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说你们两句还委屈了?”
“不敢!”
长安看着他们就想到了金石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无论多难的功法和拳谱,稍微点拨,金石泉就会融汇贯通。
他的天赋,令长安极为羡慕。
他不是魔该多好。
长安叹息一声,既然收了为徒,就应该负责。
如今上了贼船,已是骑虎难下。
“这一次看清了。我可不会再教。”
长安又打了一遍,而且放慢了速度。
一口浊气吐出,教人真累。他这一次才深深的体会到当师父有多难。
天快亮时,长安一脸疲惫回到了大司马府。
“长安!”
“先生!”
“你们怎么还不休息?”
宁皇用丝巾擦着长安的脸,心疼道,
“你这么辛苦,我怎么睡得着。”
长安很是感动,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头。
“回宫吧!”
“好!”
宁皇偎依在长安身上,一步一步往外走。
“恭送先生!恭送宁皇!”
“恭送师父!恭送师娘!”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两人披上了红色的长袍。
雪光之下,格外惹眼。
“长安,我们去看雪如何?”
“好!”
“我们家长安真好!”
两人坐在皇宫大殿之上,静静的看着一片片雪花飘落。
天渐渐亮起,雪反而越下越大。
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好像天地之间,只有白色,而宁皇的心中,只有长安。
天已亮,两人回了房。
宁皇提墨,在白纸上写下。
那日看雪,你从未看我,我从未看雪。人生当苦无妨,良人当归即好。
她把这张纸轻轻折起,放入木盒之中。
那里面,全是她对长安的爱。
长安提着酒和菊花,来到张虎和张彪的墓前。
“你们和我都是粗人,不喜花。但来这里,我又不知道带什么,想来想去,还是花好。你们也该高兴,毕竟我第一次给男人送花。”
长安用酒轻轻的擦拭着墓碑,轻声道,
“这些日子,我很早就想来。可是,脚却很沉重。你们总说,战死沙场是将士的最高荣誉。可是,你们的死,却因我而起。我是一个不祥之人,与我交好之人却一个个离去。我知道,你们没有怨过我。可作为朋友,却心痛不已。不多说了,如果有来生,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长安把酒撒在地上,久久无言。
来到贾仁的墓碑前。
“你喜欢花,所以我带来了花。你不仅把自己的命交给南楚,你也把嫂子和儿子的命压了上去。你本不该这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走上这条路,更不会把你最亲的人带入这场游戏之中。”
“当贾谊说要尊重贾政的选择,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得到就要失去。修真之路,不好走。不如无心无肺的活着。人生,本是一场游戏,不如什么也不想,按自己的想法而活。当在九曲草原看到芸娘时,我就明白,相互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可是,他逃得掉吗?贾谊想逃,最终还是回来了。你也不要太担心,有贾复在,一切都不会太糟糕。”
那一次夜谈,不仅改变了他们,也改变了整个南楚。
长安回到宫中,宁皇早已准备了饭菜。
“不必等我!”
“我想等你!”
一个想字,长安再无言。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眨眼之间,又将是一年。
这些时日,长安很闲,走遍了京城各地,也吃遍了京城美食。
宁皇挽着长安的手,小花牵着长安的手,三人好似一家人。
虽然两人化了妆,但那一股贵气却无法掩盖。
这一天,她们来到城外,这里有安民之屋。
一个国家,有穷有富。
那些穷人,都有各自的故事。
宁皇能做的,是给他们一个吃饱饭的家。
安民之屋,在每一个城市都有,并且由每一个地方的主政官负责。
宁皇总说,一个地方治理得好不好,要看安民之屋运行得怎么样。
安民之屋在于安民之所,只是民众迫不得已安度之日而已。
男人可以做一些重力之活,女人可以做一些手巧之活。有付出,就有收获。
如果有了钱,就可以买新的居所。
南楚,为民之所,为民之道。
所以,南楚才如此强大。
安民之屋,热闹非凡。
也许是腊月已至,过年的气氛起来。孩儿欢笑,妇女正在洗衣摘菜,聊着家长里短。
这是盛世之景,也是宁皇治世的功绩。
安民之屋虽小,但能容人,也能容心。
就在此时,锣声响起,锣停便有人喊道,
“今日发炭!请每一户来一人。”
每一家人挂满着笑容,口里念叨着,谢谢宁皇。
忽然又有锣声响,又有声音传来。
“京城内需五十壮力扫雪,一天十文钱。想去的,可以去驿站报名。”
一切井然有序,一切都是那么温馨。
长安对着宁皇竖起了大拇指。
宁皇则笑得像一个小孩。
能得到自己最爱之人的肯定,那是最大的幸福。
宁皇领着长安走过一条条街道,进到最里面的房间。
房门上写着善堂两字。
“小姐,怎么有时间过来?”
“阿福,你不欢迎我?”
那个叫阿福的男子连连拱手道,
“能见到小姐这样的大善人,是阿福一辈子的福气。”
宁皇拍了拍他肩膀,柔声道,
“开玩笑的!”
“哇,好好看!”
小花的惊叫,引起了长安和宁皇的注意。
那面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偶,还有灯笼,下方有织围巾,云丝被等。
这些东西,都是由西京府出成本,那些妇女一针一丝织成的。
善堂卖了之后,西京府收回成本,其余的钱,善堂抽三成,剩余七成,全部给手工制作者。
长安曾说,一个国,一个家不能养懒人。能救一时,但不能救一世。通过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养活家人,才值得尊重。
安民之屋,不是一个人的安民之屋,而是给那些想改变,或者失败者的一个驻足之地。
人,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长安是这样说的,宁皇也是这样做的。
在这人吃人的世界,是多么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