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运门后的走廊笔直伸展，墙面泛着冷色，地板擦得干净，脚步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没人说话，我盯着权限卡信息，确认模拟器还在正常运行。
姜美人在后面按着枪，随时准备应对。白小柔看着扫描仪，屏幕上干扰装置的范围显示正常。
我们分批从缓冲区推进。整个d区出奇地静，只有顶上风管偶尔有机械运作的声音。
头顶的灯光亮得厉害，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长在地面。
“这里是最高级别的研究区。”白小柔低声报了句，凑到我身侧，“左边编号代表病毒培养室，右边是基因序列分析。
最里面才是数据中心和样本储存。”
我目光转向几十米外的安全门，注意每个摄像头的转动幅度。
走廊尽头有一个自动安检装置，但还没激活。
姜美人边查看通道里的门牌边道：“安静过头了，这种地方不该没半个人。”
她步伐放得很轻。我有些不安，总觉得这空无一人不像是正常状态。
蓝娜娜捂着受伤的肩，只说了句：“是不是有人把人员都疏散了？”
“也可能是陷阱，”我把腰间的武器掰了掰，“不是级别不够，就是有人让我们顺利进来。”
走到拐角，我伸手扣住下一个门的把手，多看了一眼门上的红色编码和警示标志。
白小柔盯着终端的数据流。“机器人快巡到前方拐弯口了。”
她一抬手，把干扰模块的频率拉满。两个全息探测机器人路过时屏幕一闪，失灵，静止在墙角。
进入核心区域后，白小柔盯着平面图说：“数据中心前面，储存区就在旁边。
步调慢点，随时准备撤退。”
我们贴墙前进，进到数据中心门口。权限卡和模拟器刷过验证，门开的一瞬，一道清脆的机械音提示已验证通过。
数据中心果然是个大圆形房间。地面、墙面、天花板都白得发亮，中央一圈服务器不停运转，指示灯跳得飞快。
周围墙上装着至少十几块显示屏，屏幕全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结构模型、基因列表。
空无一人，一点灰尘也没有，只有风冷的哼鸣。
“你们先进去查样本。”白小柔坐上主控台，双手调出操作界面。
我朝姜美人比了下，沿着右侧通道进到储存中心。
那地方冷气浓重。几十只控温容器码得齐整，每个标签全有编号和日期。
系统界面弹出识别窗口，我一扫，容器里的数据和标签一一对应，涵盖了从第一代原始病毒到最新变异体——时间、源地、实验批号、变异参数，一样不少。
姜美人在最角落发现了个金属保险柜。她弯下身扭动金属锁。
我过去帮她打开，里面居然躺着十几只透明安瓿，每一瓶都打着“原型解药”的字样，没有一滴多余的液体，也无一点残留的指印。
我盯着这些小瓶：“都是原型解药，而且保管状态没破坏。”
拿起一支放进系统空间，接着又把剩下小瓶快速编号归档。
姜美人只吐出一句：“敢情解药一直没断层。”
白小柔在主控台前，频率缭乱地操作。她突然小声惊叫一句：“不是泄露事故，全被记录下来了。”
我赶紧快步回去，看她已经调出了病毒研发全过程的日志文件、会议摘要。
“筛选计划第三阶段。”她点开那条文件，“有明确的释放时间表和地区名单。
‘控制性释放，观察社会反应和适应者比例。
首选新京区，东海城，西北重镇。’预计适应者最多只有2%。”
屏幕上跳出的图表全都是各地感染曲线和适应者各类生理指标。
文件里还有备份实验程式和释放后社会管理的方案。
蓝娜娜皱着嘴，声音低哑：“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干。
所有人都是实验对象？”
“从来没有谁是例外，死亡率和感染率都被精确计算过。
解药也早就量产，但只有掌控计划的人才掌握。”
白小柔摁键的动作没有停，“城市沦陷、无数人死掉都是一场社会工程实验。”
姜美人看着文件，没有出声。我摸了摸那几瓶解药，检查标签和批号，发现里面最早的标签时间甚至能追溯到五年前。
白小柔又点出一组会议记录，开会视频一直被保存在隐藏通道里。
“这个是项目最初方案。目标原来只是培养极端生存人类，但三年前‘主教’接管后，变成大规模筛选，利用病毒诱发某种基因变异。”
我瞄了一眼记录，只见‘主教’的代号频繁出现，对变异指标要求越来越细致。
所有的讨论都围绕适应者特殊基因展开，方案越改越激进。
姜美人忽然低声：“名单有没有？”
白小柔快速检索了一下，忽然盯住屏幕：“特殊观察对象名单里有我们。”
我一下靠近她身后，定睛看了下。全球各地好几百号人被列得一清二楚，旁边分“确认适应者”“需持续观察”等栏目。
我自己的名字排在前面，后头还写着：“极端条件下展现出非常规资源调配和物资获取能力，疑似持有外部技术，优先级最高。”
我抿起嘴唇，手指敲了两下桌面。又往下找，姜美人的名字同样在列，只旁注写着：“疑为守望者成员，生理特征符合深度基因编辑，优先捕获，详查基因序列。”
蓝娜娜问：“那我们到底算什么，是靶子、实验品，还是猜错计划的漏网之鱼？”
她声音很低，咳嗽了两下。
白小柔点掉多余窗口：“任何拥有变异能力的都在筛查中，系统提示你们是潜在异常体。
格林他们早就知道了。”
我觉得后背凉，刚想出声，门口骤然响起机械合成女声提示：“生物识别异常，检测到未授权入侵。
启动安全协议delta-7。”
下一秒，房门咔嗒锁死。四周通风口喷出白色的气体，呼吸之间气温开始下落。
冷气裹着刺激的麻醉成分冲过来，蓝娜娜第一个不稳，跪到桌边。
我瞥了眼气体喷口，马上启动系统，想取出防毒面具。
机械提示延迟，装备刚组装好，气体已经灌满半个房间。
冷得发僵，呼出的气雾都能一节节积在喉头。
“低温麻醉气体，用于快速制服目标。”白小柔捂着口鼻，语速比平时慢很多，“不到一分钟就会昏迷。”
姜美人没多话，按住袖口准备爆破，白小柔一边敲键，一边身体晃了晃：“外部通道全封死，内部隔离门响应了。
备选应急通路也全失效。”
头晕眩、骨节发麻，整个人和卡在车底泊油里差不多。
蓝娜娜已经喘上气，每一次呼吸都粗重。我扔过去一支残存的止痛针，半数残液可能还管用。
我瞟向系统主界面，努力睁开眼。系统页面突然抖了一下，跳出红色提示：“紧急升级完成，获得新功能：空间传送。”
眼前一阵花，我几乎没来得及反应，只在脑子里默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