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翔思考人生思到脑仁发胀，干脆一头扎进了凝碧池。
池水冰凉，像是把烦恼都冲淡了。他浮在水面上，没一会儿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和一旁也在漂浮的王天苟肩并肩，睡得正香。
迷迷糊糊间，他忽然感觉有什么人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把他从水中拉了出来！
身体被拖行着，湿衣贴身，他努力睁开眼，只看到天旋地转，树影斑驳，最后一头栽进了一处草丛。
当他缓缓恢复意识时，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身上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草席。夜色温柔，风吹草动，而在他身旁，有一个无法看清面容的女子站在那里——她的脸像是被梦境有意打了马赛克，只留下一袭白底绡花的衫子和飘逸的百褶裙。
她的气质像一朵刚刚浮出水面的芙蓉，清冷而柔和，带着不真实的美感，静静凝视着他。
她轻轻在首翔身上坐了下来，衣裙在草上铺展，语气轻柔：“你……怎么还不交出你应许的那部分自己？”
首翔听得头皮发麻：“啊？交什么？我……你是谁啊？”
她没有回答，只是慢慢伸出手，指尖划过首翔的腹部，低声呢喃：“你不会忘了吧？我们之间的约定。”
首翔想坐起身，却发现草丛里不知何时长出藤蔓，将他的四肢紧紧缠住，他大惊：“什么几把约定？这什么破梦境？放我出去！我还没刷完我的热榜！”
他低声默念大悲咒，指间忽然浮现修罗之火，轰然间点燃四周，将藤蔓瞬间焚断！
女子微微一怔，却又笑了：“你这个小坏蛋！怎么这么不听话！我要惩罚你！”
她轻轻俯身，仿佛要将他再次按入这个梦境的更深层，而首翔只感觉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意识再次被一只无形之手拖向更远的深渊，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不知道从哪来的女人兴风作浪……
“啊～！！”首翔从凝碧池中坐起，水珠从发梢飞溅出去，砸在旁边的浮萍上，惊得几只夜虫四处乱跳。
他大口喘气，眼神里还残留着梦境中那种令人发麻的错乱感。
环顾四周，夜色宁静，微风习习，月光下，一切都是熟悉的池边风景。旁边，王天苟正四肢摊开，整个人趴在水里，闭着眼像块浮动的肉板豆腐。首翔看着这熟悉又丑陋的景象，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来……原来那一切都是梦啊。”他靠回水面，长叹一口气，嘴角居然还露出了一丝陶醉的笑容。
“不过……这感觉，真他妈的爽……”他小声喃喃，脸上写着“我不该醒来”四个字。
就在这时，王天苟的头忽然缓缓凑了过来，睁开了一只眼睛，他靠近首翔，用他那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慢动作，在首翔身上来回嗅了嗅，鼻子像雷达一样精确地移动到锁骨附近，忽然一怔：“咦——你身上……怎么有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首翔的脸当场绿了：“你个狗东西是在说我做春梦吗？！”
王天苟认真点头：“很浓烈，还带点藤蔓味，像是草本类的迷情元素。说吧，你是不是梦见你老婆了？”
“我踏马没有老婆！”首翔抓起一把浮萍砸在他头上，“再多说一句我把你火烤了吃了。”
王天苟龇牙笑了笑，慢悠悠躲开攻击，哼起了不着调的歌：“酸臭酸臭真酸臭，首翔的梦境都带色……”
“闭嘴！”首翔一巴掌拍在水面，激起一片浪花，“梦都不能有隐私了吗？”
但他躺回水里时，脸上还是红了一点，心里却又默默想着：“不过……她到底是谁啊……”
第二天清晨，阳光从窗户斜斜地洒进教室，带着点昨夜池水的清凉余韵。
首翔一脸疲态地抱着王天苟走进教室，两人就像一对命运捆绑的奇妙生物。
王天苟整个人软趴趴地伏在他背上，嘴角挂着口水，呼吸平稳得像某种会打呼噜的榻榻米。
首翔一边把王天苟往椅背上抖了抖，一边慢吞吞坐下，脑袋靠在手臂上，眼神迷离，整个人半梦半醒。
“昨晚那个梦……也太真实了吧……”他眯着眼，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微笑。
“那种温暖的肌肤，那迷人的香味，还有……还有那柔软的莱莱……”
他抱紧了课本，差点当成枕头蹭了两下：“如果这就是梦，那我他妈真的不想醒来了。”
就在他逐渐神游天外、差点在课堂上实现梦境二周目时。
“首翔！站起来！！！”
讲台上传来一声桌面拍击声震三魂的巨响，整间教室一瞬间震荡，王天苟从首翔背上弹了一下差点掉地上。
“这道题——”凉皮鸭怒目圆睁，手指着黑板，“之前布朗·贝尔没有答对，我刚才讲了，你来回答一下！我刚才讲了什么！”
首翔僵在原地，嘴角笑容还没收完，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懵逼表情。
他嘴巴张了张，试图拼接起刚才被梦境烧断的听觉记忆，但脑子里还残留着“莱莱”两个字像音浪回响。
“这……”他硬着头皮站起来，掐了一下大腿：“您刚才讲了……呃……布朗·贝尔没答对的那道题……是因为……他当时脑子进水了？”
凉皮鸭脸色铁青：“我讲的是电能中的动能转化与能量守恒！！你跟我讲布朗·贝尔脑子进水？！那你现在也别守恒了，我直接让你做自由落体实验！！”
首翔被凉皮鸭怒吼了一顿，坐回座位时还有点懵，额角微汗，耳边是王天苟一边呼呼大睡一边嘟囔着“什么莱莱……味道怪好闻的……”
他有点烦，转头看了眼黑板上的ppt，勉强聚了聚神，正好看到页面标题写着一行大字：《电容器的结构与作用》
图片上还画着典型的平行板电容器，两块金属板，正负极之间夹着个电介质，标准得像教材里的建模图。
首翔脑子没转几圈，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下极板。”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凉皮鸭听得一清二楚。
凉皮鸭眼神一凛，目光像雷达锁定导弹目标：“你说什么？”
首翔一愣，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自觉地说了话，赶紧补充：“啊，我是说……这幅图……它这个……下面这个是下极板，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