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紧接着又有未出阁的小姐们转过身捂住眼。
陆星湛立即就紧闭眼,转过头,一脸的嫌弃,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我的天爷啊,我的眼睛瞎了!”
陆老夫人:“……”
孔德昭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剑,上下打量,越看脸上的讥讽越浓。
绿湖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惶恐。
“小姐,荣阳郡主她……她和齐状元……她要杀奴婢灭口!”
绿湖踉跄到余笙笙身边,余笙笙赶紧一把扶住。
苏夫人脸色铁青,赶紧解下身上披风,示意婆子,婆子也傻了,接过披风才回神,赶紧过去要给苏知意披上。
苏夫人气得心口疼,但好歹也是养了二十多的女儿,再说,闹成这样,苏家也没好处,余笙笙还在府里养着,名声也会受损。
哪知,苏知意现在眼睛赤红,一心想杀绿湖,婆子上前还没说话,她剑一挥,砍在婆子手臂上,瞬间见血。
婆子痛叫一声,吓得赶紧回到苏夫人身边。
苏夫人吃惊又震怒:“知意,你在闹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苏知意被喝得回神,好似才看到面前这么多人,才发现她自己的状态。
她尖叫一声,扔了手中剑,想拢上衣裳,却怎么也拢不住,又赶紧转身想往屋里跑。
还没到屋门口,迎面见金豹豹拎着也近乎裸的齐牧白,从屋里出来。
金豹豹声音洪亮似钟:“诸位,上眼!”
贵妇小姐们又是一阵惊呼,这下不管出没出阁的,都别过脸去。
陆星湛倒是转回来,嘴里“啧啧”几声。
“这是怎么个事儿?哎哟,这不是状元郎,脱了衣裳差点认不出来了。”
“瞧瞧,这怎么话儿说的,皮肤还怪白的。”
苏知意捂着脸,想进屋,被金豹豹来来回回地挡住。
听到陆星湛说这话,近首崩溃:“闭嘴,闭嘴!”
陆星湛又“啧”一声:“瞧瞧,这还没成婚,就护上了,我说他呢,现说我说的是皮肤白,又没说坏话,你生气个什么劲儿。”
“闭嘴,别说了!”
余笙笙神色冷静,目光若冰,看着苏知意。
心里无半点同情与不忍,如果不是她和傅青隐出去,如果不是豹豹和绿湖警觉,现在丢了贞节,被人围着嘲笑的人,就是她。
苏知意自食恶果,纯粹活该。
正在此时,外面有人道:“这是在闹什么?”
众人听到这声音,都避开退让,余笙笙眼底闪过厌恶。
太子迈步走来,面带一贯的微笑,语气温和:“陆老夫人也在,怎么……”
话未了,他看到苏知意。
眸子微眯,笑容凝固。
苏知意皮肤雪白,映着身上青紫、红痕更是清晰无比。
他一眼就知道苏知意这是发生了什么。
眼底卷起冲动情绪,他心里有几分躁动,手指紧紧捏住,恨不能上去狠狠凌辱苏知意一番。
不,不行,他脑海中似有另一个人在说话,这个女人已经脏了,不配。
女人都是脏的,无耻的。
苏知意看到太子,尖叫着捂住脸,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不,不是我,不是我。”
她还要做太子妃,她还要做一国之母!
毁了,全都毁了!
苏知意受不了刺激,两眼一翻,晕过去。
苏夫人闭一闭眼睛,无奈上前,用披风裹住她。
陆老夫人沉声道:“此事……大家就不必外传了。”
“是。”众人轻声道。
说是这么说,但这种事,又怎么能瞒得住。
“太子殿下,那老身等就……”
陆老夫人话没说完,忽然有人惊呼一声。
“看,那边是什么!”
众人转头看去,但见另一侧的天边升腾起七彩霞光,霞光似在流动,缓慢地汇聚成一个人像。
双腿盘坐,眉眼低垂,像是一个坐着的神像。
余笙笙心砰砰跳:“那是哪里?天,这是天降祥瑞吗?”
话音落,一阵钟声响,不似鸿远寺里的钟声,听起来更远些,更悠扬,更厚重。
这种情况下听到,让人恍惚觉得,不像是人在敲,而是无声自动,在天地间自响。
余笙笙一说“天降祥瑞”,众人都想起之前听到的京城里的流言,还有太子此次被解禁,也是因为天降祥瑞。
太子回神,看一眼余笙笙。
余笙笙明艳,美丽,此时站在人群中格名显眼,比起祼着的苏知意,更让太子心生躁意。
好想现在就抓住她,狠狠虐一番。
但此时不行。
陆星湛眼珠一转:“那是哪儿?”
金豹豹跑过来说:“小姐,好好看,我还没有见过那种霞光,咱们去看看?”
陆星湛立即说:“祖母,去瞧瞧。”
陆老夫人意味深长盯他一眼,他笑嘻嘻,扶着老夫人的手臂。
“走,我扶您。”
众人也跟着走,这种事一是好奇,二是好兆头,也想沾些好运气。
太子清楚那个方向是哪,天王庙。
可他今日也没安排什么事,那里怎么会突然有霞光?
他心思微动,难道,真的是天降祥瑞,让世人知道,他就是未来的天下之主?
这可真是太好了。
不是他自己操控,今日见证的也不是普通百姓,而是朝中大员。
他什么都不用说,他们自己心里就有数。
太子激动又隐隐有丝忐忑,至于忐忑从何而来,也说不清楚。
至于苏知意和齐牧白,众人也不再理会,反正热闹都看了。
苏夫人没跟着去,让丫环婆子把苏知意抬进屋,换上衣服。
看满屋狼籍,她真是臊得脸上无光,当着丫环婆子的面都觉得丢人。
赶紧让人打扫干净,开窗跑跑味儿。
婆子迟疑着问:“夫人,外面的人怎么办?”
外面的人,就是指齐牧白了。
苏夫人恨得牙疼,本想说不用管,但又不能。
苏知意和齐牧白,怎么说也是指了婚的,如果不管,齐牧白有个好歹,也没有苏家的好。
苏知意和齐牧白,早就捆在一起了。
叹一声,沉声道:“给他找件衣服,让他自己先滚吧。”
“是。”
齐牧白也是懵的,明明是到余笙笙的屋里,怎么变成苏知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