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花玖儿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这是她往常的习惯，洗过澡再去做其他事。
从浴室出来，换上棉质拖鞋到了厨房。
在洗澡前，她煮了茯苓黄芪水。电炖盅的预约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有两分钟。
利用两分钟的时间，她将烹饪台上的茯苓罐、黄芪罐和枸杞瓶放进柜子里，里面还有多种调味品，以及茶叶。
看到少了一盒菊花茶时，她顿了一下，仔细回忆，是两天前给叶琰拿走了。
他说想喝，于是很大方地给了一盒。
关上柜子，她从橱柜里拿了碗勺去清洗。
到时间后，她舀两勺到碗里，端到客厅茶几上放凉，顺势坐在沙发看起了手机。
她穿着浅紫色毛衣，下身是靛蓝色校服裤。
先是看了会儿班群有没有重要消息，后看“少年”群里的消息。
就在她退出微信想看点其他，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妈妈”二字映入眼帘。
划开接听键，屏幕那头出现了许清如的身影，“我的宝贝～”
熟悉的声调顺着网线传入花玖儿耳中，她唇角抿了抿，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惊喜，嘴上却傲娇地道：“干嘛，打视频过来干嘛？”
“当然是想你了，还有四天就要到你生日了。”
生日？她都忘记了。
要过生日也就到了新的一年。
“我和你爸商量好了，给你定一个蛋糕，可以邀请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同学跟你一起庆祝哟。”
花玖儿闻言，开心地说：“好啊，我不要巧克力蛋糕。”
“当然知道宝贝不喜欢巧克力蛋糕啦～给你定一个水果蛋糕好不？”
“好～”她甜腻腻地说道。
隔着屏幕，许清如都能感受到女儿对这次生日的欣喜程度，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许清如问她，“那是要在家里举办还是到外面？”
花玖儿想了一下，道：“在外面吧。”
“那好，”许清如说，“就定在满御乡吧，到时候妈妈在把具体包间发给你。”
“嗯。”花玖儿点头。
“小九，你最近学习怎么样了？”生日的事交代完，许清如问起她学习上的事。
花玖儿抿了下嘴角，“就还好吧。”
从开学到现在，她的总体成绩没有很明显提高，最近的一次测试，和高二期末差不多。
这学期都快结束了。
她的数学和化学是硬伤，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政治历史的分数，每次考试基本保持在八十分以上，可在最近的一次考试中，历史跌到六十几分，政治跌到七十分。
本来对数学和化学就烦了，现在政治和历史也让她焦虑。
兴许是看出女儿的情绪，她说：“什么样的才算还行？是不是最近压力大了。”
花玖儿眼睛盯着茶几上那碗冒着热气的茯苓黄芪水，叹气道：“压力一直都有，就是没有进步，成绩还下降了。”
“不着急慢慢来，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还有时间，只要明天不是高考就莫慌。”
花玖儿重重点头，肯定地说：“这不过是阶段性的，我一定能把分数提上去，”她倏地笑了笑，“只不过现阶段要先把分数稳定了，才能去想把分数提高的问题。”
许清如见她笑了，也跟着笑出声。
“唉，现在几点了？”许清如笑了会儿，突然想到什么，笑声止住，视线上移看了眼手机顶端显示的时间，“要到七点了，该去学校了是吧。”
“还没，我七点十几分才去。”花玖儿说道。
她看着屏幕里的许女士，忽地俏皮地问了句，“老爸到帝都出差了，他是不是去你宿舍住了？”
许清如闻言，眼睛倏地一眯，然后噗嗤笑道：“你又调皮了，我跟你爸多久没见了，肯定住一起啊。”
“好好好，”花玖儿语气轻柔，还不忘调侃一句，“知道你们恩爱啦。”
“哈哈哈——”许清如笑得前仰后翻，脸上的幸福感都快溢出屏幕，另一头的花玖儿也跟着笑。
许清如稍稍坐正，轻咳了声，正色道：“妈妈到一月八号就放假了，到时候回来给你买新年衣服。”
“好的。”
“那就先这样，拜拜咯～”
“拜拜～”
结束与许女士的通话，花玖儿摸了一下碗，温度适中，她一手端着碗，一手用勺子搅拌了下，缓慢喝了起来。
*
七点三十分到教室也才十几人。
大多数人都是踩点进教室。
放好书包，花玖儿拿出一本政治书开始看，时不时小声默读。
她双肘撑在书桌两侧，挡住耳朵。
突然桌前落下阴影，她下意识抬头，就听来人先开口说道：“花玖，可以借一下你的语文试卷吗？”
站她面前的是一个男生，也是班里学习成绩比较好的人之一。
“你是想要看我的作文吧？”花玖儿反问他。
男生不好意思地点头：“是的，可以借我吗？还有试卷也要。”
“可以。”花玖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翻出一份折叠起来的试卷给他。
“谢谢。”男生接过并道谢，随后离开回了自己的座位。
等人一走，花玖儿继续翻看政治书。
直到教室里进来好些人她才停下看书，把政治书放回书夹里。
陆陆续续进来的人里，有的还带着噪音。
上课铃声这时也响了。
本就安静的环境，突然一下子热闹起来。花玖儿表情没多少变化，拿出化学导学案放到桌面。
书桌上放着一瓶她从家里带来的茯苓黄芪水。
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开始思考化学题。
教室里不得安静，上课铃声过后，不是聊天就是聊天。
左右不过那几人声音比较大，有人“热闹”，便有人也跟着“热闹”。
倏地，后边顿时有人哈哈大笑。
跟她聊天的人笑斥一句，“喂，小声点。”
那人声音是小了，过一会儿聊的起劲，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
花玖儿有点思考不下去了，皱眉低“啧”一声。
心中不禁腹诽，吵吵吵！这么能聊，怎么不在家里聊？！还来学校干什么！
“你们能小点声吗？”
坐在第四组第一桌的男生回头看了眼后边，声音淡漠地说了一句。
“oKoK。”一女生回道。
安静不过一分钟，又吵吵吵！
“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啊！”
顷刻间，前门被人推开，楚芊迁背着书包走了进来。
楚芊迁，是他们班的班长。
“我在走廊都听到你们的声音了，那声音大的啊，像菜市场一样。”
“你们不学，别人还要学呢，不学可以，但请不要影响别人！现在是上课时间，下课随便你们怎么聊都行！”
楚芊迁说完，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也开始学习。
经过楚芊迁吼这一嗓子，总算安静了。
*
“铃铃铃——”
日新楼。
晚自习下课后，去卫生间的张羡踩着点回来。
安阳在他身后进来，他穿着羽绒服，左手插兜，右手握着杯子走进来。
“外面冷死了。”张羡一坐下就吐槽，“我在走廊的时候，一阵风从领口吹进来，那叫一个透心凉啊。”
他说着话，双手拢了拢外套，然后伸出手，“你看我的手，青紫的，那毛细血管都出来了。”
叶琰眼皮一拾，他的手确实泛紫，他说：“最近的天是越来越冷了。”
安阳放下杯子坐下道：“我家那边已经连下了好几天的雪，都可以堆雪人了。”
“是吗？我也想堆雪人。”张羡说着话，突然撇眼看向叶琰，将他那碰过冷水的手往前一伸，“欸～”
叶琰微侧头听着安阳说话，眼角余光瞟到张羡伸来的手，他顿时往后撤，结果脸上还是被触碰到，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有病啊你！”
叶琰怒地站起，走到张羡桌前，一手按着他的后背，一手握拳暴揍！
张羡起初还笑嘻嘻的，眼看要被打了，只得躲趴在桌上，脸埋在肘间。
打了几拳，叶琰才回到座位。
张羡的笑声隔着衣服闷闷传出，肩膀抽动，他坐直了，回头不怕死地说：“是不是很凉啊？”
“小心我把你扔进水里去，看凉不凉。”叶琰抱着手臂，看向他的目光中透着严峻。
旁边的安阳嘴角噙着笑，低头划看手机。
“这天气冷的啊，我晚上睡觉要好久才能睡着，被子都盖好几层了。”安阳声音低哑地说。
“只能硬扛了，南方没有暖气，穿厚一点睡。”叶琰说。
“大早上还要从暖被窝里爬起来去学校，真是把我架在冰上溜。”张羡说。
“嗯？”安阳突然愣了一下，对他们说：“你们看一下微信。”
“干什么？”张羡疑惑地拿起手机看了眼，“哦——”
“玖姐生日啊。”
叶琰低头看着微信群，群里一分钟前，花玖儿发了一条消息：
——@所有人 各位男神女神，我想邀请你们来参加我的十八岁生日宴，时间是明年的一月一日，元旦节！希望你们能来，不需要带礼物，早上的时间（还没确定几点）地点在满御乡。
【羡之无穷】：哇靠！姐的生日在1月啊，双11！
【花酒】：哈哈哈，你来吗？
【一叶扁舟】：我是肯定会去的〔笑脸〕
【羡之无穷】：我去！
“安阳要去吃蛋糕吗？”张羡问。
“去吧，我也没别的事干。”安阳顿了两秒才道，随后垂眸，指尖在手机上敲了几下。
微信提示音登时响一声。
【Sun】：我oK的。
就在安阳回复之后，江忱接着发来一条。
【江渚之上】：我也会来
【花酒】：好的，不需要你们带礼物，人来了就行，时间大概会是九点十点那样，除了生日蛋糕还有大餐，没有吃早餐的可以留肚子过来吃
【花酒】：〔动画表情〕
【一叶扁舟】：如果我要给呢〔吃瓜〕
【花酒】：你送我的话肯定收啊〔坏笑〕
叶琰忽地一哂，随后放下手机。
“该送什么礼物好呢……”张羡看着后面的黑板报喃喃。
“随便啊，什么都可以，不送也没关系。”
叶琰说，“她没有强制你们送礼，主要是人多热闹一点，反正我肯定是要送的，你们随意。”
花玖儿第一次办生日宴，主要是十八岁生日，意义不同。往年过生日都是叶琰叶子悠兄妹两个陪她过。
“我也要送，玖姐一般喜欢什么？”张羡问。
叶琰回答得认真：“你们送礼物不要买太贵的东西，她不会想要的，还有项链手镯什么的也不要买。她比较喜欢艺术性的，小物件的，可以拿来收藏的，还有一些类似于手工制品的，送她一幅自己画的画也行。”
“哦～”张羡大概知道了送礼方向。
一旁的安阳认真听完叶琰所说内容，他心里清楚要送什么了。
下节晚自习铃声打响，他们也结束了聊天。
叶琰在心底开始琢磨礼物的事，这次要送花玖儿什么礼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