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安你可真糊涂，在一个卖身的老直男身上找缺失的父爱母爱，真是可怜又可笑。
“沈清安，今天谢谢你。”许泽刚刚闭上眼睛想了很久，还是想对他说一声谢谢。
林念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是自己这个爸爸没有考虑到位，今天幸亏遇到的是沈清安，如果真的遇到人贩子或者其他坏人，那后果会不堪设想。
他不应该跟沈清安那样说话，不管沈清安骂他什么，他都应该受着，也不应该找那些借口，自己也确实不应该让林念这么小就一个人坐公交车去上学。
说到底还是自己考虑不周，如果不是沈清安今天的话点醒了自己，或许他都意识不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谢什么？”沈清安看了他一眼，捏了捏他的手。
许泽缓缓得睁开眼，“谢谢你送林念回来。”沈清安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眼睛淡淡地目视着前方。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也只能口头感谢你。”许泽看他不吭声，怕他觉得自己虚情假意，又补了两句。
“不用谢我，不是我也会有别的好心人。”沈清安松开他的手，握着方向盘往岔路开去。
沈清安扯了个笑，又挂上了那副不着调的模样，“这位哥，马上到地方了，就别扯别的了，不是来跟你谈心的。”
许泽的那些感激之情又被沈清安这副臭德吹的烟消云散。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分裂，许泽在想这个沈清安绝对有人格分裂，正经的那个跟不正经的这个天天打架，斗得你死我活都分不出个胜负。
许泽就得根据这两个分裂的人格，也分裂出一个不正经的自己，不然他根本没办法跟沈清安相处沟通。
包养之路漫长又无期，要想跟金主好好的相处，许泽还是得摸清楚这金主到底坏人格和好人格分别在什么时候出现。
许泽想，能不能跟沈清安的好人格好好商量一下，把那个坏人格彻底杀死，那个嘴欠的沈清安可真是讨厌至极。
“下车，许莲花。”沈清安拔了车钥匙打开车门潇洒下车。
许泽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晚上是沈疯狗人格，长夜漫漫怕是没那么好过。
出门的时候许泽又从家里戴了个口罩，虽然前台的姑娘已经知道了他是谁，但是戴着口罩他还是可以防止自己尴尬。
这张老脸能护多少就护多少吧，反正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沈少，好几天没来了啊。”前台的圆脸小妹难得开口，沈清安笑了笑，“公司忙，怎么想我了？”
圆脸小妹看了许泽一眼，红着脸笑着说，“我哪敢想您啊，哈哈哈沈少说笑呢。”
“几天不见又变漂亮了。”沈清安接过卡，抬了抬下巴就搂着许泽的脖子往电梯那边走去。
许泽心里骂了一句，看来这个沈清安对别人还是有礼貌的，果然还是自己的身份太低贱，不配得到他这种金主的尊重，所以每天才会污言秽语的跟自己说话。
“你这口罩租来的是吧？”沈清安斜睨了他一眼，“跟你说戴了也没用，还戴着干什么。”
“犯法吗？”许泽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沈清安把人推进电梯圈在角落里，“这么怕丢人呢？”
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许泽露着一双眼睛，眼里雾蒙蒙的还有一些红血丝，看着又无辜又可怜，像是一只红眼兔子让人很想欺负。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面对这些人，进了房间会拿掉的。”许泽的嘴巴在口罩里一张一合。
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隔着口罩吻住他的唇，“你这副模样，真的让人很想欺负。”
许泽用力推开他，抬眼看了看头顶的监控，“这里有监控，麻烦你分一下场合。”
叮一声十三楼到了，沈清安哪是那种听话的人，他捏着许泽的肩膀转过身，从后面贴着他，捏着他的下巴扯开他的口罩低头就吻了下去。
这个角度正对着监控画面，许泽的头皮发麻，太阳穴忍不住跳动起来。
许泽怨气横生，用力咬了他一口，沈清安被咬痛直接一个横抱把人从电梯里抱了出去，径直走到房间门口。
“你放我下来，你他妈的！”许泽怒气冲到头顶，也不想管什么金主不金主。
这个频繁的挑战自己的底线，让他故意在监控面前露脸，还被他强吻，现在还明目张胆得抱着他走出电梯。
整个走廊里都是监控，沈清安被许泽挣的心烦，用力箍着他，“再乱动老子等下干死你。”
沈清安抱着人走到门口，手指夹着门卡扫了一下，叮的一声门自动打开。
他把许泽直接扔在床上压上去，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胆子肥了，还敢咬我？”
许泽这会才感觉到一种恐惧感，沈清安跟他身高虽然差不多，但是起码比他重二十斤，此时压在他身上，他觉得呼吸都变的无比困难。
“我说过我不想再外面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许泽红着眼睛喊，声音又颤又委屈。
他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头一次跟一个男人发生这种令人作呕的关系，每晚躺在床上他都能在心里唾骂恶心自己无数次。
唾骂自己毫无底线，唾骂自己毫无自尊，为了生活甘愿屈居人下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第二天睁眼醒来，许泽还是想要带着一些尊严生活。
可是这个沈清安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那些仅有虚无的自尊也踩在地下践踏。
就算他是命贱好了，难道就一点自尊也不可以拥有吗？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这有什么关系吗？我十九岁就被迫出柜了，我也遭受过别人异样的眼光，怎么到你这里就要死要活的委屈成这样？”沈清安紧紧的捏着他的下颌，咬着牙狠狠道。
许泽突然眼泪溢出来，顺着太阳穴流下来，他大声扯着嗓子喊，“你是同性恋，可是我不是，我不是你知道吗？”
“我是为了生活，为了活下去才把自己卖给你，你把我暴露在外面，北城就这么大，我以后要怎么生活？合同结束以后，我又要怎么办？”许泽无力的呐喊，声音里都是对生活的无奈和不甘。
他恨世道不公，也恨这些仗着自己有钱就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的人。
沈清安愣住了，他为什么要跟一个花钱买来的床伴说这种话，为什么要跟他较劲，为什么被他咬一下就会这么愤怒。
到底在愤怒什么，是因为被他咬痛了所以愤怒吗？
还是因为这个老直男死要面子，又一副嫌弃自己的眼神所以愤怒？
“许泽，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己同意的，你过的这么惨过的这么苦，是因为我吗？你跟我在这里哭什么？是我害你过的这么苦吗？”沈清安越想越烦心，看着这个人哭的心烦又碍眼。
许泽哭着笑了几声，“我知道啊，不是怨你啊，我求你不行吗？我求你给我留一条生路，让我以后走出去不要被别人指指点点。”
“我就是别人嘴里说的那种人，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我没办法，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林念，我不能完全不顾这张老脸，可是我为了让他活下去，又拒绝不了你给的钱，所以我只能求求你，求求你了…给我一点脸，给我一点脸…行不行。”
许泽有些崩溃了，下午的那条语音让他维护了三十几年的形象瞬间崩塌。
他在设计圈混了这么多年，那些公司多多少少也知道他这个人，他本来还想再去别的公司去找找工作，可是那条语音断了他的后路。
不管是哪个圈子，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这样劲爆的新闻，估计现在已经在各个群里传开了，许泽因为害怕丢人，离开公司就把那些相关的群全部退掉了，他连手机都关了静音，害怕同事因为八卦而给他发消息。
“许泽，你不要这样一张脸看着我，我不欠你的。”沈清安心里莫名的难受，只想让眼前这个人闭嘴，停止那讨厌的眼泪掉下来。
许泽抬手擦了擦眼泪，他看着沈清安，这个人的眼神又阴又冷，人与人不在一个阶层是很难共情的。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怪沈清安，他说的没错，自己过的这么苦不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沈清安给的这些钱，许泽连眼下的阶段都挨不过去。