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美人靠在墙边，把水壶递还给我。蓝娜娜把剩下的干粮分成三小份，说道：“再补充点能量，等会儿不能有半点马虎。”
我点点头，自己踢了踢包，重新检查设备，确认弹匣、药品和刚拿到的系统增幅器都收在最外层的侧袋里。
身体虽然还沉着疲惫感，但比昨晚要舒服许多，特别是姜美人，气色看着还行，只是她活动的时候总是慢半拍。
我把握着休息的时间再次打开系统面板，能量恢复到临界值以上，西北方向的那条信号死死地拉着我们。
蓝娜娜仰头望向远处基地上空的直升机，说：“外围的通讯塔在广播警戒，北边那个大铁门每两个小时换岗，人数最少。”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把地图调到高中详细视图，三道电网紧紧包裹着主基地区建筑群，中间夹杂着不规则的掩体。
姜美人低声说：“外围布防我熟，没见过军方和‘优化派’一起贴着干。
你瞧那些白大褂，不带械，就敢来这种地方，一准儿是有分工的。”
我瞄着她说的话，手指点在地图上，眉头蹙紧。
基地警戒圈外已经看不到什么行人，只偶尔有辆装甲车从远处绕过去。
蓝娜娜闭上眼，指头在空中慢慢掠过一圈，低声报出：“外围，常规武装，热感和红外，中层有生物基因门禁，再往里有能量干扰场——就是专门针对我们这些持有系统的人。”
我把手里小终端递给蓝娜娜，让她确认每一道防御的结构。
她一边标记，一边说：“那个北边围墙下有废弃管道，里面应该有排水出口，最外层的红外不对准那一块，地势也低。”
姜美人扭头说：“沼泽那块？真让人头疼。”我顿了下，看了看队里的每个人。
“等晚上，顺那个管道进去，我们得小心别踩到传感刺针。
沼泽那地方估计设了圈套。”
我们简单交换了方案，等到天色彻底转暗后，全副武装下山，蓝娜娜在前，低声提示潜藏在泥底的传感器分布。
我双膝跪在泥泞里，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前方水声时大时小，姜美人断断续续喘息，手里的能量护腕却没忘时刻准备。
黑暗里，排水口上面果然挂着铁栅栏，表面装着一套连动的电子锁。
姜美人眯着眼拉出小刀说：“安保等级够高，铁栅栏外面有双层振荡线。”
我把终端接上，黑入系统。系统立刻弹出高危提示，警告我只要破译超过五秒就会起警报。
我急得手都出汗，摸着手腕的频率调控条猛地一痛。
下一秒，体内的系统忽然震动，脑海里轰出西北方向的强烈波动。
那种感觉就像有人遥遥把我往前拉。“李梦，她在引导我们。”
我低声说，系统界面直接跳出能量分布轨迹。
我按照这股信号微调，直接在锁机制中找到一个极细的能量破口。
系统那股引导给我点了个头：“用共鸣干扰，能短暂屏蔽警报。”
我小心操作，将一缕系统能量汇入锁芯，变频两秒后，铁栅栏吱嘎一声弹开，没有任何警报声。
“她在帮我们。”蓝娜娜露出疑惑，抿了抿嘴，“创造型果然不一样。”
我们互相看一眼，迅速钻进排水管道。管道湿滑又窄，墙壁每十米就有一道荧光标记，我蹲着身一路摸索，顺手把挡道的烂板和泥块搬开。
遇到塌方的地方，姜美人带头，硬把一块生锈钢板顶歪了才让通道通畅。
行进大约一个小时，空间气味闷重。蓝娜娜突然停下，扬手做个停势：“上头有动静，一大群人。”
我抬头看，排水道侧面有个通风管破洞，能听到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
我们压低呼吸，屏息倾听。
“样本准备就绪，‘主控协议’第一阶段激活成功。
李博士的合作非常关键，虽然她仍然拒绝提供最后的算法……”一个男声稳稳地开口。
不远处另一个声音接口：“不需要她合作，一旦我们获得足够多的系统持有者，装置本身就能提取必要信息。
话说回来，其他搜捕小组有消息了吗？”
姜美人侧身靠在通风口，脸色紧。蓝娜娜拿出记事本，快速划出人员分布和方位图。
我把捕捉到的信息同步进系统目录，李梦果然进了核心区，还有那个装置已经激活。
蓝娜娜说：“b区，能量最不稳定的地方，那就是目标。”
我们沉默了几秒，低声交换意见。继续前进的时候，排水系统渐渐靠近基地一些老旧的通道。
我发现墙上贴着用于疏散的方向箭头，地上还有近日留下的脚印。
姜美人盯着前方管道，“再往前是主仓库，但味道不对。”
我刚嗅到空气就皱眉，姜美人说：“病毒，浓的。
别带着氧气瓶就乱靠近。”我们趴在一块隔板后往里窥探，仓库正中七八间隔离间，二十来名感染者被锁在半透明玻璃房里。
监控、仪器、管线插得密密麻麻。最近的那个人眼底血丝急剧扩张，身体抽搐得厉害；角落里几个感染者四肢畸形地蜷曲着，却一动不动。
“他们在做控制实验，可能和主控协议有关。”
蓝娜娜低声评估。我的系统远程连接里，李梦的系统信号呼应得更明显，时大时小，似乎在同时对抗着外部什么东西。
我试着再往前一步，瞬间能量流警觉弹回头来：李梦的创造型系统现在处于被干扰状态。
我看向蓝娜娜，“现在必须找最快的路线去b区。”
她点了点下巴，“不能硬闯。”姜美人扯着肩上的护具，“往操作间挨着的通道去，也许主通路里没人。”
我们踩着一块废弃仪器箱从一边绕过。正要进转角，蓝娜娜似乎感受到点什么，“里面有个人，情绪很不对劲。”
我悄悄推开半掩的小门，看见里面锁着一位穿白衣的中年男人。
姜美人轻巧把锁板撬松，我们进了房间。
男人满脸是汗，刚要喊，姜美人就竖起手指。
“别出声，问你几个问题。”那人紧张抽搐，看着系统能量在我掌心挥动时眼神骤变，“你们……是系统持有者？
没死么？李博士……”
我低声说了几句，确认他身份后，他自报家门，说自己就是原始诺亚计划成员，因反对军方方案被关。
他低声催促：“‘主控协议’不只是控制你们，军方要用这玩意儿筛人——谁能活全凭他们一句话，免疫力全靠他们发卡，新世界以后，想活只能听话。”
我往前走了步，“李梦现在情况？”那人呼吸急促，搓搓手：“李博士改造过自己的系统，能抵御绝大部分强制控制，但三日前基地找到了她的掩体网络，现在她在b区特殊隔离室，装置连着她系统在强抽能量。
再迟两天就晚了。”
姜美人催他：“路线呢？”对方赶忙写下一张手绘图，标注了b区到仓库各点门禁码。
他压低嗓音，“李博士预料你们会来，系统后门早埋好了，必须七大系统共鸣，才能彻底逆转。
‘主控协议’现在刚启动，四十八小时后就全开，再没人能动了。”
我咬牙，将临时地图和所有数据输入系统，准备按这条线路直接外突。
蓝娜娜提醒：“东侧有个信号混乱，应该是白小柔，她在呼救，领导型系统大概也出事了。”
姜美人踢了下地上的泥，回头指着我俩，“时间紧，b区先搞定李梦，再说其他。”
我点点头，把装备绑紧，确认系统能源还能撑得住。
有了研究员的地图和密码，计划总算多了一分成功的希望。
不想多耽搁一分钟，我们分头清点装备，沿着图纸确定的暗道口悄无声息地钻入通向b区的深黑之中，头顶隐约传来越来越强的系统信号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