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镇的意识空间中。
此刻这里又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个诡异的罐子，溶液之中漂浮着拳头大小的死婴，“它”没有眼睛，模糊的脸上有两条小缝，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你别说，这小东西怪模怪样的还挺可爱。”黄正鑫咧着嘴开怀大笑，像是做了什么非常有趣的恶作剧。
方镇怎么也不会想到。
苏巧儿手机里存着的死婴照片，居然才是规则时间的核心。
当死婴进入方镇的意识空间后。
他便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受。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更清晰了，像是摘掉了蒙上厚厚灰尘的眼镜，又摘下了塞在耳朵里的棉花。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仿佛整个世界都清洗了一遍。
一切事物，都毫无遮掩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他甚至能察觉到房屋内残留的淡淡硝烟味道。
“是强念系的能力吗？”方镇自言自语。
特殊能力大致三类，变身系，强念系，神秘系。
神秘系，什么乱七八糟难以归类的能力都划入神秘系范畴，但变身系与强念系则都有明显的特征。
变身系能力者，本身体质会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强念系亦是如此。
这类觉醒者，精神力都会有大幅度增强，表现在感知更敏锐，更不容易疲倦，有较强的第六感，甚至可以轻易察觉他人是否说谎，以及感知杀意。
“可爱是吧，你以后就抱着这罐子睡觉算了。”方镇没好气的说道。
黄正鑫一脸无所谓。
一副很欠扁的样子。
方镇盯着死婴罐子，沉声问道：“这究竟代表着什么样的能力？”
“谁知道呢。”黄正鑫带着恶趣味的笑：“或许是能变成小孩，这样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而方镇的表情却逐渐阴沉下来：“你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
黄正鑫一愣，依旧嬉皮笑脸：“闹着玩的，不用这么认真吧。”
“这次是闹着玩，上一次呢。”方镇突然指着意识空间中存在的那部破损手机，厉声质问：“当初我根本没有使用自己的能力，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我的意识空间！！”
当时七夕节丧尸事件中。
源头并非是方镇消灭的。
而是源头的执念自行消散。
但后来，规则事件中的关键之物，蕴含规则力量的手机竟然莫名其妙出现在了方镇的意识空间，并且为他带来了【不死】这一强大的能力。
当初方镇发现自己新能力时，可是吓了一大跳。
除了有新能力带来的欣喜外，还有浓浓的困惑。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为什么又拥有了一项新能力？
后来，他在江省被擒，强行被戴上了精神力抑制器，最终是黄正鑫出手将精神力抑制器破坏。
当时方镇看到黄正鑫可以离开意识空间，并且影响物质世界，就对他产生了怀疑。
只是没有证据。
最重要是，存在于意识空间的只是一段记忆意志的残留体，承载了规则之力，并不是真正的“生命“，和意识空间中的其他东西一样。
所以照理来说，黄正鑫不可能“自作主张”。
可刚才发生的事情，推翻了方镇原本的认知。
面对方镇的质问，黄正鑫笑容逐渐消失：“上一次，确实也是我，但你不可否认吧，不死这个能力，给你带来了巨大的好处，救了你很多次。”
如果没有【不死】这个能力。
方镇是绝对不敢去闯零点俱乐部的。
“但你为什么不说？”方镇冷声问道。
“做好事不留名不行啊！”黄正鑫气恼：“你这个人内心怎么这么阴暗。”
方镇一直盯着黄正鑫：“你猜我信不信？”
“你不信能怎么样！！”
“你如果不老实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抹杀你。”
黄正鑫他太特殊了，他一个人承载了两种规则力量，而且不同于意识空间中的其他东西，他可以进行正常沟通，甚至离体行动。
这让方镇有一种巨大的危机感。
就像是脑子里存在一颗定时炸弹。
黄正鑫脸上露出几分惊慌：“我靠，我对你掏心掏肺，你不喊我两声义父就算了，居然还想弑父，你还是人啊！！”
方镇神色不变，直勾勾盯着黄正鑫。
明显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黄正鑫终于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错了还不行，下次绝对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就这？”
“那你还想怎么样。”
“我要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
“那你等着被抹杀好了，我现在就去天网论坛发悬赏，看看有没有干掉你的攻略。”
“诶诶诶！”黄正鑫十分无奈：“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信吗？”
“你说呢？”
“可惜事实就是如此，我感觉那份规则力量，似乎对我很有好处，所以我就这么做了。”黄正鑫非常严肃的说道：“我可以发誓，绝对没有任何要害你的想法，你要是死了，我也就烟消云散了。”
方镇看了黄正鑫很久，并未察觉到对方有撒谎的迹象。
“行吧，我姑且相信你这个说法。”方镇终于说道。
黄正鑫松了一口气。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情况。
如果方镇非要抹杀他，并非做不到。
方镇又问：“那这次的规则力量，能给我带来什么能力。”
“这我哪知道。”黄正鑫摇头：“什么能力你得自己去探索。”
方镇略带不满的瞥了他一眼。
什么能力都不知道，你就敢乱来。
不过方镇也已经察觉出自己的能力属性了，反正和增强精神力有关系，自己似乎也缺少这种能力，对他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坏事。
于是乎方镇离开了自己的意识空间。
负责善后的工作人员还没来。
所以方镇也不着急离开这里。
他在沙发上坐下，开始探索自己获得的新能力。
能力，其实和个人本能差不多。
就像是膝跳反应，只要有人猝不及防敲一下你的膝盖，你的腿就会不自觉的抬起。
所以方镇的任务就是找到“膝盖”。
方镇闭上眼睛，感觉整个人精神充沛，仿佛有一条名为精力的大河正在脑中流淌，丝毫不感觉疲倦，而这条大河，正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什么样的能力呢。”方镇尝试去运用这股力量。
刹那间，如福至心灵，又似蝴蝶破茧。
似乎大脑中有一片柔软的土地被挖掘，涌现出一股澎湃的力量。
方镇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他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位温婉如玉，明艳动人的女子，笑容非常的灿烂，不过她的身体略带虚幻，似乎是纯粹由精神力凝聚成，并非真人。
方镇一惊，脱口而出：“你是谁？”
然而眼前的精神力体，并未给出答案。
方镇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眼前的女子，略带几分眼熟，可方镇可以确定自己并未见过对方，但对方身上所呈现出来的气质，却让他感觉到阵阵安心。
不知道为何，一行清泪从他眼眶中流淌了出来。
“我，我怎么哭了？”方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