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贴心。”沈明棠弯了下唇,神情平静地站起来,语气淡淡:“带路吧。”
原因无他,为了保险起见,波洛克的几个大门位置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遍。
若非经常在里面出入的成员,根本不知道怎么进入波洛克。
沈明棠跟着他们上了咖啡厅外面的车。
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沈明棠坐在后排,觉得有些闷,还伸手按下了车窗。
随后问了句旁边的男人:“不绑个绳子,或者戴个手铐什么的?”
那男人正处于沈明棠随时都有可能逃跑的高度警惕中,听到她开口说话,先是惊得一个激灵。
随后反应过来,摆了摆手,语气有些尴尬:“伊森先生说过,不用绑,你跑不了的……”
沈明棠闻言,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
男人看不出她的情绪,也没有再说话。
他对于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是又怕又敬畏的……
tang,可是欧洲道上的一个神话。
曾经,波洛克的许多成员出去执行任务时,甚至只需要报出这个名字,就能让人感到畏惧。
后来听说tang叛逃了组织后,他先是不可置信,又是疑惑。
或许是他曾经非常敬佩这位tang,虽然他也忠于波洛克,但他对于tang的叛逃,疑惑不解的心思大于对这种行为的憎恶。
人人都有慕强心理。
他也不例外。
在得知他这次要来接tang回组织时,他还特别害怕,以为自己要丢脑袋了呢。
毕竟这一年来,波洛克派出无数人想要把她抓回来,统统被她祭了天。
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顺利……
一直到车辆驶到组织门口,男人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真把这位传说中的煞神给带回来了……
车门打开,沈明棠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伊森早早就放出消息,tang会在今天回到波洛克。
所以沈明棠走进去的时候,一路上,所有波洛克的成员都在看她。
不管是门口的守卫,还是正在训练场上打人与挨打的,又或者是刚刚从会议室得知消息出来的组织长老们。
无数双眼睛都在看沈明棠。
看着那个跟在三个大汉身后,身形有些清瘦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柔弱少女。
“我昨天就听到消息了,这真的是tang吗?”
“一年了都没能抓到人,你说他们不会是随便找了个人来糊弄咱们吧,毕竟谁也不知道tang真的长什么样……”
“我听说他们好像是拿黄导师威胁她,才把她逼了回来。”
“这么听起来,tang好像还挺讲义气的?”
“讲什么义气啊!要不是她叛逃组织,伊森先生也不会利用黄导师了,黄导师才是无妄之灾!你们怎么帮一个叛徒说话!”
“所以这个人真的是tang?”
“你们说她是变厉害了还是变弱了啊?咱们波洛克的训练,可是公认的严格残酷,她脱离了组织,怕是大大的退步了吧……”
“你可别小看这个人的自律!你难道忘了,前段时间,伊森先生去华国开辟市场,不就被她摆了一道?”
“啧啧啧,再厉害,如今落到伊森先生的手里,也是要完蛋了吧。”
“她这么厉害,伊森先生不会舍得让她轻易死了的,至少也要把她身上的价值给挖掘干净。”
“……”
人群低声谈论着。
但是沈明棠从他们面前走过时,所有人还是不由自主地噤了声。
然后用一种敬畏、惧怕、厌恶、佩服的复杂眼神看着她。
沈明棠面色平静,看着众人的眼神如同在看空气。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为她让开了道。
熟悉的血腥味传来。
耳畔是叽叽喳喳的外语。
阔别一年之久,沈明棠又重新站在了这块土地上,好像她从未离开过。
训练场地被高约三米的防弹玻璃隔成十几个区域,地上散落的训练弹壳泛着冷光。
远处,格斗区铺着深灰色地垫,几个身影纠缠又分开,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关节碰撞时发出的短促闷声。
面前就是主楼。
那栋楼比训练场矮两层,外墙是和这里一样的哑光深灰,没有任何窗户,只有顶层边缘装着一圈隐蔽的红外感应装置,像蛰伏的蛇眼。
偶尔有架无人机从主楼天台起飞,翅膀的嗡鸣很轻,很快融入远处城市的背景音。
那三个男人带着她,走进了主楼的会议室。
电子门滑开时的气压声很轻,在空荡的走廊里撞出细微的回声。
沈明棠抬眼,看见会议室里坐着的男人转过身来。
“你来了。”
金发碧眼的男人笑了一下。
他面容俊美,五官深邃,虽然是在弯着唇,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笑意:
“兜兜转转,你还是来了。”
沈明棠看着眼前的人,还挺佩服他的。
明明已经恨她恨得要死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她说道:“说吧,要我做什么?做实验?继续给你卖命?”
“实验的事情……”伊森盯着她,阴冷地笑了笑,他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在她面前提这个,沉着脸说道:
“先不急。你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
伊森从另一边的桌角摸出一个资料袋,推了过来。
“我要你去杀一个人,就以你的名义。”
沈明棠没有拒绝的权利。
就和以前一样。
但她还是从资料袋里掏出对方的档案,看了一眼。
她的暗杀对象,是Y国首富史蒂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个人。
有钱人都怕死,这个人的警惕性极高,周身的保镖也非常多。
但是沈明棠知道,伊森交给她这个任务,不是因为它难度太大,只有她能胜任。
而是因为这个人在Y国、乃至整个欧洲都家喻户晓。
她以tang的名义杀了他,到时候,整个欧洲就会知道,tang又回到波洛克了。
过去的一年内,波洛克最为道上人津津乐道的,就是tang这位顶级雇佣兵的叛逃。
如今,tang重新回来了,并且再次开始为波洛克卖命,那么波洛克的威信力自然也就上去了。
这也就代表着,在整个欧洲道上的领域中,tang在这场和波洛克的博弈中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