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食堂争端起，离她远一点
高三考试全是用的答题卡，在考试结束的晚上，各班要派学生到综合楼翻找自班答题卡并拿回去。
哪怕不想要也得发下去。
这天上午，语文课下之后，花玖儿翻出昨天晚自习发的数学答题卡，照着答案给自己算分。
选择题共60分，她获44分。
填空题共20分，她获12分。
……
有一些地方过程有点出入，她尽量往少的算，最后算下来，整张试卷是102分。
心里无疑是开心的，进步啦！
还没有得过一百分呢。
今天的心情也是非常不错。
下一节课是化学，课上老师继续讲题。
到了十二点，铃声骤响，走廊外的嘈杂声响起。
化学书一合，花玖儿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饭卡出去，往女卫生间旁边的楼梯口走。
几乎是她一到，就见薛漫马不停蹄地跑下来。
“走走，去吃饭！”
薛漫走过来拉起她的手。
“不急，现在去人也已经多了，还不如慢慢走，跑很累的。”花玖儿见她急匆匆的模样，也是一阵无奈。
“那好吧，我们走快点。”薛漫大步往前走，花玖儿跟上她，两个人到食堂时，排的队伍起码有四米长。
薛漫拉着她赶紧到短一点的队伍排队。
等了几分钟，很快轮到她们，主要是这个窗口阿姨打菜快。
找了个中间靠前的位置，花玖儿和薛漫坐下吃饭。
食堂的热气即便有风扇也吹不散。
……
张羡放下一碗汤，坐下时对叶琰道：“我刚看到玖姐了，她在那边。”
叶琰闻言眸子微侧，张羡给他指了靠近侧门的方向，“在那呢，跟同学一起。”
叶琰看到了她，和对面的女生不知是聊到什么，笑得很开心。
到食堂吃饭的人很多，空位置逐渐变少。
“那你数学算了是多少分？”
薛漫大口吃着鸡腿肉，还不忘问花玖儿成绩。
花玖儿有些谦虚地说：“一百零二。”
“哇靠！我都没及格过！”薛漫惊了一下，继续把鸡腿肉啃完。
“我也很震惊，还没考过一百分数学。但我也有可能算错，等最终成绩出来吧。”
“我相信你这次肯定比上次考得好。”
“嗯，我也觉得。”花玖儿笑了笑，“上次一模我状态不是很好，考出来的成绩也不理想。”
后面两个人聊到一些趣事，薛漫哈哈笑了两声。
饭菜都剩一半，花玖儿刚夹起一根蒜薹吃，余光却瞥见从旁边走过的董娇娇，瞬间转移了视线，心中暗骂一句，晦气。
薛漫喝了一口汤说：“我昨天在二次元商店买了两个徽章，贵死了，要不是我喜欢的动漫人物我都不舍得花那个钱。”
“喜欢才会买啊。”花玖儿笑，“我看见喜欢的东西也会买，太贵的话那就攒钱买——”
倏地，她感觉到背后有湿感，顺着右后腰往下淌水，低眸向一侧瞧去，看到有水滴落。
面上笑意淡去，瞬间被寒霜覆盖。
她拿起勺子用力敲击餐盘两下，制造出的响音只在这小片区域听得到，食堂里说话的人很多，很嘈杂。
坐她对面的薛漫见她如此，顿时看了眼她身后，然后视线落回，“别生气，怎么了？”
花玖儿嘴角微垂，抿成一条直线，不快全写在脸上。
“有些人眼瞎。”花玖儿声线低冷。
“啊？”薛漫又看向她身后，然后身体后撤从下边看去，发现她那边地上有水渍，准确来说应该是番茄蛋花汤。
因为她刚就喝了。
她顿时明了，声音故意拔高一些，“这人怎么这样啊，弄到别人也不知道道歉。”
花玖儿面色冷然地坐着，手上的勺子一下又一下轻触餐盘，她一直没回头，就这么坐着等。
她知道把汤弄到自己衣服上的人是谁，董娇娇。只要是她，只会是有意为之。
后面的几人聊得火热，丝毫不管薛漫刚说的话，尤其是董娇娇，仿佛耳聋了，装死听不见。
董娇娇跟后桌的女生聊了一会儿，拿着餐盘到回收区域，随后跟着另外一个女生回来，站在过道旁边跟人聊天。
薛漫看了眼董娇娇，问花玖儿，“是那个松头发的女生吗？”
“对。”花玖儿回。
一秒、两秒、三秒……花玖儿在心里默数时间，这都过去几分钟了，看来她是诚心不想道歉。
“我们等下吃完饭就去找她……”理论。
薛漫话还没说完，就见花玖儿倏地站起，转身之际随手拿起桌上的碗，上前几步泼了出去。
“啊！”
刹那间，一声惊叫起。
董娇娇根本来不及反应，迎面泼来的番茄蛋花汤直接浸湿胸前的衣服。
那一碗汤她就没喝多少，还挺多的。
全泼到了董娇娇身上。
不锈钢的碗往餐桌上重重一放，“哐”地一声，很响。
因那一声惊呼，周围人顿时投来目光。
排队打饭的人也是看向她们这边。
嘘声渐起。
花玖儿冷眼看着董娇娇，随之而来是她的道歉，一字一句，咬音很重：“对、不、起。”
从口中说出的话很平静，没有怯懦，更是面不改色地凝视着董娇娇。
“你有病啊！”董娇娇整理湿透的衣服，越弄湿度面积反而越大。
头发上也沾了点。
刚跟她站一块的女生反应迅速，提前离董娇娇远一些，汤汁飞溅，还是被弄到了一点。
花玖儿冷声开口：“你不是不会道歉吗？还需要人教，好啊，我刚已经演示一遍了，给我道歉！”
周围人窸窸窣窣说着话，远处的人不明白怎么突然起冲突了。
董娇娇目光扫过其他人，心中惊了又惊，她没想到花玖儿竟然敢在食堂怼她，这里那么多人，她胆子也太大了吧……
她以为花玖儿是不敢的。
上次在走廊被花玖儿推了一下后，她一直怀恨在心，特别想找回场子。
董娇娇大声质问：“我怎么你了？明明是你先泼的我！还想要我道歉？有没有搞错！”
反正没人看见她把汤淋到花玖儿衣服。
花玖儿泼汤可是很多人看见了，要占理，她未必不能赢。
花玖儿倏地勾唇笑出声，“你几次三番针对我，你以为我很想搭理你吗？赶紧道歉！”
“到底是谁先泼的谁啊，我刚可是看见你先把汤弄到我同学身上，而且就算她泼你了，不也道歉了？你可还没道歉呢！”
薛漫一开始还很震惊，不过很快回神，立即帮腔，“你要不是故意的，不应该道歉吗？你要是故意的就更应该道歉！”
周围吃饭的同学看戏，打饭的阿姨一边偷看，一边给学生打饭。
“我、我……”董娇娇张着嘴，却想不到可以反驳的话，神色焦急起来，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你都说你是她同学了，肯定帮她说话啊，故意针对我！”
“道歉的话你要实在说不出，我也不想听了。”周围的目光，让她不想再久待，视线冷冷地凝视董娇娇，再度开口：
“你偷我征文的事莫不是忘了？还敢来招惹我，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老师吗？你觉得我好欺负是吗？！”
“董、娇、娇！”
“董娇娇”三个字她特意加大了音调和声量，为的就是让其他人听到她名字。
话落，她转身拿起桌上的餐盘，大步往最近的回收区域走，餐盘落进桶里，速度之快导致传出刺耳的碰撞声，代表着她此刻的心情。
非常糟糕。
随后从侧门出去，到一墙之隔的洗手池清洗校服外套上的污渍。
薛漫见她走了，快速起身把餐盘送过去，跟着到洗手池。
周围吃饭的同学瞬间放声讨论起来。
“怎么回事啊？”
“好像是那个女生先弄人家，然后被反击了。”
“哇靠——”
有同班的人在，更是讨论激烈，尤其是十八班的女生。
“第一次见花玖儿当众发飙……怎么回事啊这是？”
“不懂啊，等回教室再问问。”
“该说不说，她刚泼那一下好勇啊。”
……
叶琰他们所在那一块区域隔的远，刚才的事也看了大概，在花玖儿离开时，他们也吃好了。
将餐盘放到指定区域，叶琰脸沉得可怕，黑目蒙上了一层寒霜。
张羡目光落在他身上，心底预感等下要发生什么。
叶琰放好餐盘，往侧门方向走去的身影透着低压。
董娇娇道：“气死我了！”
陪同的女生安慰：“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叶琰距离董娇娇半米远停住，两个女生见有人过来，不由得惊了一下。
董娇娇看到他不免心颤，因为她见过他，跟花玖儿经常走一起的男生。
也是她造谣攻击的其中一人。
叶琰眼睛半眯，话语锐利：“之前嘴臭的人是你对吧，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吗？造谣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我……我……”董娇娇惊到说不出话，她也确实不知道该反驳什么。
旁边的女生也往后退开几步，整个人都懵了，董娇娇这是得罪多少人啊？
安阳听到叶琰说的话，很轻地扯唇低嗤。
张羡眼帘低垂，俯视着董娇娇，冷笑道：“有人的人品是真差，给别人道歉是要你命了？”
董娇娇脸热得很，心下更是慌张无比。
江忱神色冷漠立在那，和安阳一起看着前面叶琰和张羡发挥。
叶琰微瑕的凤眸浮现闲淡的压迫感，嘴角一扯，不屑地“嘁”了声。
“董娇娇是吧，偷窃的事你在学校做了，出了社会是不是要偷银行啊？”
他眉眼冷了几分，“你偷别人征文的时候也像现在这么嚣张吗？”
董娇娇感到屈辱，低垂着脑袋，眼底有隐忍。
“离花玖儿远点。”说完这句话，叶琰头也不回地往侧门去。
张羡不屑轻哼，绕过她走了过去。
见人走了，周围人议论纷纷的声音大了不少。
董娇娇气极了，整张脸泛着羞愧的红，眼底隐隐有水雾，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她快速跑向大门。
安阳刚要往前迈步，她突然从身前跑过，顿时向后退了一小步，然后继续往侧门走。
不远处，张和莹在吃饭，刚才的好戏她看得很专注，瞅见董娇娇落荒而逃的身影，倏地勾唇笑了下，低头继续夹菜。
薛漫听到食堂里的嘘声很大，走到窗户朝里看去，刚才的情景被她收入眼底，心下更是大惊，哇靠！
没一会儿就见那四个男生出来，到这边来洗手。
叶琰绕过薛漫走到花玖儿身边，“她做了什么？”
“故意把汤弄到我衣服上，我今天早上的好心情全没了。”花玖儿将外套脱下一边袖子，用手接点水浸湿污渍位置，透释掉。
衣服沾了水，面积被扩大，叶琰开了一旁的水龙头洗手，“外套湿了就别穿了。”
“也行。”花玖儿清理完，直接把外套脱了撂在臂弯，好在她里面穿的是短袖校服。
张羡漱口完毕，冲花玖儿道：“那女的也太得寸进尺了吧，真以为没人能治她一样。”
花玖儿冷嗤：“谁知道她。”
说完往走廊外面走。
薛漫瞅了几眼这四个男生，喊道：“玖儿等我。”
两个人经过侧门时，里面一半人将视线移了过来。
只见他们一行人离开的侧脸。
这件发生在食堂的事很快会被传开。
一离开食堂，花玖儿顿时愁眉苦脸地说：“我是真怕把事情闹大了不好办。你们说，她会不会告诉老师？”
张羡语气冲冲：“怕什么？她要敢跟老师告状，我们也跟老师告状！”
薛漫走出食堂后，主动说要买东西就进了超市。
走在校道上就他们五个人。
花玖儿叹气道：“唉……我没往她脸上泼都算好的了。”
她已经留了余地，忍了肝不畅心难受，不忍又担心把事情闹大。
最后考量之下还是泼了。
凡事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
料她董娇娇也不敢跟老师告状。
要真告状了，顶多被说两句，更何况她们是私人恩怨，老师估计也不会掺和。
又不是以多欺少，打群架。
叶琰调侃她：“怎么紧张了，你刚才气质可不是这样的？”
“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就大胆起来了，”花玖儿莞尔：“现在想想都有点紧张，食堂那么多人看着。”
安阳清朗地音色传来：“估计这事要被传开了，等他们吃完饭回教室，一传十，十传百啊。”
“我觉得肯定聊你们比较多，你们后面跟她说什么了？”花玖儿看向叶琰问道。
“没什么，就说了几句怼她的话。”叶琰回答。
张羡语气轻松：“阴阳怪气一顿呗，还有把她偷窃的事说出来点一点她。”
“姐，你不知道，她脸都红透了，肯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食堂那么多人，她再待下去不就给人看笑话了嘛，所以跑了。”
“你们比我还胆大。”花玖儿笑了两声，刚好走到日知楼，她道：“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张羡说完，其他人跟她挥手。
花玖儿走在致远楼的校道上，心下惶惶不安，进教室免不了被行注目礼。
突然就觉得，跟董娇娇在一层楼上课真不好。
十九班和十八班之间就隔着老师的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