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今日陪看曲目依旧是
《假如爱有天意》】
原本住着谢南州的另一条走廊消失了!
整个二楼就只有一间房,那就是江又年住的那一间。
巨大的恐慌在江又年心底冲撞。
一路跌跌撞撞地下楼,眼前的布局没变,但是当江又年打开碗柜一看,只有一个碗!
鞋柜打开,也只有他的鞋子!
谢南州的东西呢?
忽而想起什么,江又年一路冲出大门,只见那原本在大门口长得茂盛的翠竹也不见了踪影。
只有煞白的鹅卵石泛着冷光。
江又年心口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就连呼吸里都带着颤抖。
谢南州去哪儿了?
怎么他的东西都不见了?
怎么会?
怎么会?
怎么会?
身后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是房间里的众人追上来了。
看着楼下到处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一脸疑惑的模样。
“江哥,怎么了?”
闻言,江又年一震,猛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孔鹊。
“你叫我什么?”
孔鹊被江又年盯得一愣,怯怯地再叫了声,“江哥?”
泰哥也凑近了一些,“江哥,你怎么了?”
江又年呼吸不匀,看着一旁扒开泰哥靠近的齐烽。
“老江,你怎么了?”
江又年脸色刷的一白,整个人身形不稳,趔趄往后退去。
看着面前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却感到分外陌生。
不对!
不对!
孔鹊怎么会叫他江哥呢?
齐烽怎么会叫他老江呢?
他们都应该叫他小江才对,应该叫谢南州南哥、老谢。
而不是他!
不对!
众人眼见着江又年神情崩溃,步步后退,冲了出去。
然而追出去,才发现江又年怔愣地立在门前。
一时间众人都不敢再动。
生怕再说错一句话让他情绪激动。
然而江又年看着那门牌上的数字,眼泪忽地就掉了下来。
“1901?”
19楼?
不是20楼!
“不对!我住在20楼!”
江又年指着那门牌号纠正,却见众人脸上神情复杂。
林墨纠结着,怯怯出声,“江哥,中转站最高层就是19楼,没有20楼。”
没有?
晶莹的泪珠从江又年眼睫颤然滴落。
他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好几步,“不......不可能......”
谢南州套路他住进20楼的回忆历历在目,怎么可能没有20楼?
江又年转身跌跌撞撞地往楼梯间跑去,直到那堵再也走不通的墙出现在他眼前。
看着挡在面前的墙,江又年手握成拳,毫无理智地上手去砸,“让开!让开!不要拦着我!!”
一拳一拳,砸在坚实的墙上,那墙上渐渐现出斑斑血迹。
齐烽和泰哥冲上来拉住他,“干什么!住手!”
为什么?
为什么关于谢南州的一切都消失了?
不可能!
江又年不信,他不信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消失就消失了。
这么多人见过他,他不信没有人记得他!
“说!谢南州去哪儿了?”
江又年眼里含着眼泪,看向众人的眼神格外凶狠。
恨不得谁要是说个不字,就要将他千刀万剐。
然而众人眼里的茫然已经让江又年濒临崩溃了,“说!谢南州,谢南州!你们记得吗?”
“小江哥哥,你怎么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低头看去,只见小悠正担忧地抱着自己的腿。
看到小悠,江又年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小悠那么喜欢谢南州,他一定不会撒谎!
江又年蹲下来,激动地捏着小悠的胳膊,“小悠,谢南州,就是你小谢哥哥,他去哪里了?啊?”
他满含希冀的眼神看向小悠,直到小悠疑惑地歪了歪头,“谢南州是谁啊?小江哥哥,你怎么了?”
江又年捏在小悠胳膊上的手骤然失力,颤抖着垂了下来。
再抬眼看向那一群人,各个眼神关切,却没有一个人记得谢南州。
谢南州曾经那么多次救这些人于水火,却没有一个人记得他!
眼泪顺着江又年的眼角滑落,不甘,愤怒,咆哮,“撒谎!撒谎!你们都是些没良心的东西!谢南州用命救你们!到头来,你们却不记得他!”
在众人莫名的眼神中,江又年光着脚,神情崩溃地从楼梯间跑下去了。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了咆哮声。
“撒谎!你撒谎!你怎么可能不认识谢南州!”
众人趴在栏杆边往下面望,只见江又年正在一楼的柜台边发怒,而站在柜台里面登记的周梅却大气不敢出一口。
江又年就这样一路从中转站出去。
一路走,一路问。
但是所有人都说不认识谢南州,所有人都否认他的存在。
江又年咆哮着怒斥他们的无耻,怒斥他们的谎言。
所有人都把他当疯子。
就这样,他一路闯进了幽冥集市。
地上的石子划伤了他的脚,他却感受不到痛。
依旧见人就抓,挨个抓着幽冥集市的老板质问,“你记得谢南州吗?啊?”
“不认识。”
“撒谎!你撒谎!骗子!”
就这样挨家挨户地问,江又年已经吼到声音嘶哑,喉咙里涌起腥甜。
却依旧脚步不停,他不信,他不信没有人记得谢南州。
谢南州说了,他欠了这一条街的钱。
不可能没有人记得他。
直到他停在了角落里最后一家店铺前。
暖黄的灯光映得那橱窗里的糖葫芦闪着莹莹的光。
1000块钱一串的糖葫芦,还是没有涨价。
江又年看着那糖葫芦,却没有再质问柜台后面的阿姨。
只是呆呆地看着那糖葫芦,忆起当日毫不犹豫转身扎进人群给他买糖葫芦的人。
想起那个举着糖葫芦逗他的人。
他就在这里,糖葫芦也在,可是那个给他买糖葫芦的人去哪儿了?
不知道江又年在那摊前站了多久,久到19楼的众人一路追了过来。
幽冥集市的人围了一圈,都看着那个站在糖葫芦摊儿前一言不发的人。
穿着睡衣,神情恍惚,鞋也没穿。
要不是大家都认识他,还真以为是哪里来的神经病。
几人要上前去,城主拦着没让。
齐烽不解,“老江怎么了?以他的实力,不至于陷在小小的幻境中出不来啊?他一直念叨的那个谢南州是幻境里面的?”
城主眸光闪烁,微微垂首,“不知道,不要刺激他了,让他静静吧。”
众人躲到一边看着,没有人上前去惊扰江又年。
呆立良久,直到一串糖葫芦递到江又年面前。
吃惊抬眼看去,眼泪还挂在脸上。
只见柜台后面的阿姨柔柔地笑着,“吃吧,阿姨请你吃的,别哭了。”
阿姨请你吃的。
这句话,那天她也说过。
就像是抓住了某种牵绊,江又年激动地上前去。
趴在那柜台上,满含希冀地看向阿姨,“您记得谢南州吗?比我高一点,长得很白,他是中转站的代理站长。我们一起来买过糖葫芦,您那天也说要请我们吃!”
阿姨脸上带着无声的歉意,似乎不忍心说出否定的答案,就只是歉疚地笑笑。
这次,江又年没发火。
只是无力地退开,默然,而后转身离开,那串糖葫芦也没要。
看着那摇晃着离开的背影,阿姨看着手上的糖葫芦长长地叹了口气。
江又年向着河畔尽头的黄泉码头踱去。
那里,那里还有人。
他们见过谢南州,一定会记得。
怀揣着这样的希望,江又年走到了黄泉码头。
那码头上停着无数的小舟,摆渡人就坐在岸边闲聊。
江又年窜进人堆里,抓着人就问,“你记得谢南州吗?”
“不认识。”
“你记得谢南州吗?”
“不认识。”
江又年喉咙嘶哑,已经发不出火来了。
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问,一遍又一遍地得到否定的回答。
直到他抓到一个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