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还是渊世子
“阿渊啊，那你可晓得此次究竟是哪位王爷前往秀水镇？”黄东悠然地坐在一侧，面带疑惑地开口询问道。
世子稍稍思索片刻后，回应道：“依循往昔惯例，上次是楚王府，那么此番理应轮到齐王府！各王府向来都是轮流前往的！”
然而，黄东却皱起眉头，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轻声说道：“不过，我近来听闻这齐王府与洋州之间的关系颇为暧昧不清，就连圣上对此都心存猜疑，对齐王府貌似不太放心呢！不然怎会至今仍未见其有所行动？”言语间满是疑虑重重。
世子能理解黄东的顾虑，缓声道：“齐王伯父毕竟身负掌管一国财政赋税之重任，与那些商人世家存有一定关联实属平常之事。毕竟在这世间，利益往往相互交织、彼此牵连，因此遭受圣上猜忌也是在所难免！”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世子已然从旁接过昇儿，小心翼翼地将其轻柔地抱入怀中。随后，他迈着稳健的步伐，在屋中缓缓踱步起来，并不断地向怀中的昇儿柔声介绍着周围的一切。尽管此刻的昇儿尚年幼懵懂无知，甚至连眼前之物都难以看清，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却透露出对这个新奇世界满满的好奇。
世子怀抱着昇儿一路行至一旁的书房，而黄东则赶忙上前搀扶着公主紧紧跟随其后。公主娇嗔地喊道：“渊哥哥，慢些走，小心脚下！”
待公主走到近前，见到昇儿肉嘟嘟的小手不停地摸着之前她给世子做的那把木剑，嘴里还咿呀咿呀的。
“横水河，摇啊摇，柳丝钓碎杏花桥，鸭儿拨水划划划，蝶儿追船躲躲躲；横水河，笑啊笑，芦苇藏满绿知了，阿婆唤我拾菱角，萤火提灯过石礁；横水河，飘啊飘，月亮弯成小银镣，爷爷故事沉水底，波光摇碎旧歌谣；横水河，横水河，石上星子草上波，离人空照青衫薄，芦花白头不渡我。”
宁静的房间内弥漫着温馨的氛围。只见世子轻启朱唇，柔声吟唱着那首横水镇的古老童谣，那婉转悠扬的歌声如同流淌着的横水。而怀里昇儿则睁着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世子，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欣喜的光芒。小家伙时不时还会绽放出一抹可爱至极的笑容，像是夏日里盛开的花朵。
“阿渊，你快看呀！这双小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指，力道可大着呢！而且你瞧，这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跟你一样！我敢说，咱们的昇儿长大后一定会比你更出色！”东姐姐满脸幸福地看着怀中的小宝贝。
“哈哈，那就承您吉言啦，东姐姐！其实我也期望昇儿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毕竟哪个做父母不望子成龙呢？”站在另一侧的公主微笑着回应道，目光宠溺地落在昇儿身上。
正当屋内众人沉浸在这欢乐祥和的气氛之中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原来是涣世子和明瑶夫妇二人带着他们的孩子前来登门拜访了。
“昇儿乖宝宝，你看看是谁来看你啦？”世子见状连忙停下歌唱，小心翼翼地将昇儿放在公主怀中。
“哎呀，瞧瞧这粉嫩的小可爱究竟是谁家的娃娃呀？哦~ 原来竟是我们的小昇儿啊！来来来，快让伯父抱抱！”话音未落，涣世子便迫不及待地大步流星走上前去，张开双臂作势要去拥抱昇儿。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都表现得十分乖巧可爱的昇儿却毫无征兆地放声大哭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把涣世子吓了一大跳，他顿时不知所措。
“哎呀，你到底在干什么呀？竟然把孩子给吓到了！”明瑶见状，急忙走上前来，轻声地责备道。
涣世子一脸无辜地解释说：“我只是想上去抱抱他而已，真没想到会这样啊！”一边说着，他一边赶紧和世子一起哄起了昇儿。
“也许是小家伙肚子饿了吧！距离上次喝奶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时辰了呢，我这就去叫奶妈过来！”公主说着就要往屋外面走去。
谁知她刚迈出一步，就被明瑶伸手拦了下来。只见明瑶微笑着说道：“哎，贞孝，先别着急去叫奶妈。我最近奶水挺充足的，显儿每次都喝不完，完全可以分给昇儿一些嘛！就不用麻烦外人了。”
公主听了这话，不禁面露难色，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推辞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实在太麻烦嫂嫂您了！”
“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仔细算起来，这昇儿可不也是我的孩子吗？我这个当伯母的能帮得上忙自然义不容辞，你又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呢？”明瑶语气诚恳地安慰着公主。
话音未落，明瑶便轻轻地将怀中正在熟睡的显儿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涣世子。涣世子接过显儿后，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犹豫片刻之后，他索性将显儿转交到一旁站着的黄东手中，然后自己与世子匆匆忙忙地一同离开了这间屋子。
有奶喝的昇儿，逐渐停止了哭泣，慢慢地享受着，没过一会儿，便美美在明瑶怀里睡着了。
涣世子和世子在院子走着，世子看着涣世子一脸愁苦的模样，似乎猜到了什么。
“怎么的，你竟然想去那秀水镇？”世子一脸疑惑地看向涣世子，眼中透着几分诧异。
一直等待着世子回应的涣世子，此刻终于盼来了对方的话语，不禁喜笑颜开：“哈哈，正是如此！简直太巧啦，咱俩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说着，涣世子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
“聪明人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要不这样吧，你去跟皇祖父好好说一说，就让我陪同齐王叔一起前去如何？”涣世子满怀期待地望着世子，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踏上旅途的情景。
然而，世子却急忙伸手将不断凑近的涣世子推开，并嗔怪道：“哎呀，你这家伙，别一个劲儿地往我怀里钻呀，我可还没有答应你呢！而且再说了，关于究竟派谁前往秀水镇这件事情，皇祖父都还尚未做出决定呢，你着什么急嘛！”
涣世子对于世子的拒绝并不以为然，反而自信满满地说道：“哼，这还用得着问吗？上次可是我们楚王府派人去过了，依我看呐，这次理应轮到齐王府出马才对！”
听到涣世子如此笃定的言辞，世子心中暗自好笑，但又不忍心戳破他美好的幻想。趁着周围暂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世子压低声音凑到涣世子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了几句话。
“记住哦，这仅仅只是我的个人猜测而已，千万别到处张扬出去。要是不小心被别人知道了，以后你可休想再踏进我这院子一步！”世子表情严肃地叮嘱着涣世子，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生怕他会一不小心泄露了秘密。
“放心好啦，放心好啦！我的嘴巴严实得很，绝对不会乱说半句的！”涣世子拍着胸脯保证道，随后便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走进了屋子里。
南都，龙居阁
“三年前，当朕需要派人前往秀水镇处理事务时，老大挺身而出，将任务完成得极为出色。因此，这一次朕原本也打算再次派遣老大前去，然而事不凑巧，此刻老大人在洋州，短期内实在无法抽身前去。”
圣上顿了顿，把目光投向了在座的几位王爷，缓缓地问道：“你们之中可有哪位愿意代劳前往秀水镇？”
圣上安坐于长椅之上，神情严肃而专注，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诸位王爷们，似乎想要从他们的表情和回应中找到最合适的人选。
这时，燕王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挺直身子，拱手向圣上进言道：“父亲，按照此前定下的规矩，既然上次是大哥前往的秀水镇，那么此次理应轮到二哥出马才是呀！”
圣上微微点头，表示听到了燕王的话，接着又转头看向老五，询问道：“老五啊，对于此事，你又是怎么看的呢？”
只见那赵王爷略微低头沉思片刻后，轻声回答道：“四哥所言极是。不过现今洋州一事尚未彻底解决，如果二哥此时前往秀水镇，恐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非议和指责。”
一时间，整个大厅内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热烈地探讨究竟该由谁前往秀水镇。唯有齐王静静地坐在圣上身旁，始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因为此时此刻，关于他在洋州的不利传闻已经传至京城，他正处于风口浪尖，避之唯恐不及。若是此番再主动请缨前往秀水镇，无疑就像跳进一个染缸一般，只会越陷越深，难以脱身。
见此情形，圣上再次点名问道：“老三，说说你的想法吧！”
王爷稍作犹豫，然后抱拳施礼答道：“依儿臣之见，先前定下的规矩确实不应轻易破坏。所以，儿臣认为还是应当由二哥前往秀水镇为宜。只不过……秀水镇与洋州一样，皆是我朝赋税收入的重地，责任重大！二哥负责全国赋税，若是前往，必然会招致朝廷众多大臣猜测！”
圣上听了频频点头，转身望去长公主，“老六，你的想法是不是跟他一样？”
“是的，父亲！女儿本愿为父亲分忧，无奈秀水与工部关联密切，所以此事只能指望几位兄长！”
“你们几个，都在给朕演啊！相互推脱，揣着明白装糊涂！”圣上突然脸色沉了下来，屋内顿时安静的不敢喘气。“洋州一事尚未了结，老大传来的消息，想必你们多少知道点，秀水竟有人跟卢家勾结，朕想让你们去秀水查查，个个不吭声！”
屋外，王府的小辈们听到圣上发脾气，个个也都捏了一把汗。
“都进来吧！”
“涣儿，你身为孙辈中的长兄，对于当前之事，可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啊？”圣上目光炯炯地盯着涣世子，语气中有些几分期许地问道。
只见涣世子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恭声回答道：“回皇祖父，涣儿自当愿意为您老人家分忧解愁。只是惭愧得紧，之前前往洋州处理事务时，由于涣儿能力着实有限，未能将事情办得尽善尽美。如今面对这秀水之事，孙儿实是心中没底，实在不敢贸然请缨再次前往！”
听到涣世子这番话，圣上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嘴角缓缓地上扬起来，轻声笑道：“呵呵，不错不错，看来你这孩子去了一趟洋州之后，倒是变得谦逊了许多，如此懂得自省，真令朕感到十分欣慰呐！”
紧接着，圣上转过头来，看向的郡主，和声问道：“沁儿啊，依你之见，派何人前去秀水更为妥当呢？”
郡主闻言，同样向圣上行过礼后，才柔声答道：“回皇祖父，据孙女所知，洋州的卢家和秀水的沐家向来关系紧密。渊儿刚刚从洋州归来，且根据他在洋州期间的种种表现来看，由他前去秀水应当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圣上听了郡主所言，口中喃喃自语道：“嗯，你说得不无道理……”然而，稍作思索之后，圣上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有些担忧地说道：“可如今贞孝正在家中坐月子，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昇儿年纪尚小，也离不开人照料。倘若此时派渊儿前去秀水，那他们母子二人该如何是好呢？”
“回皇祖父，湘儿，还有姐姐和瑶儿嫂嫂都孕有子嗣，若是渊儿此次前去，贞孝和昇儿交由我们几个，他大可放心的！”平阳郡主说道。
“回皇祖父，清儿愿跟着渊儿哥哥一同前往！”角落里的清儿朗声说道，众人随着声音望去，然而却被赵王爷厉声呵斥着，“国家大事，休的胡闹！”
但圣上随即抬手，赵王爷收了收脾气坐了下来，原本和善的他突然动怒着实让大家很是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