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人在经过一番思量后,最终还是决定出手诛杀夜十七。
但他很清楚,为了降低风险,一定要快,速战速决,而且要将所有人,除了那个慕容紫莺之外全部杀死。
所以,紫袍人运转修为,施展御剑术,凝聚数柄紫色飞剑,袭杀夜十七,看起来,这招数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但却是紫袍人几乎用上了九成修为所发出的致命一击。
作为首当其冲的夜十七,完全可以感觉到有史以来罕有的压力。
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突然出现,使得紫袍人发出的紫色飞剑全部凝滞在了空中。
紫袍人顿时大惊。
他心念控御,尝试驱动飞剑,却发现根本毫无效果。
这一股莫名的力量,就好像将整片空间给完全封禁了一样,就连他对飞剑的感应也随之减弱。
御剑术,靠的就是对飞剑的感应和操控。
随着感应的减弱,这御剑术也就毫无意义。
还不仅如此,紫袍人发现,似乎就连自己周身的真元都开始运转缓慢,那股莫名的力量很快将他笼罩。
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他能否继续控御飞剑的问题,就连紫袍人本身也被那股力量给禁锢了起来,至于他身后的四位弟子自不必说,一个个满脸震惊,手持长剑,却保持着原来的姿态,无法再有任何动作。
对面,夜十七同样感受到了这一股突然出现的强大力量。
这股力量之强,令他也心有余悸。
而且,他很清楚,这是一股完全可以在一瞬间让他魂飞魄散的力量。
心惊之余,他却发现,这股力量对自己似乎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完全是冲着对面的紫袍人来的。
齐洛,枯鬼等人也都面面相觑,同样,这股力量对他们没有影响,但却足以令他们心惊胆寒,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何方高人,躲在暗处,何不光明磊落一些,出来见上一见?”紫袍人几经尝试,还是无法动弹,更不必说运转体内的真元,心惊之余,紫袍人大喊一声。
就在紫袍人话音刚落之际,远处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悠悠而来。
“老夫向来坦荡,反倒是你,遮遮掩掩,连脸都不敢面人,何谈光明磊落?”
这声音,顿时令夜十七心头一动。
是他……
方才的这股神秘力量,便让夜十七心有疑惑,眼下,这声音入耳,万没想到,竟是他老人家。
紫袍人的目光顺着声音传来之处,定睛看去,却见一道身影御空而来。
那人背负双手,一身麻布灰衣,简单朴实的犹如凡民。
满头的花发蓬乱着,犹如乞丐一般,不修边幅,但这些外表,都无法掩盖他身上的那股强者气息。
随着距离的接近,紫袍人得以看清这张脸。
面容苍老,皱纹堆垒起来,花白的胡须和头发差不多,尽显岁月的沧桑,但这双眼睛却犹如夜晚的朗星一般明亮,炯炯有神。
起初,紫袍人还有些好奇,总觉得此人,似乎有些眼熟,自己应该是见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一直到老者到了近前,紫袍人忽然间心头一亮。
是他……
此刻出现的老者,正是厉洛风。
而厉洛风早在数十年前就离开了傲剑山庄,一人独自修行,所以山庄内,若非是老辈的人,还真的很难认得出来。
紫袍人,实际上与厉洛风是同辈分,而且是叔伯之间的堂兄弟关系。这层兄弟关系,虽然比不得厉洛风和厉洛云这种亲兄弟,但也算不得远。
也就是说,厉洛风的父亲,是当初的傲剑山庄庄主。
而紫袍人的父亲,则是庄主的弟弟。
紫袍人,还需管厉洛风叫一声堂兄。所以,即便是紫袍人,在第一眼看到厉洛风的时候,也没能直接认出他的身份,当他认出来后,一颗心却是瞬间凉了半截。
这一下,紫袍人心中的惊骇已经无法形容。
方才的诸多疑惑,也在此刻忽然间串联了起来,并且逐渐得到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令他万万难以想象。
难怪,傲剑山庄的老辈他基本都熟悉,却从未听闻,谁收了夜十七这么个徒弟。
而且,傲剑山庄作为名门正派,谁又能收一个被天下人诟病的夜十七?
可夜十七所修的,的确是傲剑山庄的剑道心法。
竟然还塑成了混元剑体,要知道,这种大乘剑体,就连紫袍人也没资格修,那是厉洛风厉洛云一脉的单传。
难怪,除了庄主厉洛云之外,的确,唯有这厉洛风才能够助夜十七修成混元剑体。
刚刚还质问夜十七,让你师父出来。
没想到,一语成谶,还真的来了。
“厉,厉洛风,怎,怎么会是你?”紫袍人认出了来人后,连语气都变得结巴起来。
厉洛风冷哼一声:“既然认得老夫,那便让老夫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话音落地,厉洛风手轻挥,紫袍人脸上的遮掩顿时散去,露出了他的本来样貌。
紫袍人现在宛如刀俎上的鱼肉,他很清楚,这厉洛风的修为,早已经达到了真武境界,而且厉洛风每十年都会与庄主厉洛云一战的事他也清楚。
虽说厉洛风在与厉洛云一战时,为了求胜强提境界而损了道基,后来又替夜十七塑造混元剑体,令他的修为非但无法再继续提升,甚至还在倒退,但即便是从真武境后期,退到真武境初期,也绝非一个区区武魂境的紫袍人能够相比。
厉洛风打量了紫袍人一眼,没能认出来对方是谁。
他已离开山庄几十年,十年回来一次,也只是与厉洛云一战,对于山庄内的其他人,几十年来变化很大,自然没了印象。
“厉家的人,你是哪一位?”
紫袍人急忙回道:“堂兄,我是厉洛晨啊。”
厉洛风微微皱眉,思量一会后道:“厉洛晨……三叔的四子?”
“对对对,是我是我,看来堂兄还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练剑。算起来,这一晃,怕是过了一个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