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擦过鬓角的瞬间，萧逸云的发丝被剑气削断数缕，飘落在五王爷手背上，带着刺骨的凉意。五王爷只觉后颈的青筋猛地暴起，那声“混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混着胸腔里翻涌的血气，听着竟有些不像人声。
他回身的动作快得带出残影，软剑在掌心急转半圈，原本灵动的剑势骤然变得狠戾——不再是格挡卸力的巧劲，而是以命搏命的劈砍。剑光如瀑，从斜上方狠狠斩下，“噗嗤”一声闷响，竟真如裂帛般将那名黑衣人从中劈开。
滚烫的血混着碎肉溅了他满脸，腥甜的气息直冲鼻腔。五王爷却连眼都没眨一下，任由温热的液体顺着下颌滴落，滴在萧逸云苍白的脸上。他死死盯着那具尚未倒地的残躯，眼底翻涌的戾气几乎要凝成实质，仿佛刚才劈开的不是敌人，而是压在心头多年的郁气。
“王爷……”萧逸云的声音细若蚊蚋，指尖颤抖着想去擦他脸上的血，却被五王爷一把按住手腕。
“别动。”五王爷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血腥气的呼吸拂过萧逸云的额角，“看着。”
他提剑转身，目光扫过剩下的几名黑衣人。那些人显然被这疯狂的一幕吓住了，握着刀的手都在发颤。五王爷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脚下的血就发出“咕叽”一声闷响，软剑上的血珠顺着剑尖滴落，在地面连成一条蜿蜒的红线。
“还有谁想动他？”他扬了扬剑，剑上的碎肉被甩落在地，“来，本王成全你们。”
话音未落，一名黑衣人像是被恐惧逼疯了，嘶吼着挥刀冲上来。五王爷侧身避开刀锋，手腕翻转，软剑如毒蛇般缠上对方的脖颈，轻轻一拉，鲜血便喷涌而出。他甚至没看那倒下的尸体，目光始终锁定在剩下的人身上，那眼神，比手里的剑还要冷。
巷口的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吹起五王爷染血的衣袍。他站在一片狼藉中，脸上的血与眸中的红混在一起，竟有种骇人的妖异。萧逸云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明白——平日里温润的五王爷，骨子里藏着一头护崽的猛兽，谁要是敢碰他的软肋，这头猛兽便会挣脱所有束缚，哪怕玉石俱焚
方才那名黑衣人的短刀擦着他脖颈划过时，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被一股蛮力猛地拽开。回头时，只看见五王爷挡在他身前，肩臂上硬生生挨了一刀，皮肉翻卷着，血瞬间浸透了衣袍。可王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光如练，直刺刺客心口——那眼神里的狠戾，是他从未见过的，像蛰伏的狼终于露出獠牙。
此刻风里的血腥味还带着热意，五王爷站在那里，像一尊浴血的雕像。方才还带着笑意的唇角抿成冷硬的线条，沾着血的手指紧紧攥着剑柄，指节泛白。巷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刺客的尸体，而他脚下那滩最深的血渍，是从自己伤口淌下来的。
“还愣着干什么？”五王爷头也没回，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石，“走。”
萧逸云快步跟上，目光却始终没离开他肩上的伤口。血还在渗，顺着手臂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他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被学堂里的恶霸欺负，是路过的五王爷挥着木剑将人赶跑，那时王爷也是这样，明明自己手背被打红了，却还笑着揉他的头说“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