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渝把光脑取下来放在桌子上，开启录像功能悄悄对准对面的罗砚。
“他在偷拍你。”同样被放在桌上的赤影出声提醒罗砚。
“嗯。”罗砚轻声应着，并未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被偷拍什么的，已经习惯了。
云端咖啡馆这边，楚渝把悄悄偷拍的视频发给杨宁，然后关掉光脑问方景：“你知道罗砚？”
他也是突然注意到这个点——以昨天方景在仓库里的表现来看，他连超S这个等级都不知道，应该也不知道罗砚这个人。
但看他刚刚的反应，他不仅知道罗砚，还很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嗯，我搜过他的新闻。”方景说，“我本来是在光脑上查超S级，结果显示超S级现在全联邦就两个，然后他的新闻跟着一起推送出来了，我点开看了两篇，就知道了。”
这话真假参半，他确实查过罗砚，不过不是因为那个案子，而是因为“那个人”一直在关注罗砚。
方景又转身看向对面露台，Alpha的侧脸线条流畅，鼻梁高耸，骨相生的极好，他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被困在他身体里的罗砚也借着机会好好审视了一下这个世界里的自己。
长相一模一样，吃饭喜欢把赤影放在桌子对面这个习惯也一模一样……但我怎么会出现在N1458呢？
来的路上罗砚还跟楚渝感叹过这片彩色枫林看起来很漂亮，让人念念不忘，他确信自己上辈子没见过这样一片枫林，而这个世界的自己又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对面咖啡馆，罗砚知道这边又在看他，但他没看过来。
先前因为注视他的目光太强烈了，出于警惕，他散开精神感知听了一下这边的话。
之后觉得这两人没什么问题，他便把精神感知收了回去，他没有偷听别人对话的爱好，长途星际迁跃对精神力的损耗也让他感到疲惫，现在就是能不用就不用。
“他跟你一样。”方景收回目光，对着楚渝说，“真人比照片和视频里的好看些。”
“那你觉得我跟他谁帅？”
方景愣了一下，沉默了两秒他说：“平心而论，都很好看，不过罗砚的外貌看上去很具有攻击性一些，你看上去平易近人一点。”
“所以谁帅？”
“……”
方景无语：“你刚刚不是说有你六分姿色已是无敌么？”
“你也这么觉得对吧？”楚渝颔首，对这个结果感到满意。
这时他的光脑响了。
是杨宁打过来的。
楚渝连通耳麦，悄声道：“喂，杨叔你看见视频了吗？”
“你确定那是罗砚？”杨宁的语气严肃中带着质疑，对罗砚现身N1458这件事也感到不可思议。
“我不确定。”楚渝很聪明，没有用肯定词把自己钉死。
他瞥了一眼对面露台上的Alpha，“我只是在枫海公园这里遇见了一个跟罗砚长得很像的人，于是拍了个视频发给您，看看能不能对案件侦破提供一些帮助。”
“你小子，话术倒是跟你爸学的滴水不漏。”杨宁没好气道。
楚渝笑了一下，“所以您觉得那是罗砚吗？”
“还在进行对比，”杨宁说，“我已经派人过来了，你想办法留住他，别让他走了。”
“这恐怕有点难……”楚渝看对面正在起身的Alpha，“他已经走了。”
“拦住他啊！”杨宁的声音在楚渝耳朵里炸响。
楚渝把耳麦取出来，稳了两秒后又塞回去说：“我尽量，但我不是警察，我没有扣留他的权力，您那边搞快点。”
说完，他起身对着罗砚的背影大喊：“兄弟请留步！”
罗砚顿了一下，但不觉得是在喊自己，下一秒同样的嗓音再一次响起：“罗砚！”
这下想误会都不可能了，罗砚回头，看见先前跟自己打招呼的青年站在露台那儿对着自己挥手。
这时赤影开口了：“之前他跟你搭话时我就查了一下这个人，楚渝，男Alpha，19岁，N1458分为五大区，他是北华区首富楚天河的独子。”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N1458开发至今，精神力检测只出了一个S级，楚渝就是那个S级。”
闻言罗砚心中升起一抹了然，之前他去别的星球散步时，最先认出他的，往往也都是精神力S级的那一批人。
“我是你的粉丝，我能跟你合影一张吗？”楚渝双手撑在栏杆上对着他大声说。
罗砚站在原地，他明明没开口说话，嗓音却直接在楚渝脑袋里响起：“抱歉，恐怕不行，我不能随便跟人合影。”
“我靠！”楚渝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那感觉真的就像是有人抵着耳朵在说话一样。
“那可以给我签个名吗？”一计不成楚渝又心生一计。
“可以，”罗砚的声音再一次在楚渝脑袋里响起，嗓音温润平静，“签哪里？”
“等我一下！”楚渝转身，跑到阶梯那儿跳了下去。
罗砚也从往下走，他本来就是要离开这里的，两人在“人”字阶梯交汇口相遇，楚渝点开自己的光脑，头也不抬地说：“你本人比新闻里的要帅。”
罗砚顿了一下，他不是没被人夸过长相，但被一个同性Alpha如此近距离夸赞，这还是第一次。
“谢谢。”罗砚在楚渝调出来的签名板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楚渝注视着他，等最后一笔落下，他立马又道：“你能指导一下我的机甲操作吗？”
罗砚沉默，这种请求他以前听过很多次，后面打的多了他也明白了，那些S级，尤其是Alpha们，都只是打着请教的名义想跟他单挑。
他们都觉得自己的机甲操作吊炸天了，认为只要双方都用S级机甲的情况下只要打败超S级就能扬名立万，顺带踩他一脚。
所以现在听见这种请求罗砚一般都会直接拒绝，但一联想到之前赤影说N1458只有楚渝一个S级……
他找不到同级对手切磋，说不定真的需要指导一下。
见罗砚面露犹豫，楚渝主动道：“我是这个星球上第一个被检测出S级精神力的人，我有S级机甲但是一直都是自己摸索着在操作，我是真的需要专业人士指导，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