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霍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送回密室的，虚浮的脚步支撑着沉重的身体。
他手握成拳挡在唇边，艰难地抑制住喉间的腥甜，最终化为阵阵粗咳。
庾凉伸手探了下温度，疑惑：“烧退了怎么脸色还这么差？”
霍祁没回答，只是用沉哑的嗓音唤了声：“秦骁。”
他黯淡的眼神里透着仅存的希冀，“顾凌伊她……”
“她以前有说过喜欢我吗？”
秦骁被问得一脸莫名，他郁闷了一瞬，随即认真思考起来。
在赛车队时多数是队友对她各种行为的调侃，还有通过她对霍祁有求必应的态度下定的结论。
这么一想，就顾凌伊自己，似乎从未说过喜欢霍祁。
秦骁语调上扬了些：“没有！”
“没有……”
霍祁喃喃，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真的没有……”
“怎么了？”秦骁皱眉，他看了眼庾凉，见他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便又将视线移回霍祁身上，“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被带走挂个水，怎么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一般。
沧桑得都冒出了胡茬。
庾凉思索了片刻，猜测：“你见到傅爷了？”
霍祁脸色微变，却依然没吭声。
“还是……”庾凉试探道：“你见到顾凌伊了？”
“对哦！”
秦骁醍醐灌顶，“凌伊被傅爷带走，应该也在这里的病房，你有没有看到她？”
沉默良久，在两人以为不会得到答案时，霍祁突然哼笑一声。
“看到了。”
“她怎么样？”
秦骁完全没听出霍祁别有深意的语调，他一双桃花眼里泛着水光：“她没事吧？”
“她没事，她好得很……”
霍祁敛眸：“只是脚上扣着锁链，脖子上挂着发青的齿印，连衣服都只能穿他的……”
就这样她还说不是男人强迫她的。
那是什么？自愿？
霍祁自嘲一笑，他靠着墙，支起一腿撑着胳膊，“顾凌伊她没事，估计很快就会把我们放了。”
“你……”秦骁脑子转不过弯，他呆愣地张了张唇，“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她脚上扣锁链！？脖子有牙齿印？”
“她的伤呢？伤口怎么样？严不严重！？”
一连的发问让庾凉都看不下去了，他胳膊捅了捅秦骁，“祁哥烧刚退，别一下子问那么多。”
他挑了个重点：“顾凌伊中的枪伤不严重？”
“嗯。”霍祁点点头。
庾凉：“她能下地了？”
霍祁抬眼，神情复杂，“她被傅爷抱着，没下地。”
枪伤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说的那些话。
她对他没有感情，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甚至怀疑顾凌伊是不是被威胁才这么说的，毕竟他前脚刚挑衅完，后脚傅爷就抱着人下来了。
可是他问了秦骁，事实证明顾凌伊确实从没说过喜欢他。
或许她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恩。
而这个‘恩’，还被他肆无忌惮地践踏在脚下。
搭在膝盖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收紧，霍祁忍住心脏的钝痛，化成几声轻咳。
“被傅爷？抱着？”庾凉基本已经还原了画面，他眉头微微皱起，“然后你看到了那些……锁链……伤口？”
“嗯。”霍祁别开头，“别问了，她自愿的。”
“自愿？”秦骁一怔，回想起顾凌伊说的……
‘我只是想和他待在一起，离他越近我越开心，我想时刻感受到他的温度，我庆幸他能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她……”秦骁不可意思道：“她就这么喜欢他？”
微颤的声音里夹杂着几缕艳羡，恨不得被她喜欢的是自己。
“别想了。”霍祁听出他语气里的羡慕，冷声，“你没机会。”
秦骁正想反驳，旁边便传来一道清润的声线。
“霍先生。”
梁穆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几人身旁，他身后还跟着肖柯。
“你刚才说……凌伊没事？”
霍祁：“嗯。”
“伊伊……”肖柯终于打起了点精神，“伊伊没事……”
眼眶里的泪花差点溢出，“太好了……伊伊没事！”
梁穆生垂下眼，狐疑道：“凌伊是倒在我怀里的，她流了很多血……”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秦骁打断，“你是怎样！非要凌伊有事你才开心？”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穆生有口难辩，只能讪讪地退了几步：“抱、抱歉……”
他道完歉就领着肖柯回到角落，心绪万千。
9毫米子弹打中胸口，就算没挨到心脏也不可能这么快下床啊……
梁穆生默默蹲坐回地上，轻舒一口气。
也罢，人没事就好。
霍祁回答完问题，扫了四周一眼，“玥玥还没回来？”
庾凉淡声：“没有。”
“嗯。”
霍祁点头，没再说话。
秦骁和庾凉对视一眼，均对霍祁的反应感到意外。
那可是顾颜玥，霍祁放在心尖上的人……
-
房间里，顾凌伊捧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报平安，不时瞥向一旁处理公务的人。
“再不放人他们都臭了！”
键盘声噼里啪啦作响，傅临渊只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傅临渊！”
顾凌伊抬脚往傅临渊大腿上踹，被他一把抓住。
粉嫩的脚丫比他大手要小，轻而易举地被他把玩。
顾凌伊痒得瑟缩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地绵软了些，“你快把他们放了呀！”
傅临渊挑眉，他随手合上笔记本电脑扔到一边，语调散漫：“你在命令我？”
说着，他拉住顾凌伊的脚踝把人扯了过来，而后拎到腿上。
粗粝的掌心在她腰后摩挲，激起一阵颤栗，“当主人当上瘾了？”
他脖子上的项圈还挂着，上面被顾凌伊加了一条锁链。
看起来就跟当初拴在他脖子上的电子项圈没什么两样。
顾凌伊轻哼一声。
她跨在他大腿两侧跪直起身，在比傅临渊高出一截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柔嫩的小手动了动挂在他项圈上的链条，发出细碎声响。
紧接着，掌心一个用力，她扯着链条把人带向自己。
琥珀色的眼底熠熠生光，顾凌伊低头凑近，殷红的唇瓣故意在他耳侧摩擦。
湿热的气息带着浓浓的挑衅，她一字一顿：“小、狗。”
“呵。”
胸膛震颤，傅临渊低笑，温热的大掌顺着腰身攀到顾凌伊的脸侧。
幽黑的眸子隐隐划过金光，转瞬即逝。
他嗓音低哑：“劝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撩拨我。”
修长的手指抚着柔嫩的脸颊来到她唇边，粗粝的指腹在她饱满的唇上揉捻。
随着力道加重，他将拇指挤入她唇间。
自下而上的目光对上那双逐渐涣散的眼。
他把人按坐下来，鼻梁抵上她耳畔，悠扬的语调像是有感而发：“嘴巴太小了啊……”
“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