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全紧紧地凝视着闵志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守在门外,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来。”
闵志恭敬地拱手道:
“是!”
然后转身走出正堂,笔挺地站在门口,如鹰般警觉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沈万全随即转过身来,面对乌昌岑时,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变得卑躬屈膝,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拱手道:
“辰王殿下,您看……这样可以了吗?”
乌昌岑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满意:
“甚好!”
他指着一旁的座椅,示意道:
“沈大人请坐!”
沈万全再次拱手,谢道:
“谢王爷赐座!”
待他落座后,抬起眼眸,目光落在乌昌岑身上,静静地等候聆听。
乌昌岑轻声慢语,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
“沈大人,皇上登基以来,政务繁忙,竟然无暇顾及选妃立后之事。”
他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忧虑:
“本王心中,着实为皇室的后续传承,感到忧心忡忡。”
接着,乌昌岑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本王已经向令兄书信,让他劝谏皇上,早日选妃立后,为皇室开枝散叶。”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直直地盯着沈万全:
“届时……沈大人可将长女,作为选妃人选,送往皇宫……”
沈万全的双眸瞬间,闪过一丝亮光,脑海中开始浮现出,成为国丈后的荣耀景象。
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拱手道:
“多谢王爷提醒!下官这就写信给兄长,表明愿意将长女‘沈卿茹’送进皇宫的意图。”
乌昌岑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
“沈大人,圣旨尚未下达之前,切莫让小姐知道此事。”
“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沈万全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哈哈哈……王爷想得周到,下官照做就是。”
乌昌岑面沉似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沉声道:
“沈大人,你务必牢记,本王只是提议令兄进谏,提醒皇上选妃立后。”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接着又强调道:
“本王从未提及过,让沈大人送女儿进宫之事。”
“这完全是沈大人,你自己的主意。”
乌昌岑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沈万全。
似乎要在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继续道:
“此事关系重大,大人你务必要谨慎处理。”
“绝不能让皇上,对本王与沈家,产生任何怀疑。”
“更不能给人留下,结党营私的把柄。”
沈万全心中一紧,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他急忙拱手道:
“是!……请王爷放心!……下官明白!”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显示出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大理
皇宫
在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乌昌烨端坐在那龙椅之上,犹如一座沉稳的山岳。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而威严,扫视着下方整齐站立的文武百官。
每一个官员,都感受到了,那如芒在背的压力,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大殿内一片静谧,只有偶尔的衣袂飘动声和轻微的呼吸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乌昌烨的指示。
丞相:姓沈,名寐,字万通。
四十五岁的沈万通,正值壮年,却已有了三分暮气七分杀意。
像把开了刃的钝刀,不见血光,只闻寒芒。
他比沈万全要瘦些,骨骼突出如硌手的山石。
颧骨高耸,眼窝却比常人深陷三分,仿佛那里是座牢狱,囚着两簇幽绿的鬼火。
这双眼睛最是吓人,眼皮永远半耷拉着,像是浸过药汁的皮膜。
偶尔掀起时,瞳孔会骤然收缩成针尖,像毒蛇吐信前的准备。
他的眉毛粗浓如墨,却不似寻常武夫那般张扬,而是被精心修剪过,在眉尾处断然截断。
如同被利刃斩断的野心,暗藏锋芒。
鼻梁如断崖般陡峭,鼻翼两侧的法令纹深如刀刻。
将一张脸割裂成阴阳两半,笑时如菩萨低眉,怒时如修罗现世。
嘴唇薄得像两片刀刃,唇线紧抿成直线,嘴角却总是微微上挑。
带着三分讥诮七分冷酷,像是在看一局早已注定胜负的棋局。
下颌的线条硬朗如铁,下巴微微前翘,如同要一口吞下整个朝堂。
常年批阅奏折的食指,和中指第二指节凸起如骨痂。
指腹上的老茧粗粝如砂纸,那是数十年算计磨出来的年轮。
他常穿一件官袍,绣着银色的云纹,那些云纹在烛光下如同活物,化作无数双贪婪的眼睛,窥视着龙椅上的九五之尊。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砂纸摩擦着枯骨。
每个字都经过千锤百炼,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当他闭上眼睛时,眼皮下的青筋如同盘踞的蜈蚣,昭示着他那永不停歇的野心。
最令人胆寒的是,他偶尔会露出的一种神情:
嘴角抽搐,眼角肌肉微微颤动,如同毒蛇在吞吐信子。
那是他即将出手的前兆,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