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着冰凉的水泥柱边坐下，顺手把背包顶在腿前，蓝娜娜也快速收拾好东西，看了一眼身后的通道。
远处悄无声息，只能听见管道里水声断断续续。
我用系统地图再确认一遍，汇合点没有新的红色警示。
蓝娜娜低声说：“她们应该到了吧？”我点头，压低声音：“小心一点，别放松。”
我们穿过生锈的检票口，每一步鞋底都摩擦起尘土和碎玻璃片，地下站台里只有天花板缝隙透进几道微弱的光。
我们选了个角落半蹲下，一边保持警惕。我正盯着地图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动静。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迟到了。”顺着声音看过去，姜美人和白小柔从倒塌的柱子后走出来。
两个人看着都挺累，但每个动作都带着警觉。
我仔细看她们，姜美人衣服整洁，连枪套都干干净净，脸上手上都没有新伤口。
白小柔则完全不同，灰头土脸，袖子撕裂，露出来的小臂好几道划痕，额头边上也有一道血印。
蓝娜娜先开口：“你们遇到麻烦了？”白小柔耷拉着背包在地上一甩，看了姜美人一眼，默认我在看她们的样子。
她说：“东区下水道有队人，在通道里堵我们。
五个，全副武装，我们只能强冲。”姜美人没说话，反倒把枪背到身后，蹲在水泥台子边上揉了揉大腿。
我敏感地问了句：“你们怎么解决的？”我手指指着姜美人的衣服，“你身上一点血和灰都没有？
打得这么干净？”姜美人低头扯了扯袖口，语气淡定：“我以前学过格斗，靠近了动手快点。
药发挥了作用，没被沾上多少东西，动作干净。”
我点点头——解释听起来没问题，可我还是觉出些违和。
蓝娜娜也和我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表态。
我们没多浪费时间，直接走到站台西侧隐藏的废弃站长室。
门锁只挂了半根铁丝，轻轻拧开，大家全进到里面。
我关好门，找了个能看到门口和窗外的角落坐下。
大家都在安静检查装备。姜美人拉着弹夹顺，白小柔脱下外套一边擦血一边翻她那本乱七八糟的本子。
蓝娜娜缩着脖子，还是显得很警惕。
我先打破沉默：“我们刚才遇见三个特工，带的都不是致命武器，抓活的意思很明显。”
白小柔头没抬，只说：“格林下的命令。他觉得你们身上有他要的东西或者关键技术，死了反而没用。”
我就顺嘴问：“不是我们，是你们？你不算队里了？”
她站起身，嘴里咕哝句：“反正现在我是自己人。”
这时白小柔往桌面一摊，掏出一张折得很细的纸，摊开是自画的手绘地图。
她用手指着地图说：“这里到西北实验室，要穿越两处检查点。
我知道路怎么绕。但进实验室可不是小混混捣蛋那么简单，重防外加电子生物双重验证。”
我低头把箱子里的新装备捡出来。高级通讯器、突击步枪和一小包信号干扰片，随手递给蓝娜娜一套。
我特意把带有特殊芯片的生物特征模拟仪留到自己背上。
姜美人走过来，拿起一把新款突击步枪反复看了看。
她问我：“这哪来的？我认识型号，旧军备库几年都没见过。”
我也没废话，把枪递过去：“系统弄来的，它看需要就补资源。”
姜美人嘴角动了一下，把新武器拆开来看。
大家开始整理装备，白小柔说：“筛选计划一开始是挑选有特殊基因的人类，理论上这些人会对极限气候还有病变更耐受。
但后来，有些人把这个当成新的人口筛查工具，目标变了。
筛下旧人，留下能改造、有适应能力的新一批。
军队里不少人都盯着计划结果，还想拿这些人进一步做实验。”
白小柔边说边把药盒里的几粒药片倒进瓶盖，又塞了进裤兜。
蓝娜娜问：“实验室到底有什么？风头都往那指。”
白小柔顿了下，“病毒所有的研究记录、初版解药，有一份详单——上头有参计划的高层、核心参与人，谁推的这个计划都在那打了名字。”
姜美人把新步枪拆开检查，随口接道：“所以我们只找解药？
名单不能让混账再卷土重来。”
我看着他们在安静低头组装武器，心里边盘算事。
准备分装备的时候，我特意没拿出全部，把两把主力步枪、三件背心和标准通讯器推到桌边，生物模拟仪和高端干扰器留着还在自己包里。
新来的装备我都详细检查过编号，用系统测过编码和活性。
平时我是这队里管补给那个人，这个分发权在特殊时刻就是把控主动的底牌了。
大家一边打理东西，我一边觉得自己状态有问题。
起先打完药剂后身体像打鸡血，感官能分辨几十米里头的低响，现在忽然感觉模糊，脑子“轰”一下慢然后突然快，有时候居然连蓝娜娜小声咳嗽都没立马听见。
我忍不住问：“你们有没有觉得哪不对？我这会儿一阵儿冷静一阵儿急躁，感觉不停在变。”
蓝娜娜凑过来：“我也是。刚才拆装备的时候脑子飞快，有时候又一团乱，思维带点别扭，讲话也冲了点。”
白小柔倒是坦然，打开背包拿出几片白色药片，推给我和蓝娜娜：“药剂本来就这样，通过基因表达提能，但就是不稳，不能一直高效。
吃点稳定剂能缓一下，反应会慢点。”
我还是用系统扫描下那药片，把成分一遍一遍查，没问题，这才嚼了一颗。
焦躁的情绪好像褪掉些，身体回到受控状态，心里也不再想着马上冲出去打人。
我盯着姜美人，她还坐在角落里把玩突击步枪，看起来平静。
随口问她剂量，她说：“我没什么不适，挺好。”
说这些话时一脸自然，像是平常打靶报告一样简单。
我一时弄不清这什么意思。姜美人是否有别的身体底子，还是真的对药剂无感？
她到底有没有提前做过哪种深层次的强化？我记下这现象，没再多问。
大家沉默一阵，把补剂和装备整理好。蓝娜娜检查新通讯器，我装进背包最底下。
白小柔把地图收齐，一边用录音笔补录路线，一边用水杯喝两口水。
我们各自看完手头资料，谁也没多说笑话——这会就是等下一步全队协同动，而不想有人再搞小动作。
坐在废弃站长室里，四个人都没解除警惕。我看着装备上的数据标签，脑中过各种情报，想着西北实验室那一堆难题。
谁都在提防着谁，队伍表面合作，底下还有很多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