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离开后,贺时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虽然还没有实锤的证据,但贺时年已经很肯定了。
这不是一起简单的车祸案,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案。
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让他贺时年死。
这次贺时年带着调查组去碳素电解厂的事闹得很大。
一度闹到了五人小组会议。
而在会议上,鲁雄飞力排众议,将贺时年保了下来。
最后给了一个不痛不痒,甚至可有可无的训诫谈话。
这个时候,碳素电解厂的邱大峰难道不慌,不急?
并且在此过程中,贺时年的副县长身份也最终票选通过。
接着,贺时年又重启调查组,又是副县长的身份。
试问,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次去碳素电解厂。
邱大峰还敢拦吗?
贺时年觉得答案是否定的。
并且,在此期间,纪委先后发力,拿下了一批干部。
交通局局长洪斌,城关镇党委书记胡越,发改委副主任等。
在这种情况下,邱大峰能不急,他背后的力量能不急吗?
贺时年可以确定一定急。
只有狗急跳墙的情况下,才会使出这种杀掉贺时年的昏招,损招。
才会雇佣杀人,制造意外,想着永绝后患,一劳永逸。
正在贺时年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推开。
贺时年一眼就看到了神情紧张的郭小言。
她手里提着水果。
“贺书记,你没事吧?我听说你出了车祸,马上就赶过来了。”
“你都不知道,吓死我了!”
说完,郭小言还拍了拍胸口,
她那里毕竟没有欧阳鹿宏伟,但也精致得可爱。
贺时年笑道:“没事,也就一点皮外伤。”
“都打了石膏了,你都成残疾人啦,还说没事?”
贺时年挤出笑容。
郭小言说话向来口直心快,很多时候不顾及身份。
但贺时年就喜欢这种类型的下属。
当然,指的是在某种特定情境下。
“对了,贺书记,刚才来的路上,我和欧阳书记说了你的情况。”
“她已经从安蒙市赶来了,应该半个小时就能到。”
贺时年笑道:“我真没事,看把你们着急的。”
本想说,让欧阳鹿不用来了。
想想对方已经在来的路上,让人家不用来,也不好在高速上掉头。
索性也就选择缄口。
“贺书记,我带了苹果和香蕉,你想吃苹果,还是香蕉?”
贺时年早上到现在都还没有吃过东西,确实有些饿了。
“香蕉留着你吃,给我来个苹果吧!”
苹果刚刚削好,房门再度被推开。
是医院院长孙卫平说的那位营养师。
她的手里用托盘端了饭菜。
“贺县长,你好,这是我让食堂专门给你做的,你吃点。”
郭小言看了这名营养师一眼,放下苹果。
“给我就行,谢谢!”
说完,郭小言毫不避讳就接过了对方手中的盘子。
这名女子看了贺时年一眼道:“那行,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喊我,我就在外面的护士台。”
这名营养师离开后,郭小言打开了餐盒,随即瞪大了眼睛。
“哇,贺书记,好丰盛呀!我感觉这是在吃席······”
“来,张嘴,我喂你!”
贺时年不习惯别人伺候,道:“不用,给我筷子,我自己来可以。”
“不行,你现在是病号,必须要有人照顾,这样才能体现人文关怀。”
贺时年拗不过她,最终也只能选择当一次残疾巨婴了。
“来,吃一口饭,吃一口菜,再喝一碗汤······”
贺时年:“······”
确实有些饿了,贺时年被动地接受着郭小言送到嘴里的饭菜。
但是,始终有点变扭。
可能是命贱,一时间还真习惯不了被如此悉心服侍的感觉。
饭吃得差不多,欧阳鹿火急火燎推开了门。
今天的她没有再穿职业装,而是穿了一条绿色塑身连衣裙,一双月白色高跟鞋。
身材是不错的,穿职业装和穿休闲裙完全是两个概念。
欧阳鹿还涂了唇彩,红红的嘴唇却没能掩饰住眼里的担忧。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出车祸了?”
郭小言站起身,笑道:“欧阳姐姐你来啦!”
不上班的时候,郭小言一直这样称呼,欧阳鹿也不觉得变扭。
“严重吗?好些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三连问,让贺时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事慢慢再说,我先吃饭。”
“不用担心,小伤,顶多两天就好了。”
郭小言扑哧笑道:“贺书记,你还真是乐观,能开玩笑说明真不严重。”
“不过,手臂都断了一只了,还能笑得出来,你的心态可真是太好了。”
贺时年:“······”
“欧阳姐姐,贺书记差不多吃完了,你来喂贺书记喝汤,我给他削个苹果。”
贺时年刚想拒绝。
见欧阳鹿的脸红了,一双眼睛水汪汪看着自己。
随即,也不矫情,顺势接过了郭小言手中的汤碗。
“欧阳书记,不用麻烦,来给我,我一口闷了!”
“你当是喝酒呀,还一口闷了!”
“我来吧,张嘴,啊——”
贺时年最终还是破防了。
······
此时的一间私人茶室内。
人大主任朱怀仁正在打麻将。
陪着他打的都是勒武县的商人老板。
此时,他的桌面上,已经堆满了数沓红色爷爷。
打麻将是朱怀仁敛财手段之一。
也是他看来,相对安全的方式之一。
哪怕被查,也有理由辩驳。
别看朱怀仁是人大主任,看似手中没有权力了。
但他在勒武经营将近二十年,各个体系内都有他的人。
他的能量依旧不小。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邱大峰从外面走了进来。
朱怀仁仅仅是瞥了一眼,随口问道:“事情搞定没有?”
邱大峰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看了一眼陪着他打麻将的几人。
“没有,搞砸了!”
闻言,朱怀仁要摸牌的手,顿在了空中。
转头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邱大峰。
“什么?搞砸了?这都还能搞砸,你脑子里面塞了屎吗?”
说完,将面前的牌一推,已经没有打牌的心思。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你们先回去,我这里还有事要谈。”
几人打了招呼,仿佛解脱一般走了。
朱怀仁的脸色冷了下来:“把门关上。”
邱大峰弯着腰关了门。
“你的意思是,贺时年没有死?”
“没死,现在在医院躺着,听说刚刚做了手术,断了一只手,割了一道口子。”
“马勒个表的,搞什么鸡儿玩意儿,那货车呢,司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