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独孤南烟的消散，腰间那把龙牙也消失不见。
马成皱起眉头，紧握犬神刀柄。
这位突然出现的独孤南烟是虚影，可为什么龙牙会消失？
曾经这把龙牙，正是独孤南烟从布堪萨伊沙漠中挖出，亲手交给马成的。
如今随着独孤南烟的消失，龙牙也不见了吗？
可......
这不是虚像吗？
马成眉头紧锁，哪怕龙牙消散，此时也仍旧极其冷静。
可等到马成再次抬眸，眼前的白雾已经瞬间笼罩一切。
置身茫茫白雾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哪怕是玄神境巅峰的修为，竟然也看不透这茫茫白雾。
马成拧紧眉头，一手提着犬神，一步步向前。
踏，踏，踏。
四周只有茫茫雪白，以及马成的脚步声。
马成心弦紧绷，手持犬神，警惕的感知着四周。
咚。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闷闷响声。
马成瞬间转身，手中犬神更是毫不犹豫地瞬间劈下！
漆黑犬神一刀直落！
咔！
马成只觉得手中犬神瞬间卡在了什么之间。
“什么东西？”
马成凝神看去，白雾之中竟然是一块木桩子。
厚墩墩的木桩子，被马成一刀砍入其中，刀身卡在其中。
马成眉头紧锁，手中犬神刀身却被死死卡住。
一块木桩子，怎么会卡住犬神？
可马成凝神看着身下这块厚墩墩的木桩子，似乎被勾起了很多年前的回忆。
“这是......”
“老家劈柴的木墩？”
眼前的这块厚墩墩的木桩子，竟然是自己在老家院子中的劈柴木墩？
哪怕过去了许多年，可马成却仍旧是认出了这块木墩。
也就在此时，突然身后又传来细微响声。
马成浑身真气瞬间炸开，猛地抽出卡在木墩中的犬神，瞬间一刀砍向身后！
呼！
破空声响起。
可马成却是砍了一个空，身子甚至都前倾下去，整个人险些扑倒在地。
马成心神一震，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才堪堪撑住了身子。
“怎么会摔倒？”
马成立刻调动自身丹田中的真气，可却是猛然愣在原地。
原本玄神境巅峰的修为，此时竟然都消失一空。
马成下意识地握紧犬神刀柄，可低头看去，哪有什么邪刀犬神，有的只有一把劈柴用的木斧。
“这.....”
眼前的场景也突然清晰，不再是茫茫白雾，而是一座老院子。
马成随即转身，身后是一块木墩，周围还有一些被劈开的木柴。
拎着手中劈柴的木斧，看着记忆中熟悉的老院。
马成一时间竟然心神恍惚，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
老院中，有一座茅屋，不大，而且有些破旧。
四周堆满茅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牲畜味道。
天色阴沉，似要下雨。
马成一手握着劈柴的斧头，低头看着自己身子。
原本的一身黑袍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件熟悉的单薄麻衣。
马成并未扔下手中斧头，只是缓缓转头看向不远处。
如记忆中的一样，如今身处的是曾经居住的老院。
因为在小山丘上，能够看到不远处的跳波城，以及那条横贯城镇的江水。
跳波江。
一切的一切，都是曾经模样。
马成并未惊慌，只是以眯起眼眸。
“是幻境吗？”
“类似亦真亦假太虚幻境的手段？”
马成深吸一口气，望向天际。
仍旧是阴沉沉的一片，有些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身后，茅屋有人推门走出。
是一位满脸褶子的矮小老人。
马成已经去世的爷爷，马老汉。
马成在见到老人的刹那，有那么恍惚一瞬，可立刻便归于平静。
马成只是淡淡扫过老人，而后握住斧头，转身离去。
“成子，弄啥去？”
马老汉在身后吆喝着马成，可马成却是置若罔闻。
沿着记忆中乡野土路向前，弯弯曲曲走了一会，马成终于来到了城镇。
“跳波城。”
马成眯起眼眸，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熟悉至极的店铺。
甚至是身旁那条奔流的跳波江，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马成面容沉静，一手提着斧头，沿着街道缓缓向前。
不断环视四周。
人来人往。
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个手提斧头，眼神锐利的黝黑少年。
一个提着斧头晃荡在街道上的少年，不少人瞧见之后都默默远离。
期间不时有人想要上前劝阻一下，可见到马成那双锐利的眼眸，便不由得浑身冰冷，而后倒退回去。
马成就这么手持斧头，围着跳波城走着。
哪怕是以大佛金瞳构建的亦真亦假太虚幻境，亦是有破绽所在。
马成眼神扫视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一些痕迹。
“凡是幻境，皆有破绽。”
道行再高的幻境，也是依托于现实之上。
总归有一个临界点，介于虚实之间。
“可......”
马成走了许久，眉头紧锁。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
马成站在原地，低头看向自己手心。
掌心纹路杂乱，皮肤黝黑粗糙。
“是什么时候陷入的？”
是第一次砍到木墩的时候，还是身陷白雾中的时候，亦或者是......自己踏入这座海外仙岛就开始了？
马成感受不到自身一丝一毫的真气，甚至自己的气力都变得和凡人一样。
“呼。”
马成提了提斧头，仍旧不愿意松手。
毕竟自己从踏入仙岛之后，唯一紧握的便是犬神。
马成慢慢走在跳波城中，眼神低垂，仍旧思索着这一切。
可也就在此时，突然有人从一侧巷子中跑出，而后撞在马成肩膀上。
砰。
那人与马成撞在一起，整个人向一侧跌倒，就这么跌坐在地，手中的糖葫芦也摔在地上。
马成身形被撞得一歪，可整个人瞬间眯起眼眸，手中的斧头猛地抬起。
也就在斧头落下的刹那，马成突然瞳孔一缩，手中动作硬生生止住。
“对不起，对不起......”
那位跌坐在地的少年赶忙道歉，而后从地上爬起身来，连带那串沾了灰的糖葫芦也捡起来。
面容白净的少年朝着马成低头道歉。
可此时马成却是神情呆滞，手中动作也停了下来。
“余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