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那个小胡同破旧的酒吧。霓虹灯不停的闪烁，放着让人听不懂的英文dJ，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都盘踞在那里。
16岁的苏冰默穿了一件米色卫衣，做在散台上，将一篇廉价的啤酒递给在张云雷，看着他说:“别嫌弃，我们这个小破酒吧就是这个样子”
“你经常来这里吗？来这里的也都是未成年吧”张云雷扫视周围一圈儿，凭感觉就知道这里成年人没几个。
听到这个问题，苏冰默笑着回答说:“也不经常来吧，也就朋友过生日的时候会在这里，只要没有什么巡查，这里不都是未成年吗？包括你我都是”
虽然张云雷比较抗拒酒吧的，可是苏冰默在他旁边不停的给他递酒，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也让第一次在那个破旧的胡同，找到了归属感。
“先生，别睡了，我们该打烊了”
张云雷被酒保叫醒，才发现他原来趴在吧台睡着了，披给苏冰默的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张云雷看向散台，发现苏冰默不在了，回过头问酒吧:“我旁边那个姑娘，她是走了，是吗？”
“是啊，她走了”
听到酒保的话，张云雷满脸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就走”
出了酒吧那扇的大门后，张云雷缓缓地将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外套穿好，伸进衣服兜里。不一会儿，他便从兜里掏出来一小堆皱巴巴的钞票。他低着头仔细地数了起来，手指灵活地翻动着那些纸币和硬币，嘴里还轻声念叨着数字。终于，当他把最后一张钞票也数完之后，这正好就是之前他帮苏冰默付掉的酒钱数额……他就知道。
联系小瑞来接他之后，张云雷忍不住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并从中抽出一根。他用打火机点燃了烟头，随着微弱的火苗跳动，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
张云雷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路边，一只手扶着路灯杆，另一只手夹着烟送到嘴边轻轻吸了一口。烟雾顺着他的口鼻缓缓吐出，在空中弥漫开来，很快就被风吹散消失不见。
有时候上天就是这样不公，他们明明才刚重逢，又要转头做熟悉的陌生人了，一想到想到这里，张云雷的心里就有一些莫名的烦躁。
……
温若婷看着坐在早餐店的苏冰默，没出的吐槽了一句:“苏冰默，你昨天晚上没回来差点儿吓死我，你知道吗？”
“那有什么办法呢？先坐下吃早饭吧，帮你点了你最喜欢吃的焦圈”
看着悠闲的吃早饭的苏冰默，温若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天知道，她知道苏文雄昨天晚上骚扰苏冰默，她有多担心啊。
吃完饭以后，温若婷边给苏冰默身份证，边说:“张云雷对你挺好的呀，昨天晚上还没想到他还可以见义勇为”
“他就是多管闲事儿，还好今天热搜没什么事情，不然我又跳到黄河洗不清了”
苏冰默看着温若婷担心的说到:“好了，不说他的事情了，今天来的时候，没发现有人跟着你吧？”
“你放心好了，没人跟着我，你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记得及时报警”温若婷刚说完，又突然想到什么，看着苏冰默问:“你为什么不去你那几个艺人家里住？他们不都是北京的？”
“苏文雄来我麻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也不想他们跟着我受影响，而且，他们是艺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他们”苏冰默揉了一下温若婷的头，笑着说:“好了，回去吧，别担心我了”
“行吧……，这些给你，毕竟能伸能屈，不是吗？不过我家里面也没太多现金，这些你先拿着，不够了我再给你转”
“你给我这些干嘛，我还犯不着问你借钱吧”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有俩钱全喝酒了，好了，咱俩之间还分什么？我的就是你的，实在不行明年工资发了再还我”温若婷软磨硬泡好久，苏冰默才把钱收下。
……
苏冰默还是知道苏文雄什么德行的，打电话交代了祁梓阳和小助理几句，一想到自己还不知道张云雷家的住址，犹豫一下还是给张云雷打过去了。
知道苏冰默要来，张云雷超开心的，把客厅收拾了一次，自己又换了一身衣服，因为没有等到苏冰默，张云雷又把客厅的茶重新沏了一次。
苏冰默站在张云雷家门口，看的那个三层小独栋，有点犹豫……
“都到家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啊？”
“谁说我今天是来找你的？今天早上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身后跟了尾巴？”
张云雷疑惑的苏冰默:“什么尾巴？这房子我还没买多久，要真有私生，也是去玫瑰园堵我吧”
“我还能说谁啊？我说我那个要死不活的爹，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从我那里要不到钱，绝对会找你要”
“找我要什么？”
“因为他会把你误以为成我的客户，然后会拿我的裸照敲诈你”
“什么客户？什么裸照？苏冰默，你到底还有多少瞒我的？”张云雷一听这句，是真的有点着急。
“换个地方聊吧，我怕我这摊烂泥，脏了你这么干净的屋子”
虽然之前已经录录音里面听过这种话，但是苏冰默亲口对他说这种话，张云雷还是挺难过的，勉强挤出一个笑，对苏冰默说:“什么脏不脏的？你能来这里已经是它最大的荣幸了”
“我看你这屋子是有院子的，我就不进去了，咱们两个人在院子里说也行……”
其实苏冰默进了张云雷家才发现，远远超过她的想象，但是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这是张云雷应得的。
苏冰默都没看院子里那个茶桌椅上有没有灰尘，就直接坐下了，张云雷虽然挺后悔他为什么没有擦，但是苏冰默已经坐了，张云雷有时候回客厅里把沏好的茶拿到外面。
“张云雷，咱们两个八年没见了吧？”苏冰默边说边给自己点了根烟，送到嘴里呼出一口气。
“算算时间，确实也八年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呀，他们两个都从稚嫩的少年长大成人了，只是天差地别而已。
“张云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是如果我接下来的话，让你感到恶心的话，想骂我，或者想骂你自己都可以，但是在我那个好爹没找你之前，我不可能离开你家”
“我不想让你自己扒开你自己的伤口，你也可以选择不用说，你的过去我是我造就出来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用余生来弥补你”张云雷知道苏冰默这几年走的太苦了，他如果知道了一切，他可能会更恨现在的自己。
“张云雷，我被刘燕霸凌的事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他们不止霸凌，拍了我的裸照，那些照片吗，并没有被销毁，但是我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我那好大爹手里”
“我爹好赌，你也知道，还不上钱的时候，就会把我的照片拿出去卖钱，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次他那些照片儿威胁你，是第几次洗了，至于客户，我离开家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不正规的夜店陪酒，难免会被人动手动脚”
说到这里，苏冰默吸了口烟，压了压内心的烦躁，然后对张云雷笑着说:“你也没有想到吧，你离开这么多年，我能活成这个样子”
苏冰默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一样，扎在张云雷心里，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恨谁，苏冰默的原生家庭、小胡同里的每一个人、还有他自己，都是罪人。
“你知道刘燕为什么可以为所欲为吗？因为她虽然不知道妈妈是谁，但是她爸很爱她，而我……这种烂人，也活该被他们所有人霸凌”
“你别这样说自己，你从来都没有错，错的是他们，错的也是我”张云雷一时语塞，但他心疼的想抱了苏冰默，手才刚伸出去，就被苏冰默躲开了。
“我还是那句话，你的过去，我知道。而且刘燕会霸凌你，其实是因为我是吧，我知道道歉对你来说已经没有用了，没关系，今后，天塌下来我都在你身后”天知道，张云雷知道刘燕霸凌苏冰默的原因是他自己的时候，他的心到底有多疼啊。
“我以为你会和他们一样，都骂我一句贱货呢”
“你如果想要我命的话，你可以直接说，不用这样子说自己”
张云雷记忆中苏冰默，是贫瘠之地开出的花朵，而不是现在自甘堕落的苏冰默。老天啊，你还是这样子不公平。
张云雷从兜里拿出几颗柠檬糖，放到的苏冰默面前:“你还记得吗？柠檬糖，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改过这个习惯”
“吃糖多没意思啊，糖带来的快感，不及烟草的一点”
张云雷没有接苏冰默话，而是把那颗柠檬糖剥开，塞到自己嘴里。
苏冰默和张云雷就那样聊了一上午，都没有等到苏文雄，就连苏冰默都开始有点儿怀疑昨天晚上那个人是不是她亲爹了。
“这个天儿怪冷的，要不去屋里坐坐？放心，我不嫌弃，我也没资格嫌弃”
“不用了，我坐在这里，已经谢谢张先生了”
面对苏冰默对他的忽冷忽热，张云雷有时候真的挺无奈的，可那也没办法啊。
“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什么？点外卖或者我们一块儿出去？”张云雷的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
看着张云雷去开门，苏冰默又给自己点了根烟，看来她没白等。
“你这次又想勒索多少钱呢？”苏冰默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盯着苏文雄。
“默默，什么叫勒索，咱一家人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昨天还以为他就是你普通客户，没想到真是你男朋友啊”
“长期客户不行？”
张云雷听着苏冰默那样说自己，是真的不耐烦，看着苏文雄说:“你直说吧，你今天来干嘛？”
“既然你们两个人都在，那我就长话短说了，默默，这些是你自己的照片，你就不怕你爹我全散播出去吗？”
苏冰默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拿起了那张被苏文雄放置在茶桌上的照片。就在她触碰到照片的那一瞬间，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她淹没其中。
苏冰默强装镇定，压着心中的烦躁与恐惧，毫不在意的对苏文雄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就我那儿童身材你好意思拿出来卖？要不，我现在脱了，你再拍一组，可比这些照片儿值钱多了”
张云雷虽然知道不能看那些照片儿，但是苏冰默非要拿在他面前晃悠，还边晃悠边说:“你看看是它让你有欲望，还是现在的我让你有欲望”
照片里，苏冰默破烂不堪的样子，和苏冰默现在的声音，一次次刺着张云雷，昨天毕竟是在外面，今天可是在张云雷自己家，张连想都没想直接把苏文雄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的砸向他。
苏文雄真的没想到张云雷会是这个反应，看着朝他砸过来的拳头，苏文雄没忍住的大喊着:“你打我干什么？你给她多少钱啊？至于为了一个卖的打人吗？”
让苏文雄更没有想到的是，张云雷听到他说的话以后，砸着他的拳头更用力了。苏冰默眼看着他们打起来，想把他们两个拉开。可是……现在她浑身无力，她自己也不知道站起来会发生什么，只能在那儿看着。
张云雷现在完全已经是心智证据理智了，看着求饶的苏文雄根本没有理会的他的问题，直到打到苏文雄流出了鼻血以后，张云雷才停手。
张云雷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文雄说:“我不管他们会对你怎么样，但是如果你再来骚扰苏冰默，我保证不打死你”
看了一眼浑身发抖的苏冰默，张云雷直接把照片抢了过来撕了，又看了一眼苏文雄说:“这种照片如果让我下一次见到，而且还是从你手中流出来的，老子直接送你去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