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沉衍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他直接去了书房。
打开电脑，插上U盘。
除了录音那段录音，其他的沈绪琛都说了。
他把那段录音点开。
一下录音片段——
幕后之人：我给你账上打了一笔钱，你拿着这笔钱去找境外黑手，韩伊妍死了，我要你把她的死全部推到沈安柠身上。
陆杨青：这种事情你可以自己做。
幕后之人：我自己做？陆杨青，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陆杨青：我没忘记，但这件事如果闹大了，温沉衍查起来查到我头上，我无法脱身？
幕后之人：你可以不做，但你不做的话，那我们的合作就此结束，给你的东西我会收回。
陆杨青：……你不能这样，当初你让我来秦氏的时候，你也没说还要我额外帮你做事！
幕后之人：这是最后一次，事成以后，秦氏集团就是你的了。
陆杨青：你说真的？你可不要骗我！
幕后之人：你觉得你还有其他选择？
陆杨青：好，我答应你，你最好说到做到，事成后，秦氏集团你必须给我！
幕后之人：放心吧，区区一个秦氏集团，我也没看在眼里。
……
录音在这里结束。
温沉衍又重复听了两遍，最后把这份录音单独下载下来。
他把这录音发给了苏钰凌。
然后给苏钰凌打电话。
那边苏钰凌还没睡，很快接通：“温先生？”
“我刚往你邮箱里发了个加密邮件，是一段录音，你仔细听一下，再给我回电。”
“好的。”
挂了电话，温沉衍靠在椅子上闭目思考。
那段录音除了幕后黑人的声音做过处理，还有一个地方很可疑。
那就是幕后之人的语调，听上去和寻常人不太一样。
她的气息不太稳定，不过她隐藏很好，常人一般不懂得分辨。
温沉衍常年从医，接触过太多身体虚弱的病患，所以他对这类人说话的习惯和气息比较敏感。
刚刚他反复听了两次，觉得幕后之人说话的气息和喘气的频率和那些虚弱卧床的病患实在太像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人也可能说话有这样的特性。
那就是患有精神病症的人，尤其是人格分裂症患者。
他们说话特有间接性喘息的习惯，忽轻忽重的语调也是精神反应不稳定的一种表现。
温沉衍之所以发给苏钰凌，是因为苏钰凌是心理医生，他对病患的气息和喘气频率应该是要更为熟悉一点。
他需要苏钰凌帮他辨别一下，看看这个电话里的声音，到底是属于哪一类？
十分钟后，苏钰凌电话打了过来。
温沉衍接通：“如何？”
“您是怀疑这个人患有精神或者心理方面的病症对吗？”
“不太确定，你怎么看？”
“虽然很像，但我觉得不是。”
苏钰凌顿了顿，分析道：“他的言语清晰，虽然有精神患者说话的特性，但他的喘息更像是体力不足引起的，再者，他说话没有前后混乱的表现，如果是精神患者说话间接性停顿，那是因为他们思维跟不上，但这人明显是体力跟不上，而且他每次停顿的时间很规律，更像是重症患者说话的样子。”
“我明白了。”温沉衍叮嘱道：“你把这段录音销毁了，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今天找过你的事情，尤其是安柠。”
苏钰凌这段时间也看新闻的，网上的事情他也了解过，他自然是相信沈安柠的。
现在听了这段录音，自然也知道温沉衍已经收集到证据帮沈安柠洗清名誉，他便也不多问了。
“我明白了，温先生您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如果后面还有我能帮上忙的，您尽管找我。”
“谢了。”
“哦对了，我听说少夫人怀二胎了？”
“是，还没满三个月。”
“这样，因为少夫人之前有过心理病史，怀孕后受激素影响，情绪上可能会相对敏感，这个时期温先生要多注意她的情绪，最近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可能会做噩梦，温先生要多留意。”
温沉衍郑重答应：“等这次的事情过了，我找个时间带她去你那边做个心理评估。”
“如果能这样自然是最好的。”
“挂了。”
“好。”
温沉衍将手机搁在书桌上，转身走到落地窗前。
书房里没有开大灯，只有书桌前一盏台灯。
昏暗的光线中，男人颀长的身影伫立在窗前，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身上，背影打在身后的大理石地面，影子被拉长。
男人俊逸的脸庞在月光下冷白，狭长的眼眸微敛着，漆黑的瞳仁覆着一层寒意。
-
深夜十二点半，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在医院大门停下。
张扬从副驾下来，绕到后座拉开车门。
沈绪琛从车内下来，抬步走进医院。
张扬嘱咐司机找个地方停车，然后小跑着去追沈绪琛。
来时张扬已经问过了，曹清丽的病房在住院部3楼，普通单间。
今时不同往日，江夫人住院没有人给安排病房，勉强要来的一间普通病房，连洗手间都没有。
沈绪琛和张扬到的时候，慕雅然不在病房里。
护士正在给昏迷中的曹清丽换药水，看到沈绪琛和张扬，问道：“两位是病患的家属或朋友吗？”
张扬点了下头，“你好，我们是这位病患女儿的朋友，请问她去哪里了？”
“哦，刚刚说是要去洗手间。”护士换好药水，看着两位西装革履的，便也知道不是一般人。
“二位要有电话就联系一下吧，我这边还要巡其他病房，不能一直照看着。”
张扬看向沈绪琛。
沈绪琛面无表情的扫了眼病房，微微蹙眉：“给江夫人换间病房。”
“我这就去安排。”张扬说着转身往护士台走去。
护士多看了沈绪琛一眼，被他矜冷的气质吸引，也不着急要去下一间病房了。
她推着医药车默默站在一旁，低着头，时不时瞥一眼站在门口的男人。
沈绪琛往里走了几步，看了眼床上的曹清丽，面色冷漠，锐冷的目光扫向护士，低沉开口：“江夫人情况如何？”
护士一愣，反应过来有些结巴的回答：“病例上写着，受刺激导致的脑血氧晕厥，血样检查有点异常，这边还要等明天做进一步的检查的检查才能确定病情。”
闻言，沈绪琛眉心蹙得更紧了些，“血样异常？哪方面？”
护士感觉到他强大的气压，手忙脚乱的去看曹清丽床尾挂着的病例，“哦，这边备注是‘嗜碱粒细胞升高’，并且数值超出挺大。”
沈绪琛不是学医的，不知道这项指标影响的哪方面的健康，“主治医师怎么说？”
“主治医师这边初步怀疑是……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