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秦乾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无法相信，一向忠君爱国的李善文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程墨言冷笑一声，“秦大人，证据在此，容不得你不信！”
他从怀中掏出一沓信件，呈给夏映雪，“这些都是李善文与大食使团来往的书信，笔迹确凿无误。”
夏映雪不动声色地接过信件，仔细翻阅。
秦乾也凑上前去，目光落在信纸上，那熟悉的字迹在他脑海中炸响。
真的是李善文的字迹！
秦乾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住。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脸色惨白，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他一直敬重的岳父大人，竟然真的背叛了大秦，勾结外邦？
夏映雪揉了揉眉心，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无奈。
她将目光投向秦乾，语气沉重：“秦卿，此事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朕并非不信任李卿家，只是……”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了一丝帝王的威严，“朕身为一国之君，必须以江山社稷为重。若朕下令将李大人关押，秦卿，你不会怪罪于朕吧？”
秦乾的嘴唇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
他深吸一口气，艰涩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夏映雪见他如此，心中也不好受。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转头看向程墨言：“程卿，你先退下吧。”
程墨言领命，临走前深深地看了秦乾一眼，眼中意味不明。
待他离开后，夏映雪才缓缓走到秦乾身边，轻声道：“秦乾，别太难过。若李大人是清白的，朕定会还他一个公道。”
秦乾木然地点了点头。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朝野。右丞相李善文疑似勾结大食，意图谋反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炸响，震得众人头晕目眩。
朝堂之上，大臣们议论纷纷。
“李大人一向忠君爱国，怎么会做出这等事？”
“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下有好戏看了，李家怕是要倒了。”
……
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在朝堂内外蔓延，将原本就紧张的局势推向了高潮。
很快，夏映雪下旨，将李善文关押，等候审理。
丞相府，往日热闹非凡的门庭如今门可罗雀，一片萧条景象。
府内下人们个个面色惶恐，如同惊弓之鸟。
……
秦府。
李府的丫鬟翠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李雅欣的房间，脸色煞白。
“夫人，不好了！老爷……老爷他……”
翠儿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完整。
李雅欣正在绣一幅百鸟朝凤图，金丝银线在她手中灵活地穿梭，绣出的图案栩栩如生。
听到翠儿的话，她手中的针猛地一停，刺破了手指，一滴殷红的鲜血滴落在洁白的丝绸上。
“翠儿，你慢慢说，老爷怎么了？”李雅欣努力保持着镇定。
翠儿深吸一口气，终于将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老爷……老爷他被关进大牢了！说是……说是勾结大食，意图谋反……”
“什么？！”李雅欣手中的绣绷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
一旁的侍女连忙扶住她，轻声道：“夫人，您别急，先冷静一下。不如等将军回来再说。”
李雅欣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她紧紧地抓住侍女的手，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好，我等他。我等他回来……”
李雅欣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泪水早已浸湿了衣襟。
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父亲慈祥的面容，以及从小到大父亲对她的谆谆教诲。
“忠君爱国，精忠报国……”父亲的声音在她耳边。
不，这绝对不可能！
父亲一生光明磊落，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她要等秦乾回来，她要和秦乾一起，为父亲洗刷冤屈！
夜幕降临，秦乾终于从皇宫回来了。
他刚踏进府门，就有一个下人迎了上来，神色凝重：“将军，您先去看看夫人吧。”
秦乾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快步走向李雅欣的房间，推门而入。
房间里，李雅欣早已哭成了泪人。
她见到秦乾，如同见到救星一般，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夫君，我父亲绝不可能啊！从小父亲就教导我忠君爱国，他怎么可能勾结外邦，意图谋反？”
李雅欣的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绝望。
秦乾紧紧地抱着她，心中如同刀绞一般疼痛。
李善文是李雅欣唯一的亲人，如今李善文出了事，对李雅欣的打击有多大。
“我知道，我知道的。”
秦乾轻轻地拍着李雅欣的后背，语气沉重。
“我也不相信岳父大人会做出这种事情。但为了朝堂稳定，陛下不得不暂时将他关押。”
李雅欣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秦乾：“夫君，那你去给陛下求情好不好？爹年纪大了，在监牢里受不了啊！”
秦乾握住她的手：“我们先去看看爹。至于放出来，现在为了局势，暂时还不行。我会暗中调查此事，一定还岳父大人一个清白！”
李雅欣看着秦乾坚定的眼神，缓缓地点了点头。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她不能给秦乾添麻烦。
秦乾和李雅欣不敢耽搁，立刻吩咐下人备马。
夜色笼罩着京城，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李雅欣一路无言，只是紧紧地抓着秦乾的衣袖，指节泛白。
到达天牢，狱卒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昏黄的灯光照在斑驳的墙壁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李善文被关押的牢房比寻常的干净许多，想来是夏映雪特意关照过。
牢房中摆放着简单的桌椅，桌上还放着一些吃食，只是丝毫未动。
李善文蜷缩在角落里，往日里精神矍铄的老人如今形容枯槁，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见到父亲这副模样，李雅欣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扑到牢门前，哽咽着喊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