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来巴巴多斯度假还是旺季,街上依旧有许多来自北美和欧洲地区的游客。
前方不远处传来节奏感很强的音乐,沈淮顺着声音把视线转移过去。
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喷泉池边,坐了位拿着吉他弹唱的街头歌手,有几个人正跟着音乐的律动跳舞。
接着,他看见在热情好客的巴巴多斯本地人的邀请下,边上的几个游客也加入其中,好不热闹。
沈淮站在原地,眼神有些呆愣。
“怎么了,要不要去看看?”周裴衍也看了过去。
“不…不去。”沈淮赶紧拉着周裴衍的手往反方向走。
他死都不会去看的。
要是围过去也被他们邀请一起跳舞,他会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然后拉进去当街尬舞的。
他不想丢脸丢到外国。
对,为了脸面他绝对不能过去!
沈淮拉着周裴衍一个劲儿地往前冲,跟在躲什么瘟神似的,结合他的反应还有刚刚看到的,周裴衍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阿淮慢点,要跟不上了。”周裴衍笑着在后面说。
沈淮一个急刹停下,转身松开手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周裴衍,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双大长腿上。
这么长的腿,不应该跟不上啊?
沈淮不理解,沈淮呆住。
“死机了。”周裴衍抬手拍拍他的脑袋。
沈淮被拍开机,他低头看了看,然后又看向面前那长腿,瞬间觉得自己的腿有点短。
羡慕。
无论是从钱权还是相貌,周裴衍从头到脚都令人羡慕至极。
“再看要*了。”周裴衍搂过沈淮,带着人继续往前慢慢走。
沈淮懵了下,猛地想起身后还有保镖,以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能不在外头这样吗?”
“什么样?”
“流氓样。”
周裴衍没忍住笑,“行,回去我再耍流氓。”
沈淮感觉脸开始烧起来了,有点微微热,声音很轻地嗯了声。
布里奇敦里保留了很多殖民时代留下的建筑,他们没走几步,大大小小的教堂就已经出现好几个,有的很古老,估摸着最少也有三百年的历史。
恰逢礼拜日,圣洁优美的唱诗声从教堂内传出,悠扬又舒缓,是信徒们正在奉献自己的虔诚。
除了教堂,酒馆也随处可见。
朗姆酒的传统主产地在加勒比海和拉丁美洲地区,而巴巴多斯则是朗姆酒历史最悠久的产地之一。
沈淮的视线在边上各种不同的店之间来回徘徊,最终停在了远处一家酒水博物馆上。
“我们去看看吧。”
周裴衍眉毛稍微上扬了些,“嗯?”
还以为沈淮会对吃的感兴趣,原来是对喝的更有兴趣。
沈淮不明白,拖长尾音,反问:“嗯——??”
“有点傻。”周裴衍揉揉他的脑袋,搂着人朝那家酒水博物馆走。
“???”沈淮在周裴衍怀里懵圈。
买完票进去之前,周裴衍多叮嘱了句,“服药期间不能喝酒,我们只看看,知道吗?”
“知道了。”沈淮点点头,忽地回忆起在邮轮上周裴衍开了瓶酒喝的事,“那喝了会怎样?”
“应该会死吧。”
“你你你……”沈淮从他怀里出来,惊得连舌头都没捋直。
“我怎么了?”周裴衍不解,一直到进了酒水博物馆内,才听到走在前面的沈淮小小声地碎碎念。
“周裴衍,你总是让我乖,可你自己却一点都不乖。”
“你经常不听医嘱,还要让我担心,你知不知道之前你消极不配合治疗,我有多累嘛。”
“虽然之后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让你担心受怕,折磨了你一通,但明明现在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却很怕我们的未来……”
周裴衍拉住人,让他转过身,“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都听你的话,积极配合治疗。”
“我向你保证,别害怕好不好?”
沈淮摇摇头,“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有个约法三章,你也不用跟我保证。”
“还是要的,这不一样。”
“噢。”
沈淮回身,打算拉着周裴衍再往里走些,却没拉动,他又转过身。
周裴衍垂着眸,“但是阿淮可以不让我做电疗吗?我不想丢失一些关于我们之间的记忆。”
电休克治疗在严重精神病中有显着的治疗效果,能快速缓解严重症状,但会有记忆损伤的风险,副作用很大。
所以周裴衍先前才不愿做,他可能做完几次疗程,会忘记沈淮,会忘记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虽然医生说这个手术的失忆是可逆的,用上一两年或许就能将记忆找回,这是最好的情况。但另外一种情况,是用了一辈子可能都找不回来。
单方面选择失去记忆来缓解自己的病痛,这对沈淮乃至身边人真的不公平。
沈淮愣了好久,才用了些力道握紧周裴衍的手,他感受到了周裴衍的指节在颤,“不怕,我不会让你去做的。”
周裴衍抬眸,面上情绪不显,轻轻嗯了声。
沈淮牵着周裴衍往里走了些,也许是上午,博物馆里的人不多,琳琅满目的酒水挂在墙上,连空气中都弥漫酒精的味道。
光是闻着好像就醉了。
沈淮晃晃脑袋,觉得脚上轻飘飘的,跟飘在空中一样。
周裴衍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想起之前沈淮喝醉后晕乎乎抱着他的模样,很乖很可爱,忍不住又抬手摸摸沈淮的脑袋。
沈淮抬头看向他,眼里有些迷茫,似乎在说你今天已经摸过很多回我的脑袋啦,不要再摸了。
“是不是头晕?”周裴衍手没拿开,还在摸着沈淮毛茸茸的脑袋。
“才没有。”沈淮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光是闻到酒精就倒的小趴菜,还和周裴衍拉开两步距离,站稳,跟个小学生似的。
下一秒,周裴衍就不小心笑出声,他忍着笑,语气像是在哄小孩。
“好好好,我们阿淮最厉害了。”
偏偏沈淮听不出来,还点头表示认可了。
在博物馆内有专门的讲解员,给他们讲了关于朗姆酒的历史、酿造过程以及巴巴多斯的朗姆酒文化。
讲解员还向他们展示了一瓶朗姆酒怎么看陈不陈,沈淮撑着手看讲解员把手中的酒杯晃了晃,然后放在他们面前并让他们观察杯壁的情况。
沈淮认真地盯着杯壁上残留、正在往下流的琥珀色液体,讲解员说这被他们巴巴多斯人称为朗姆滞留液,朗姆酒越陈,滞留液越浓稠,流下的速度就越慢。
他们眼前的这瓶朗姆酒的滞留液很稀,流得也比较快,明显就很年轻。
沈淮一副我懂了的模样,他拉了拉身旁周裴衍的手腕,“你应该很懂这个吧,毕竟你都开了瓶千万级别的酒,家里负层还有小酒吧,好奢侈。”
“哦,不对,那酒吧还挺大的。”他摸着周裴衍的左手手腕,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嗯?略懂一二。”周裴衍低头看着那只肤色白皙的手。
周裴衍没戴“两个亿”,平时抱他的时候总是硌到他,今天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也是,出国旅游被抢劫是常有的事,周裴衍收起来是对的。
看沈淮想得那么专注,周裴衍坏心思飙长,他故意凑近压低声音说:“阿淮手上的镯子现在估计能拍个九位数。”
“啊?!”沈淮脸色一变。
……
从酒水博物馆里出来,临近中午,他们找了家口碑不错的当地餐厅,巴巴多斯的物价水平相对较高,随便点了几道菜,几千块就没了。
沈淮暗暗决定要把菜全部吃完,不能浪费。
叮咚,叮咚,叮咚。
桌上的手机响了三声。
沈淮拿起来看了眼。
祁墨阳:【天杀的!一觉醒来你们人全没了!!】
【你们偷偷去哪里了!!!】
【@顾铭远 @周裴衍 @沈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