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云指尖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洇开一小朵暗红的花。他盯着五王爷手中那枚刻着半个“雍”字的玉佩，喉间发紧——这玉佩的质地，和去年宫宴上三皇子腰间挂着的那枚几乎一样，只是三皇子的玉佩上，刻的是另一半“雍”字。
“这玉佩……”萧逸云的声音有些发涩，还没说完，院墙外突然传来弓弦震颤的锐响！不是一两支箭，而是成排的弩箭破空而来，密密麻麻的箭簇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像一群俯冲的黑鸟。
“趴下！”五王爷一把将萧逸云按在地上，自己也顺势翻滚到廊柱后。弩箭“嗖嗖”地钉在他们刚才站着的地方，木头碎屑飞溅，其中一支擦着五王爷的胳膊飞过，带起一道血痕。
萧逸云刚要抬头，就被五王爷按住后脑勺：“别抬头！是连弩，一次能射二十支，硬拼吃亏！”他话音刚落，墙外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十几人正翻墙进来。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萧逸云贴着地面，声音压得极低。这处别院是五王爷临时找的落脚点，除了他们两人，本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五王爷没回答，只是从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刀，刀刃在地上划出细碎的声响。他冲萧逸云比了个手势——左边三人，右边五人，他去左边，萧逸云去右边。
萧逸云点头，握紧了腰间的软剑。他刚要起身，就听见左边传来闷响，转头一看，五王爷已经解决了两人，短刀刺入第三人的咽喉时，那人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嘶哑：“五王爷……你以为……躲得掉吗？”他说着，猛地拽开了腰间的引线，竟是捆着炸药！
“不好！”五王爷瞳孔骤缩，转身就往萧逸云这边扑。萧逸云只觉一股巨力将自己撞开，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气浪掀得他撞在墙上，眼前一黑。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已如惊雷般炸开。气浪裹挟着火星与碎木冲天而起，原本立在院中的那口青铜大缸被炸得粉碎，碎片带着呼啸掠过他鼻尖，在对面的粉墙上砸出一个个深坑。萧逸云被气浪掀得再次撞向墙壁，喉头一甜，一口腥甜涌上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萧逸云后背撞上墙壁的刹那，砖石的冰凉透过衣料渗进来，却压不住浑身灼烧般的疼。他费力地撑起上半身，视线被漫天飞舞的烟尘搅得一片模糊，耳边是持续不断的嗡鸣，像是有无数只蝉在里面振翅。
“咳咳……”他咳了两声，喉头那口腥甜又往上涌，连忙用手背死死按住嘴角。指缝间渗出血丝，在满是灰尘的脸上划出两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不远处，青铜大缸的碎片还在簌簌下落，其中一块锋利的瓷片擦着他的耳廓飞过，在廊柱上钉出个浅坑。他这才看清，方才自己和五王爷站着的那片空地，此刻已炸出个脸盆大的深坑，焦黑的泥土翻涌着，还冒着丝丝白烟。
“王爷！”萧逸云嘶哑地喊了一声，挣扎着爬起来。右腿不知被什么砸中，一着地就钻心地疼，他只能单腿跳着往前挪，每动一下，后背的伤口就像被撕开一样。
“别过来！”五王爷的声音从烟尘里传来，带着喘息。萧逸云眯眼望去，只见五王爷正半跪在瓦砾堆里，左手捂着右臂，指缝间不断有血往下滴。他面前站着三个蒙面人，手里的长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五王爷，没想到吧？”为首的蒙面人冷笑一声，“您挡了太多人的路，今日就是您的死期。”
五王爷咳出一口血沫，却笑了：“就凭你们三个？也敢来送死？”他猛地一矮身，避开迎面劈来的刀，同时抬脚踹向一人的膝盖。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惨叫着倒下。
但另外两人立刻攻了上来，刀风凌厉，招招往要害上招呼。五王爷左臂不便，渐渐落了下风，肩头很快又添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萧逸云看得眼睛发红，猛地想起五王爷塞给自己的令牌。他摸出令牌，往腰间一挂，咬着牙拖着伤腿往柴房跑。那里堆着不少劈好的柴禾，还有把用来劈柴的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