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残剑与记忆
苏狂澜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焦土之上。万魔窟的崩塌将他埋在废墟深处，此刻他的右手还死死攥着斩神剑的断刃。剑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那些曾经璀璨的符文如今只剩下暗红的血迹。
“咳......”他咳出一口黑血，发现自己的经脉仿佛被灼烧过的焦土，真元枯竭得连最简单的剑诀都无法运转。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七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视野中，为首者的黑袍上绣着银色剑纹——正是他在幻象中见过的“斩神者”组织标记。
“第九万次轮回，你终于虚弱到连反抗都做不到了。”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他的左眼是跳动的火焰，右眼却是空洞的黑洞，“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斩神者第七队队长，烬。”
苏狂澜握紧断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命运的清道夫。”烬的火焰左眼映出苏狂澜的倒影，“每当魔神封印松动，就需要有人来清理像你这样的不稳定因素。毕竟......”他突然瞬移到苏狂澜面前，指尖凝聚的黑色剑气抵住对方咽喉，“你才是那个让刑天苏醒的钥匙。”
就在剑气即将刺入的瞬间，一道银色锁链破空而来缠住烬的手腕。灵羽的身影从废墟后跃出，她的发间缠着象征天佛寺的白色缎带，法杖顶端的夜明珠碎成两半，露出内部的青铜齿轮。
“灵羽，快走！”苏狂澜想要起身，却被烬一脚踩在胸口。
少女的法杖重重顿地，地面浮现出六芒星阵：“我不会再让你死在我面前！”随着她咬破指尖，鲜血滴在阵眼上，六芒星爆发出刺目强光。烬的黑袍被光芒灼穿，他的火焰左眼剧烈收缩，带着其余六人瞬移退开。
“有意思。”烬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天佛寺的‘往生咒’居然能伤到我。不过......”他的黑洞右眼突然张开，露出深不见底的旋涡，“你以为这种程度的攻击就能阻止命运吗？”
苏狂澜看到灵羽的瞳孔正在被黑洞吸扯，她的意识似乎要被抽离。他怒吼着将断剑插入地面，试图凝聚最后的力量。就在此时，斩神剑的断刃突然发出嗡鸣，一道金色流光从剑中冲出，化作九万道剑气横扫战场。
“这是......”烬的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斩神剑的器灵？”
金色流光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那是一位身着银色铠甲的女子，她的面容与灵羽有七分相似。女子的手中握着另一把斩神剑，剑身流转着星辰般的光芒。
“第九万次轮回，终于等到你觉醒。”她的声音带着跨越时空的沧桑，“我是斩神剑的初代剑灵，月璃。”
灵羽的瞳孔中倒映着月璃的身影，她的脑海中突然涌入无数画面：上古战场上月璃与苏狂澜并肩作战，魔神刑天的头颅被封印时的惊天动地，以及每一次轮回中苏狂澜与不同剑灵的相遇。
“原来......”她的声音颤抖，“我每次转世，都是为了成为斩神剑的剑灵？”
月璃摇头：“不，你是唯一的例外。十万年前，你本是守护天佛寺的神鸟，却为了救被刑天重创的苏狂澜，自愿堕入轮回。”她看向苏狂澜，“而他，每一次轮回都在寻找你，用斩神剑的力量延缓你的转世时间。”
烬的黑洞右眼突然剧烈收缩：“原来如此！你们用斩神剑的力量篡改了命运轨迹，所以每一次轮回，封印松动的时间都在提前。”
苏狂澜咳出一口鲜血，苦笑道：“原来我才是那个最大的错误。”
“错的不是你。”月璃的虚影轻轻触碰他的额头，“是命运本身。”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斩神剑的断刃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苏狂澜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觉醒，他的头发开始恢复黑色，断裂的经脉被金色能量重塑。烬见状不妙，带着手下想要撤退，却被突然出现的青铜锁链捆住。
“想走？”灵羽的声音冷如冰霜，她的身后浮现出天佛寺历代神僧的虚影，“你们这些所谓的‘斩神者’，才是真正在操控命运的黑手！”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七匹浑身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战马踏空而来，每匹战马上都骑着一位戴着青铜面具的骑士。为首者的面具上刻着“灭世”二字，他的手中握着与月璃一模一样的斩神剑。
“第七队队长，你失职了。”灭世骑士的声音通过面具传来，“既然第九万次轮回失败，那就启动最终方案。”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七匹战马同时扬起前蹄，天空中浮现出巨大的六芒星阵。苏狂澜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被抽离，斩神剑的断刃发出不甘的哀鸣。灵羽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月璃的虚影拦住。
“没用的，这是斩神者的‘命运收割’。”月璃的声音带着无奈，“他们要彻底抹除苏狂澜的存在，让时间线回归正轨。”
苏狂澜突然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中充满了释然：“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用这最后的力量，为第十万次轮回留下希望。”
他将断剑插入心口，金色血液顺着剑身流淌，在地面画出复杂的咒文。灵羽的瞳孔中倒映着他的身影，看到他的皮肤在快速老化，看到他的头发再次变白，看到他的眼中倒映着整个宇宙的星河。
“记住，灵羽。”他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斩神剑真正的力量，不是斩杀魔神，而是......”
话未说完，整个空间被六芒星的光芒吞噬。灵羽在强光中失去意识前，看到月璃的虚影与苏狂澜的身影重合，化作一道金色流星划破天际。
当灵羽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天佛寺的藏经阁中。空闻大师正在为她把脉，萧诺和炎风守在门口，他们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
“我......这是怎么了？”她想要起身，却被空闻大师按住。
“苏施主用最后的力量将你送回了这里。”空闻大师的声音低沉，“他与斩神剑的器灵融合，化作了新的封印。”
灵羽的眼中泛起泪光：“那他......”
“暂时不会有事。”空闻大师指向窗外，“但斩神者的阴谋还在继续。”
灵羽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天际浮现出无数青铜齿轮，整个修真界的时间线正在被强行修正。萧诺突然推门而入，他的手中握着半块染血的玉佩：“我们在万魔窟废墟发现了这个，应该是苏狂澜留下的。”
灵羽接过玉佩，发现上面刻着“第十万次轮回”的字样。当她的指尖触碰到血迹时，玉佩突然化作金色粉尘，在虚空中凝聚成苏狂澜的虚影。
“灵羽，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我已经成功成为新的封印。”虚影中的苏狂澜依然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不要难过，也不要放弃。斩神剑真正的力量，是打破命运的枷锁。”
影像突然被扭曲，灵羽看到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正在与斩神者战斗，看到萧诺和炎风在不同的时间线中牺牲，看到整个修真界被黑暗吞噬。
“记住，第十万次轮回的关键，在于......”
虚影突然破碎，灵羽的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她握紧手中的半块玉佩，站起身来：“空闻大师，请告诉我，如何才能打破命运的枷锁？”
空闻大师合十：“阿弥陀佛，老衲一直在等你这句话。”
他带领灵羽来到藏经阁最深处，推开布满灰尘的青铜门。门内是一座巨大的星象仪，无数金色丝线连接着不同的星辰。空闻大师转动机关，星象仪突然投射出整个修真界的命运轨迹。
“看到这些红线了吗？”空闻大师指着密密麻麻的丝线，“这是斩神者用青铜齿轮编织的命运之网。要打破它，就必须找到命运的锚点。”
灵羽皱眉：“锚点？”
“是的。”空闻大师的手指停在天枢星的位置，“每一次轮回，苏施主都会在天枢星留下一缕神魂。只要收集齐九万缕神魂，就能重塑斩神剑，彻底斩断命运之网。”
灵羽的眼中闪过希望：“那我们该怎么做？”
“需要七件上古神器，以及七位命定之人。”空闻大师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他摘下僧帽，露出一头白发，“而我，就是第一代斩神者。”
下章预告：灵羽组建“破命者”小队，踏上收集神魂的冒险。萧诺觉醒神秘血脉，炎风发现自己竟是上古火神后裔。而在命运齿轮的缝隙中，苏狂澜的意识正在九万年前的时空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