魔鬼网和巴波块茎……是的,我倒要看看这些食死徒怎么对付它们。”
“我就从这儿开始好了。”弗利维教授说道。
他举起魔杖指向外面,开始咕哝着相当复杂的咒语。一阵奇怪的唰唰声响起,就好像弗利维教授在地面上制造了一场飓风。
麦格教授站到了城堡了大门前,“现在——灵魂复生!”
沿着走廊的所有雕像和盔甲都从他们的底座上跳了下来,从楼上和楼下传来的撞击的回声看来,仿佛整座城堡里的雕像和盔甲都活了过来。
“霍格沃茨正在受到威胁!”麦格教授冲着它们大喊。“在学校外围就位,保护我们,为我们的学校尽你们的责任吧!”
伴随着咔嚓声和叫喊声,一群移动的雕像匆匆朝门口跑来,有些很小,有些则比人还大,周身叮当作响的盔甲们挥舞着剑和用链条串起来的锥形球。
教授们设好基础的防御后,带着各自的队伍去了刚擦分好的塔楼观察情况。
此时夜的黑幕终于渐渐褪去,东方天际裂开一道缝隙,透出些许微光。天色微微发白天,而天边朝霞初露,那颜色却非明艳,倒像某种不祥的预示,正缓慢地向外蔓延。
留下的小巫师们按照指示静静等待着,但初次经历战斗的他们,还是有些紧张害怕,有人将脸颊紧贴着冰冷的石壁,有人则凝望着那越来越明亮的天际……
纳威跟着凤凰社的成员守在城堡一楼,一旦开战这里就是最先遭到攻击的地方,他坚持选择留下来。
此刻他紧闭着双眼,胸口急促起伏着,仿佛在默数自己心脏剧烈撞击胸腔的节奏——那声音在沉寂之中听来格外惊心。
他如此专注地听着,几乎听不见风,也看不见光,唯有手心里粗糙的皮料触感提醒着他,敌人真的要来了。
只是,摩挲着手下的分院帽,纳威心中很是不解——为什么校长要把这个给他呢?
刚才在校长室门前,第一批入侵者被打倒后,邓布利多校长特意把自己叫到了一边,欣慰地观察他半晌,然后把分院帽地给了他。
校长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你是个有勇气的孩子,拿好它,关键时候里面有可以帮助你的东西——”
“你是一名出色的格兰芬多学生,学院以你为荣——”
……
纳威心中思绪翻飞,捏着帽檐的手渐渐用力,一个软塌塌、脏兮兮的帽子会有什么帮助自己的东西呢?
德拉科暗示完那群斯莱特林的学生后,又一次来到了校长室门口,奥莉已经进去快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事情是否顺利。
他靠着校长室的大门随意站着,看似漫不经心地双手抱胸,但实则无比警惕,随时准备着战斗。
德拉科深觉自己就是奥莉的骑士,也是守在她门前的最后一道防线,只希望一切能顺利吧……
校外禁林深处,这处的空气仿佛被恐惧和黑暗魔法浸透,沉重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在黎明前最浓稠的墨色里,聚集着一群沉默的剪影——食死徒们。
他们像破土而出的恶灵,无声地伫立在林间空地的边缘。黑色的兜帽遮蔽了面容,只留下深不可测的阴影,唯有偶尔从兜帽缝隙中闪过的、充满狂热或恐惧的目光,证明着他们是活物。
他们并非整齐列队,而是松散地簇拥着,如同狼群拱卫着它们的首领。斗篷在无风的空气中纹丝不动,仿佛连空气本身都在畏惧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恶意与腐朽气息。
摄魂怪们无声地在人群外围盘旋,狼人们早已化作原型,占据这人群的一角,它们森冷的黄色尖牙暴露在外面,嘴角还挂着腥臭的涎水,思索着待会要捕杀多少巫师……
在他们前方,略微高起的土坡上,矗立着一个身影。他并非高大魁梧,却拥有一种令空间扭曲的恐怖存在感。
伏地魔那苍白如骨的面孔在黑暗中幽幽发亮,纳吉尼巨大的身躯盘绕在他脚下,鳞片泛着油腻的冷光,蛇信无声地吞吐,捕捉着空气中弥漫的恐惧和即将到来的血腥。
终于,到了某个约定的时间,天空中却并没有亮起约定的黑魔标记。
这是跟卢克伍德那群人的约定时间,如果任务完成,就在此时朝天空发射黑魔标记,而如今毫无动静,可见那群人估计失败了。
卢修斯心中一喜,但面上还要挂上忧愁至极的表情,但又不能显得很丧气,这其中的分寸他拿捏的十分到位,挂着这个表情,他快步上前站到伏地魔身侧,颔首提醒道,“主人,到了时间了。”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因为此时伏地魔心情十分不好,虽然也没对卢克伍德他们抱有多少期待,但是起码抓住一个哈利.·波特也好。
如今的毫无动静,可见这群蠢货什么也没干好。
“主人,”另一侧的贝拉开口了,“我在带一队人进去,保证……”
“愚蠢!”伏地魔冲她训斥道,贝拉被吓得浑身一抖,却也不敢再说什么。食死徒们压抑更是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声,生怕发出什么轻微的动静。
只有远处禁林深处偶尔传来的夜枭啼叫……
终于,太阳如同一个巨大而不可愈合的伤口,挣扎着、撕裂了东方的地平线。
它的光不再怯懦,化为一种不可阻挡的、粘稠的赤金洪流,如血水般汹涌奔流。
这道光线非但没有带来希望,反而像一层冰冷的尸衣,覆盖在食死徒和他们的主人身上。
它吝啬地勾勒出霍格沃茨高耸塔楼的剪影——那个他们即将摧毁的堡垒,那个容纳了他们憎恨之源的巢穴。
太阳终于完整升起来了,它灼灼逼人,照彻大地,亦像宣告一场大幕开启。
伏地魔缓缓地、优雅地抬起了他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没有言语,但那动作本身就是一个终极的、不可违抗的命令。
刹那间,所有食死徒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手上。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停顿之后——
“进攻。”一个冰冷、高亢、如同金属刮擦玻璃的声音响起,清晰地撕裂了黎明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