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会议结束之后，萧雨婷回房间洗漱，收拾好明天要带的东西，躺进被窝酝酿睡意。
她今天着实有些累，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到了凌晨，迷迷糊糊中做了个梦，一个怪诞的梦……
大脑像是被无形的大手包裹，想醒来却发现还在梦中的错觉，周遭的一切似迷雾，看不真切。
倏地，她睁开了眼。
第一时间伸手去拿手机，亮开的屏幕还有些刺眼，当看清上面显示的时间时，她赶紧从床上坐起。
六点三十五分！
已经睡过头了。
倏忽，房门被推开，柳歆然走了进来，“雨婷？怎么还没醒啊。”
看到坐在床上的人，忙催促道：“快去洗漱，在晚点就要迟到了。”
“马上！”
睡前忘记在手机上定闹铃了，真误事。
她匆匆下床进浴室洗漱，把自己收拾了一番，拎着书包下楼，在玄关换鞋，快速坐进车里。
萧风彦看她急匆匆跑过来，关心中又带了一丝嘲笑，“姐，今天怎么睡过头了？”
“可以走了。”萧雨婷关上车门说了一句。
瞥了萧风彦一眼，叹气道：“没定闹钟。”
司机先送萧风彦去学校，后送她。
按照往常，时间是刚刚好，现在由于她起晚了十几分钟，最后是踩点进的教室，早读铃声恰恰响起。
早餐都没来得及买。
早读课一下，夏为竹问她，“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她平时都是早到教室，今天却差点迟到。
萧雨婷叹气，摇头道：“我忘记定闹钟了，所以起晚了。”
“你吃早餐了吗？”夏为竹说，“要是没吃，我这还有三个小笼包。”
她说完，从抽屉拿出一袋东西放她桌上，透明塑料袋里正是小笼包。
萧雨婷轻扯唇角，“谢谢，我先去接点热水。”
她话落，拿起水杯出去了。
饮水机在走廊尽头的位置，靠近卫生间。早读后，整层楼显得格外安静，经过别班时，里面趴桌睡觉的人很多。
此时的饮水机前，有两个女生在接水。
她走过去站在她们身后等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雨婷。”
她一回头，见是莫尘念，嘴角弯起弧度，“早。”
莫尘念来到她身侧，正巧那两个女生接好水离开。
萧雨婷将杯子剩余的水倒掉，开始接热水。
“我们要不要也期中考？”莫尘念开口。
“时间上来得及吗？三模具体时间还不知道。”
“知道了，三模在期中考之后，五月十七号开始，考三天。”莫尘念说，“期中考是从十四号到十六号，刚好考完无缝衔接三模。”
“今天早上刚发的消息，你应该还没看吧？”
萧雨婷摇头，语气倦懒地说：“我今天起晚了，差点迟到，还没怎么看手机。”
接好热水，她把瓶盖拧紧，思量之下才说：“既然时间上不冲突，那就考吧，多一次考试就相当于多一次磨炼，反正我们每天都在复习，考一下也没事。”
“那成，晚点你跟老师说明一下，别到时候没有我们的考场座位。”
“好。”
两个人往回走，莫尘念进了三班教室，萧雨婷则进了一班。
夏为竹正一副悠闲地看手机，见她回来，连忙退出微信，手机往桌上放。
等人坐下后，她连忙询问：“雨婷，你是不是发烧了？”
发烧？水杯放到桌边，萧雨婷抬手探了一下额头，觉得挺正常。
“没有吧。”她说。
“没有吗？”夏为竹疑惑地说，“我看你脖子有点红。”
萧雨婷闻言，拿出抽屉里的小镜子，镜片里，她的脖子确实泛着红，感官转移到身体上，她发觉有点热。
又探了探额头，温度是有些高，但算不上发烧。
倏地，旁边伸来一只手，在她额头和脖子上都探了温度。
夏为竹道：“还行，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她的手有点凉，触碰到萧雨婷的肌肤就显得比较烫。
感觉对萧雨婷来说也是如此，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内热。
萧雨婷道：“没有不舒服，只是头有点昏昏的。”
夏为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喝点水会不会好点。”
萧雨婷嘴角扬起一抹笑，“没事，很正常。”
“行吧。”夏为竹索性不谈这个了，换个话题，她说：“唉，我觉得韩煜太冷漠了。”
提起这个人，夏为竹表情瞬间低沉下去，“我跟你说，自从我加了他微信以后，偶尔给他发消息，他每次回复都是一两个字，反正不超过五个字，而且都是我问他答，唉……”
这么冷漠的人，林淮是怎么跟他做朋友的啊。
难道他们平时聊天也是这么简单吗？
萧雨婷听完她的倾诉，迟疑地说：“会不会是你们还不太熟的原因？”
跟不熟悉的人线上聊天，通常不知道要聊什么。
打字删了又删，最后选择不发任何信息。
太过频繁的发信息，对方或许会反感。
“可能吧……”夏为竹嘴角下垂，“可能在手机上不知道聊什么，我应该当面跟他聊，他不可能装听不见。”
“嗯。”萧雨婷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低声道：“为竹，你真喜欢他？”
夏为竹抬眸眨了眨，余光朝旁边转了一圈，同样压低声音道：“真的，或许之前有点好感，现在嘛，好感度增加了，变成了喜欢。”
“哦。”萧雨婷明白了，为竹是真的喜欢韩煜。但以她对韩煜的了解来判断，好像不是那么容易被追到手的人。
“你平时有跟他聊天吗？不是手机上的。”
夏为竹抿了下嘴角，“嗳”了声，缓慢摇头：“很少，我们只有政治课结束会聊点，还是我主动找他聊。”
“他就一副冷漠无情样，让我热脸贴冷屁股，哼。”
她说完，不服气地抄起笔往桌上甩，笔杆滚到桌边，她又伸手去拿回来。
萧雨婷听着她的话，有些不厚道地笑了出来，笑了声又止住。
夏为竹眼睛眯了眯，歪着脖颈看她，语气泛着危险：“萧雨婷——”
“找打是不？竟敢嘲笑我，嗯？”
萧雨婷连连摆手，快速摇头：“没有，肯定没有。”
夏为竹轻哼一声，“放过你。”
“我决定了，等上政治课的时候，我就过去跟他坐一起。”
反正他每次都是一个人坐，她跟他坐的话顺便找点话题聊。
脑子一转，忽地想起她昨晚向韩煜打听的事，关于林淮的。
她问他，林淮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罕见的，韩煜给她的回复超出五个字。
他说：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她后面回了句：随便问问
想到这，她视线瞄了眼萧雨婷，发现某人正盯着桌角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秒，听到萧雨婷说出自己的疑虑，“这样的话，他会不会对你反感？”
本来关系就不太熟，而且像韩煜那样的性格，很有可能不喜欢跟女生坐一块。
万一对夏为竹产生厌恶怎么办？
夏为竹听她这么说，心底也多了一丝考量，她沉吟片刻才道：“应该不会吧……我们就算不熟那也是在一个群里待着，又有微信好友，更何况我们不还一起去爬过山？”
虽然不是单单他们两个。
“我知道，我担心的是，怕他会讨厌你。”萧雨婷说。
夏为竹听罢，重重一叹：“他肚量不会这么小吧？我又不是像狗皮膏药一样，天天粘着他。”
就连加了微信，她也是偶尔给韩煜发几条问候，就是考虑到这点，怕遭人烦。
最后折中了一下，她道：“要不这样，下午正好有两节走班课，我先跟他做同桌，看他什么反应，后面的再考虑。”
“要不行，我就直接问他，你是不是讨厌我。”
随着她这句豪气的话落下，上课预备铃掐着点打响。
“也行。”萧雨婷笑着点头，以夏为竹率真豁达的性格，直接问人家还真能做得出来。
*
下午后两节课是走班课，萧雨婷拿上物理书到格物楼。
她是第一个到，教室里没其他人。
把空调开了，找位置坐下看书。
没一会儿，林淮走了进来，发现教室里的她，开口：“下午好。”
“下午好。”女生抬起头瞅了眼他，说完继续看书。
林淮走过去，书放到旁边空桌，等他坐下，耳边传来女生清冽的话语：“你要期中考吗？今天中午我在群里发了通知，你还没回，其他人都说要期中考。”
“哦，我不知道。”林淮有些不好意思地叹气，跟她解释：“我今天来得急，手机忘带了。”
萧雨婷属实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蓦地笑了声，“没事，那你要期中考吗？”
林淮点头道：“当然，你们都要考，我没有理由不考。”
“期中考和三模不冲突吗？”
“不冲突，三天期中考完接着就是三模。”
“既如此，我们要连续考六天了。”
萧雨婷握着笔杆的手一顿，“对啊，六天。”
她还没细想过这个问题，经林淮这一提醒，倒有些后知后觉了。
“唉……六天的考试，光想想就感到累。”她往桌上趴去，头枕着左臂，加上今天头有点昏，真感到心烦气闷。
“会比较心累。”林淮语气寡淡地开口，每天的疲惫感都差不多，已经磨得没脾气了。
他看着她，嘴唇微动，“你……最近压力大吗？”
“嗯？”萧雨婷下巴一拾，顿了两秒，坐了起来，“我觉得压力不小，但还没到压垮我的地步。”
“你呢？”
林淮平静的脸上多了些情绪，他淡定摇头，“还好，距离高考越近越不能感到放松。”
每天都是在复习和上课中度过。
“你要多注意休息，最好别熬夜。”萧雨婷真诚地说，“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熬夜太多伤身，容易导致精神不好，学习提不上劲，还很容易生病。我们要保持充足的睡眠和充沛的精力，以更好的状态面对高考。”
林淮轻“嗯”两声，从容自若：“我一般不熬夜，十一点半左右就睡了。”
面上表现出淡定，但内心更多的是激动与慌乱。
有点受宠若惊，甚至是不知所措。
她突然的关心仿佛一颗小石子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波澜，久久不能平静。
“有些事呢，你要想去做，”萧雨婷视线落在别处，边说边思考着，“也得高考之后吧，现阶段还是把心放在学习上，紧要关头别分心，高考才是现阶段最重要的。”
她没去看他，兀自说着话。
不知道此时林淮的表情有些微妙。
“我没分心啊，我一直很专注学习。”他低低开口，她说的每个字都懂，可连在一起对他说出来，却不是很明白。
“没有最好，我作为你的学习搭子，也不想看你退步。”萧雨婷眼睛瞟向他，眼神流露出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